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舞天下,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身穿黄色龙袍的男人,金冠束发,发冠上还有金色的双龙并排夺珠。
此人年岁和南宫冥差不多,却带着一种阴暗的气息,而他身边的皇后身穿凤袍,雍容华贵,面上带着落落大方的淡淡微笑。
两人走来还真当有一种金童玉女的感觉,只是他们身上的阴暗气息让人不是很舒服。
众人起身,齐齐跪拜“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皇上刚刚落座,对着下面跪着的人平和的摆摆手“众爱卿平身。”
刚刚站起身,又听太监尖锐的声音传唤“太后娘娘驾到。”
刚刚起身的众人,转头就见。一名中年妇女,画着精致的妆容,头上戴着九尾凤钗走来,边上的嬷嬷小心地扶着她。
落座后,又是齐齐呼喊“参见太后。”
皇上转头很是孝顺的道“母后今日来得挺早,可不可以多穿一些,夜晚凉。”
洛轻舞在心中腹诽,你他妈要孝顺,不知道让他叫人起身了在笑什么,这时候开口装什么仁慈。
皇太后很是慈爱的,回头看着皇上“阿佳身体硬朗的很,这晚上风吹的正是舒服,穿多了热反而不舒服。”
“是啊,母后身体康健,不过这下面的大臣们还跪着呢。”
经过皇后的提醒,皇太后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转头很是抱歉的笑道“哎呀,你看哀家光顾着与皇儿说话了,都忘了于让你们平身,怎地还跪着呢,快快起身。”
“谢皇太后。”
洛轻舞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人明明就已经知道,这么多人跪着非要去聊完天才说,就像刚刚发现一样,简直就是虚荣心嘛。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皇太后一直在宫中很少与大臣们相聚,好不容易遇到了还不得让人多给他跪跪嘛。
这样才能彰显他皇太后的身份,简直就是个虚荣的女人,不对,简直就是个虚荣的老女人。
众人落座后皇后站起身缓缓道“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宴会就开始吧。”
接下来就有不少的人太监和宫女开始布菜。
洛轻舞就安静的坐在商氏的身边,而一直过来跟他说话的,欧阳朵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洛轻舞看到了,欧阳询现在已经在他边上了,想来是前面的时候,不知道在哪里跟别人说话她没看到。
心中好奇为何欧阳询都到了,这南宫冥却还没来呢。
心不在焉的四处打量,就连皇上他们在说什么洛轻舞也没有注意。
等菜不好后,皇上端起酒杯起身“今日能在这御花园之中相聚,朕甚感欣慰。”
“这些年多谢大家的扶持,在这里朕先敬诸位一杯。”
皇上都站起身了,所有人也不能坐着,赶紧端着自己的酒杯起身。
双手握着酒杯,对着上手的皇上拱手,待皇上喝下那一杯酒后种人才,饮下自己杯中的酒。
“好了,众爱卿快做吧,本事朕敬,你们酒怎的还能站起来。”
又是各种盗窃和拍马屁的声音响起,洛轻舞简直懒得看。
头一直不停的朝着后面瞄,可是始终没有看到想要看的身影。
心中有点失落,怎么阿冥今天这么晚还不来,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进宫了吗?
而就在这时,太后却开口了“陈统帅,不知你的外孙女可否让哀家看一看,还有你这流落在外的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哀家很想看看呢。”
她面上带着期待的样子,要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有多期待见到洛轻舞和她娘呢。
原本陈赫霆已经不再是统帅,但是这一辈当中他算是德高望重的,自然也就代替儿子站起身。
身后的陈赫和陈毅也跟着起身,洛轻舞等人也不能干坐着只好随着组太公站起来。
一家人站在那里,个个颜值不凡,让人看了都心生嫉妒。
虽然陈伟霆已经六十多,但是在这年纪他也算是长得好的。
加上陈赫的沉稳稳重,陈毅的意气风发,三个男人身上都带着杀伐之气。
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他们身边站的另一个男人。
看着怎么有些眼熟?皇上不太清楚,因为对于战场上的事他了解的少,所以并不知道洛天铭。
然而太后却认出来了,指着洛天铭的时候有些不可思议“这位可是洛将军?”
