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以后你要是惹出祸来,我可就是千古罪人了!”我咬牙轻声地自语,到底还是没忍住用出了鉴龙天眼,以金光对抗,抵消鬼物双眼放出的摄人幽光。
听到噬仙虫那一声‘嘤嘤’悲鸣,我还是心软了。毕竟是我将它从死地带出,带它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它才刚刚从壳中出生,由琥珀里破出,我还是无法看着这么个小生灵被碾死在我面前。
鉴龙天眼是不是真的能对抗鬼物双眸中的幽光,我也不确定,我想的只是抵消它。
只要幽光不照在噬仙虫身上,它就可以反抗了。然而鉴龙天眼的金光乃是金光咒诞生出来的金光,不但轻易摧毁了鬼物双眼的幽芒,甚至在扫过它身上时,直接烧出了一片恶臭的白烟!
那老鬼物顿时惨叫一声,双眼的幽光涣散,整个身子的皮毛都炸开了,看向我的眼神又畏惧又警惕。
我没想到金光讳无法动用的情况下,借助天眼通施展的金光也有这般妙用,不禁心中大喜,也有了底气,再运金光与双眼,眸光灼灼向老鬼物逼去。
老鬼物顿时吓得一蹦三尺高,刚刚被金光照到犹如被烈阳炙烤般让它受不了,此时哪儿敢再承受这般金光?立即火烧屁股般地转身就逃,甚至连仅剩的一个伙伴也不管了。
吓走了那老鬼物,我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而没了幽光束缚,噬仙虫也发威了。身子一扭,直接咬穿了鬼物漆黑、坚硬如铁般的手掌,化为一匹银链穿了出来。
刚刚差点被碾碎的痛楚让噬仙虫铭记于心,脱身的瞬间就发飙。嗡的一声响,直接杀回,还没等那鬼物因为手心被穿而发出惨叫,直接被一束银光穿透眉心,带走了性命。
扑通一声,那鬼物到底而亡。可噬仙虫还不解气,几次杀落将它的尸体穿了个千疮百孔,几乎兵解尸碎!
我看着眉头大皱,虽然因为不忍它幼年而亡,出手救了它一次,但不代表我就能无视它的杀性。
原本白先生的打算是等阳极之泉把它天生的杀气洗涤干净后,再让它出世的。可眼下,虽然它确实被洗涤掉了部分,但还是半途就出世,天生的杀性是它的本性,此时已经能初见端倪了。
“停下。”看着那具尸体已经变的千疮百孔,我语气严厉地对噬仙虫低喝。手中残镜一翻,映出残缺的金光讳,镜面中顿时撒出一片银辉,罩住了噬仙虫。
原本又要对残碎的尸体发动下一次攻击的噬仙虫被银辉罩住,银辉灿灿,宛如星光,流动一丝威严,将它镇住。
在它出世前,琥珀就曾被放在镜子里过。因此它即便出世,残镜还是具有束缚它的法力。
噬仙虫,停下了动作,艰难地扭动身子向我看了过来。
一双银色的眼睛中杀气渐渐敛去,露出了迷茫和些许委屈的神情。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我既然救下了它,就要对它负责,起码不能让它到处去乱杀,否则生灵涂炭,这番因果都会清算到我身上。
眼下它刚刚出世,心性宛如幼童,该说的规矩我要现在开始就给它灌输。
借着残镜银辉,我对小小噬仙虫说道“以后你不能随便乱跑乱走、不准杀人,不然我就把你关在镜子里,哪儿都不准你去,明白吗?”
语气虽然严厉,但看到噬仙虫满眼的迷茫时,我无力地捂了下额头,心说我居然跟一条虫子在讲道理···就算它是一个人,刚出生也肯定听不懂我的话啊!
最后,我好不容易让它理解了待在我身边的意思。在收起残镜后,噬仙虫恢复自由后就迅如闪电般转了十七八圈,欢快的不得了。
我不禁庆幸它还好对我没有杀意,否则凭着它这速度,我就算有残镜在手也来不及镇住它。
五个鬼物,四个毙命,逃了一个。虽说逃了一个也是后患,可是眼下也无迹可寻。
我忽然想起自己一时情急跑错了路,从灵泉旁一路跑到天阳山老林里,也不知道白先生是不是醒了在找我。
想到这里我开始寻找来时的路,而在我找路的时候噬仙虫一直在周围飞转,用好奇的态度观察着林中的一切。有时瞬间上了树梢枝头,有时又如银色匹练穿梭于林间。
我好几次看不见它,心里都担心它是不是逃走了。要是它离去,我即便有残镜在手,想找回它也如登天般困难了。
还好,无论它是在树梢还是在林间,基本上我一叫它,下一秒它都会立即出现,在我面前翻来覆去,像个淘气的孩子在玩耍。
我觉得它对我有一丝丝孩子对父母的依恋感,也许是因为它出世前一直在我手里,也被放进残镜靠近金光讳,感受到过我的烙印。
只是我担心这种依恋不会太长久,它终会发觉我跟它不是同一个物种,届时不知道它会如何抉择。
跑出来时慌不择路,要寻路找回去却花了很大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从那片茂密又原始的山林中走了出来,只觉得两条腿都累的不像是自己的了。
终于远远又看到了灵泉,只是此刻它已经半干。找到灵泉,回到石台那边也就容易了,此时日以西斜,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在山里乱奔乱走了一天。
回到石台处,白先生依然坐在原地,像是从我离开到现在就没动弹过,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一身白衣染上晚霞,有了五分橙红。当我走近时,白先生终是有了一些反应,身子一动睁开了眼。
就当我要开口叫他时,忽然嗡的一声,刚刚还停在我肩头上的噬仙虫突然迅如闪电般向白先生窜去,杀机毕现!
