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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白骗子与蓑衣饼(15)

    “这种银子你也敢要,你还有没有良心了。”白泽才把银锭子举起,就被白璃跳起脚给夺去了“还给他吧,他安葬爹娘都是需要花费的。”

    “这……这是我应得的算卦钱。”白泽伸手,又被白璃给打了回去。

    “你刚刚算的那是什么破卦,需要人家支付你这么多银子吗?喏,一文钱,一文钱足够了。”白璃将银锭子送到胡忠手里,又从自己身上掏出一文钱搁在了白泽的掌心里。

    “一文钱……”白泽捏着那枚铜板“璃儿,你可知道,我是想用那一锭银子给你买烧鸡的。这下好了,别说烧鸡了,买个白面馒头都不够。”

    “买不了一个,还买不了半个吗?喏,正好我这里还有半个,你要不要?要的话,一文钱卖给你,也省的你跑腿了。”白璃说着,从身上掏出半个白馒头递给白泽,把刚刚给他的那一文钱又自取了回来。

    白泽想哭,特别委屈的那种。

    “你是算命的?你就是在街上那个算命的。”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鬼鬼祟祟走到了白泽身旁“那个,我叫张三,我们府里出了点儿事情,夫人命我出来寻你,你赶紧跟我回去吧。”

    “允我冒昧的问一下,你们府里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要我跟你回府看风水的?”

    “看什么风水啊,是……是遇了邪了。”

    “邪?”白泽指了指正在收敛白骨的胡忠“这嗟衣寺里的邪祟不是已经去了吗?”

    “你这算命的怎么好端端胡言乱语起来,这嗟衣寺里的邪祟关我们府里什么事儿。我要你跟我回去,是处理我们府里的事情。”

    白泽“……”

    “贵宅里遇见了什么邪祟,是遇鬼了,还是撞魂了,亦或者是发现了什么妖物的痕迹?来来来,我这里有符。驱邪符,镇鬼符,降妖符,总之你想要的,我这里统统都有。不需要跟你回府里去,你只要买上我的一些符咒往你们府里闹邪祟的地方一贴,保管药到病除……哦,不对,是符到妖邪除。”

    “我们要能知道那个邪祟在哪儿,还用找你回府里算嘛,直接找个道士来不就好了。赶紧的,我们家夫人脾气不好。”

    白泽“……”

    “走啊,我们家夫人说了,只要你能算出那个邪祟在哪儿,给你五两银子。”张三伸出五根指头。

    “五两银子?”白泽也伸出五根指头来。

    “嗯,五两,我出门来找你的时候,我们家夫人已经命丫鬟把那五两银子给搁在桌上了。我看的是真真的。就那五两银子,只要你能算出邪祟藏在那里,就全归你。你说你,搁咱们花溪镇上算命算多长时间了,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吧?”

    “是没见过。”白泽想到刚刚被白璃拿走的那一文钱,不由悲从心起“算了,看在这五两银子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跟你走这一趟吧。”

    白泽原是想给白璃和陶老头儿打个招呼的,可就他跟张三说话的功夫,那对儿师徒就不见了。白泽找了一圈儿没找见,就跟在张三身后往张府的方向走。

    街道两边儿,原本紧闭的门窗逐一打开,白泽刚想跟人打招呼,就听见一个妇人在叨叨咕咕“哎呀,那个算命的八成又要去骗人了。”

    “孩儿她娘,你小声点儿,小心他回头弄个什么小人儿诅咒你。”

    “怕他做什么,就一个骗子,就算弄出个小人儿来,也诅咒不了我。”妇人声音略大了些“瞅什么瞅,当初就是他给我算的命,说我未来夫君是个戴帽子的。我心说,这戴帽子的有啥可说的,这既说出来了,那戴的必然不是一般的帽子,不是达官贵人,也是文豪才子啊。结果呢,竟嫁给你这么癞子当婆娘。”

    白泽听见了,踮着脚尖道“你家夫君不就是个带帽的,且戴的还不是一般的帽子。”

    “是不一般,比一般人戴的帽子都要严实。”妇人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来,若不是白泽离得远,估摸着能被她咬一口泄愤。

    “吓人吓人,真吓人,这算命算得不准要被人打,这算得准了怎么也被人骂?”

    “你既算出她男人是个戴帽子的,为何不直接告诉她是个癞子。”张三转身“还是你只能算出来戴帽子,算不出是个癞子?”

    “我当然算出来了,只是算出来不能当面说而已。”白泽挠了挠后颈“若我当时就告诉她,她的如意郎君是个带着帽子的癞子,你觉得她会如何?”

    “骂你?”

    白泽摇头。

    “那总不会是打你吧,好歹是姑娘家,又是不曾出阁的,这在街面儿上动手不怕自个儿嫁不出去啊。”

    “不,我不怕她打我,我怕她掀我摊子。”白泽护住了自己的东西“我这点儿家当,置办不易啊。”

    张三扫了他一眼,颇为同情。

    “烦劳问一句,你们府里到底发生了何事?这妖邪作祟,是见到那妖邪了,还是未曾见到。”

    “若是见到了,不就直接请个道士回来捉了嘛,就是没见到,我家夫人才着急寻你,想着让你到府里给卜一卦,看看是个什么东西在作祟,目的是什么,眼下又藏在什么地方。”

    “既没见到,你们又是如何知道对方是妖邪的?”

    “因为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中了邪了。”张三连叹三声“我家老爷夫人三十岁头上才得了这么一位千金,自小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眼瞧着过了年,我家小姐就要年满十六该说亲事了,不曾想近日里竟出了怪事。”

    “何种怪事?”

    “我家小姐突然变得爱吃饼来。”

    “爱吃饼有什么怪的,我也爱吃啊。”

    “若只是爱吃,那倒没什么。咱们家虽说不是花溪镇上最富裕的人家,可见天给小姐买个饼的钱还是有的。可怪就怪在,不论给小姐吃什么饼,她都说不对。且说不对的样子就跟疯魔了一样。你问她是味道不对,还是形状不对,她都答不上来,只是一个劲儿的说不对不对,说让人再给买饼来。”

    “这是近日里才犯的病?”

    “可不是咋的,且近两日越发严重,老爷夫人整日忧心,都要跟着病了。”张三伸手一指“你看,这就是咱们张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