洛天铭淡定的拱手“回太后,正是!”
“洛将军何时回来的?这么多年为何不见音讯?”
“回太后当初洛家军战败后,我身负重伤被人救起,被误认为是清河村人氏。”
“而这些年一直生活在那边,我也并没有任何关于自己是将军的记忆,所以这么多年未曾回京。”
“这一次也是随娘子与小女来到京城,接触到熟悉的地方,这才恢复了记忆。”
“多年未曾为朝廷效力,还请皇上恕罪。”洛天铭说完就直接跪拜在地上,好像真的十分愧疚的模样。
皇上的眼神闪了闪,转头看向太后,太后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
只见皇上站起身,走下来将跪在地上的洛天铭扶起来“我曾经也听说过洛大将军的威名指示,这闻名不如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你能回来朕心宽慰,能见到洛将军还活着,真是一件大喜事。”
“只是不知,骆建军所说的娘子和小吕是何人?当初似乎你并未成亲。”
洛天铭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模样,依旧是先前的神色拱手恭敬的回“为皇上,我的娘子正是陈将军的妹妹陈诺依,我的女儿就是我身边这位洛轻舞。”
“当初我本就是被他人捡回去喂养的,之后才与父亲相认回京,在这之前我已经有了家室,只是事后一直在战场之中忙碌,所以未曾回家将她们接过来。”
“我受伤失忆后,也只是有人知道我是那里的人,所以叫我送回去关于站场,这边的事我是一概不知,如今我也只能记起自己与父亲相认,别的还未曾有所记忆。”
皇上面带惋惜“那恐怕是将军受伤比较重,接下来若是好好调养,还能养好的,等晚上回去的时候,正让太医院的人去给你瞧瞧。”
洛天铭拱手拒绝“谢谢皇上,不过不用了,我女儿她就会医术,我之所以能恢复记忆,也是我女儿给我治好的?”
其实他心里很明白,皇上他们是并不相信自己失意了,刻意想要让太医院的人给自己诊治。
听他拒绝,皇上故作疑惑的问“难不成你女儿的医术比太医的还要好?”
这句话洛天铭若是回答的不好,可就要遭太医院的人仇恨了。
洛轻舞心中暗骂,这个皇帝是个泥鳅,狡猾的很。
“并非如此,只是当时我女儿发现我的脑袋之中有一块血瘀,所以将脑袋里面的淤血排了出来。”
洛天铭说着,还将自己的后脑勺头发掰开,赫然一条长长的刀疤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原本先前还不相信他失忆和他女儿会医术的事情,如今见到他后脑勺的刀疤都忍不住心颤。
这刀疤看起来当初伤的很深,而且老卢受了这么重的伤,忘记事情也是理所当然。
现在如今既然淤血已经取出来了,人家恢复记忆也是顺理成章,就算有怀疑的人,现在也都相信了。
而另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洛轻舞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人火热的眼神,落在洛天铭的身上,转头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一个老夫人,眼中含着泪水,双手微颤。
一点一点的朝着洛天铭接近,他心中了然,估计这就是所谓的奶奶了。
看起来与那清河村的张氏可完全不一样,此人两鬓斑白,身体瘦弱。
虽穿的华贵,但是难掩他脸上带着哀伤的神情。
一看这神色就肯定是长期处于,悲痛或绝望的境地之下,所以才会这般面色暗淡无神。
恐怕身体已经很差了,就连走路似乎都是吃了很大力气,一般他边上还有一个姑姑一直扶着。
那姑姑眼神中带着欣喜也满眼含着眼泪,虽是扶着老夫人,但是她的眼神也自始至终都落在洛天铭的身上。