“停下!”我惊得一声大叫,连忙用残镜放出银辉将它罩住。
镜面光辉再一转,直接将它收进了镜子里。可见镜面中小东西挣扎着想出来,但完全被隔开在了镜子里面的奇异空间中。
刚刚的可怕一幕,让我惊出一身冷汗,胸口剧烈起伏,暗道好险,几乎酿成大祸!
这噬仙虫虽然不伤我,但对其他生物的杀性极大,一不留神就会闯出祸来,看来以后跟别人在一起最好还是别把它放出来了。
白先生受此惊变却是一脸的从容,显得波澜不惊,眸光清澈地看着我手中的残镜,有些感慨地道“这上古异虫,终究是提前出世了。幸好它对你没有敌意,若是好好驯服,它可是你最强的矛。”
我拍了拍胸脯,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同时我也佩服白先生这处变不惊的定力,刚刚噬仙虫可是快扑到他脸上了啊,居然一点都不动容。
这份镇定,我是自愧不如的。
白先生似乎真的是在入定的状态中坐过了一天,对我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听我将整件事讲述一遍后,他若有所思,接着让我带他去看那几个鬼物的尸体。
那几个鬼物的尸体还在被击杀的远处,不过短短的时间里,它们就散发出了恶臭,好像已经摆放了一周以上的腐尸一般。
白先生捂着口鼻皱着眉头,弯腰捡起了它们戴在头上的那顶破草帽。那像是一种不知名的藤条编成的,颜色很难看,还混着鸟毛和一些枯萎的花,只勉强做成了个帽子状。
“嗯···这是山鬼。”白先生看了两眼,将草帽丢下了,“在一些古老的地区,也会叫它们矮骡子。小友,你碰到它们的时候,它们是有五个吧?”
我点头,觉得矮骡子这个称呼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儿想不太起来“确实有五个,被噬仙虫干掉了四个,还有一个老的逃掉了。”
“没错,矮骡子一般都是五个一起行动的。它们是山神手下的小鬼,是一种在山中修成道行的精怪。”白先生似乎对天阳山十分熟悉,开口说出一则信息,“在多年之前,天阳山曾出过一个虎山君。山君者,与山神同,当时矮骡子应该也是在虎山君手下当差。后来虎山君与人争斗落败而逃,天阳山的山君之位就空缺了,这矮骡子没了约束,倒也成了山中一害,今日借小友之手除去其四,也算是得了个恶果。”
我听着白先生的话,一边点头,一边一直想着矮骡子的事,忽然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惊声道“矮骡子!我想起来了!骡子草!”
当日在和青凤凰收服‘尸蛊蛊母’的时候,青凤凰有说过,唯有矮骡子种出的骡子草可以被巫蛊师调配出压制蛊母的药。
青凤凰想要收服那剧毒的蛊母,正需要矮骡子种出的骡子草。
没想到她多方寻觅不得踪影的矮骡子居然真的存在,还出现在我面前,一下子被噬仙虫干掉了好几个,让我觉得又幸运又无奈。
幸运的是矮骡子确实在这山里,无奈的是五个矮骡子死了四个,剩下的一个也望风而逃,肯定不会轻易出现了。
“骡子草啊···”白先生听到我的惊呼后,用折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掌心,若有所思地道,“确实,那是矮骡子的巢穴才会有的东西。不过小友你何必懊恼?与常人来说不可及之事,与你而言,这当是信手拈来的易事。”
“怎么说?”我愣神反问。
白先生轻笑,折扇指我道“别忘了,你有《鉴龙经》在身。天下地势、龙脉风水,哪里逃得过你的眼睛?区区一个矮骡子巢穴,即便掩人耳目,也必在这天阳山中,你可就此练手,一展所学,定然能将之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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