但她们眼中更像是透过洛天铭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想来真的是爹所说的,他的面容和爷爷完全相似,所以这两人才会这般激动,看到他的同时欣喜也怀念爷爷吧。
这时洛天铭与皇上的寒暄已经完成,他也感受到了那灼热的目光,转头看向老妇人的时候。
快步上前扑通跪在瘦弱老夫人的面前“娘孩儿不孝。”
就是刚刚一直镇定的洛天铭,如今声音也带上了哽咽。
老妇人颤抖着双手直接一把将洛天铭抱在怀里。
任由眼泪在眼眶里,顺着脸颊留下,或许这一刻她更想要放声大哭,但是她的教养不允许。
这种情绪带着压抑,更带着欣喜,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没有人上前打扰他们,场中也没有任何声音,都静静的凝视着相拥的母子二人。
洛轻舞看着这样的场面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其实她也感觉喉咙有些酸涩。
这样的画面有些感人尤其是上一辈子的他,作为一个孤儿,并未感受到那么多的亲情,如今来到了这里,爷爷已经消失。
而外公太祖舅舅的人对自己都很好,太婆和娘对自己也是百般宠爱。
还有一个乖巧的儿子,听话的弟弟,这一刻洛轻舞感觉自己就是最富有的人。
她一直就觉得,作为一个母亲,就像现在爹抱着的奶奶,这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娘。
也正因为这一场变故,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成功转移,并未一直落在洛轻舞的身上。
他可不想让这些皇室中人知道自己医术多么了,得前面这样说也只是为了解释洛天铭一事。
毕竟受了重伤的人,不可能平白无故自己就好了,这要是说别人肯定,皇上他们会去盘查一番,那么不管借口多么完美,都有可能被问出来。
所以只能用洛轻舞的艺术作为例子了,但是洛轻舞可不想因为自己有医术,他们时不时把自己招进宫来看病。
就算是有病,了轻舞也巴不得他们都病死,才好敢对他的阿冥下手,不毒死他们都已经是算好的了。
洛天铭站起身,轻轻的替卢氏擦去眼泪“娘什么话,等孩儿回府了再与你细讲。”
“好,天铭回来就好。”老妇人哄着眼眶依旧是有些激动,随后看到站在一旁的皇上这才赶紧拉着洛天铭跪下行礼。
“参见皇上刚刚老妇有些过于激动,有失仪态,还望见谅。”
这种时候皇上自然是要表现自己的大度,于是上前扶着卢氏“夫人快快请起,这多年不见与儿子见到了情绪,有些激动也在所难免。”
“你能再次见到自己的儿子,朕心中也替你开心,没想到啊,这一天的练习倒是办的到位了。”
随后又转头看着洛天铭“既然诺将军带着家眷回来,不若就将你的夹具介绍给我们认识可好?”
“臣遵旨。”洛天铭对着他微微拱手这才走到了洛轻舞和陈诺依他们的面前。
将洛轻舞的手牵着,微微一笑,这才转头跟大家介绍。
“这位就是本将的内子陈诺依,边上这位正是我小女洛轻舞,而这边这位是我儿子,诺城边上这位是我外甥博庭。”
他说到南宫伯庭的时候,并未将南宫二字说出来,毕竟这南宫二字是国,姓如今洛轻舞还未嫁进祁王府。
而且两边的关系是不宜公开,所以他可以隐瞒了他的姓氏。
然而刚刚说完就听一旁的莫婉儿开口“很抱歉,可以打扰一下吗?”
洛天铭回过头看到他的时候,脸上并未有任何表情,而洛轻舞心里却在腹诽,这女人怎么哪儿都有他自己一家人介绍来着,他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还真当自己是什么才女,任何事情都想插手,居然插手到自己家的家事来了。
直接就怼回去“这位姑娘未曾看到我爹,正在与大家介绍我们嘛?为何没事儿出言打断?好像这与我家事有关姑娘,难道比我爹还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