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我脑袋里的神经忍不住一抽,她穿的是那种青色的露背晚礼服,充分勾勒出她近乎完美的身段,而身上的口袋只有一个浅浅的偏袋。
偏袋里没东西,说明她的钥匙根本没带在身上。
“难道是在星海闹的时候,丢在厕所了?还是说还有别的没带回来?”我自语着,扛着昏睡的青凤凰愣在她的家门前。
而且身边有个暖源之后,青凤凰似乎在昏睡中也下意识地缠了上来,让我想推开她又有些不方便。
···把她就这样放在这里也不太现实。
我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把她带回我的公寓好了,反正陈慕晴现在不在,也不会被他误会什么。
在我把青凤凰重新扛下楼,放进后车座的时候,青凤凰迷迷糊糊地伸手勾了我一下:“呜···红烧肉···”
我差点被她拉倒,恰好听到这句呜咽似的梦话,不禁一阵苦笑:“这都是梦到了什么啊···”
回到我的公寓已经过了午夜两点,我费了点力气才把青凤凰抱进房间,让她在我床上一个人随意折腾。反正这种下三滥的药,一般不具有致命性,只要让她这样睡上一晚上基本也就好了。
“真是的,害我自己的房间都睡不了,等你睡醒我可要好好收利息。”我轻声说着,起身走出房门。幸好除了主卧的浴室外,外面也有一个公用的浴室,否则我还没法洗掉一身被一个个酒鬼沾上的酒气。
洗完澡后,我舒舒服服躺在了沙发上,心想着在沙发上讲究一晚算了。
无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我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洗澡的这段时间,我的手机被人动过。
我的鼻子是很灵的,虽然对方很谨慎的消除的痕迹,但手机上还是留下了些许气味。
这屋里除了我以外的人……
我没有立即做出什么反应,淡定喝了口冰镇可乐,眼角冷冷地向卧室的方向瞥了一眼。
是她么?可是为什么?还是房间里有其他人······。
心里带着疑惑,我起身悄悄打开了卧室的门。接着客厅的灯光,我隐约看到青凤凰还躺在床上,依然是一副不安分的样子。
手机上显示着几条未接电话,我看了眼青凤凰,又把门轻声地关上,回到沙发拨通了未接来电。
“喂,老二,半夜三更的不是让我去还你车吧?”
电话那般传来了姜一辰的打趣声,一副暧昧地问:“怎么,跟三弟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愉快?嘻嘻嘻嘻。”
隔着个电话,我似乎都能看到他那一脸坏笑的欠揍表情。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就三弟妹了?她就是我普通朋友,还没亲到那种份上。你半夜打电话来就为了八卦这个?那我可就挂了。”
“哎,别,我给你打电话是有正事。”姜一辰叹了口气,“那你那个朋友已经睡下了?”
“嗯,你找她有事?”我疑惑地问,从之前跟姜一辰见面时的反应看,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
姜一辰道:“别紧张,我不找她。既然你有空,来我这儿一趟吧,我刚刚接到了一个特殊的病人,你得过来帮我看看。”
“好,我这就过来。”听到这话,我立即起身,拿起外套出门,离家前刻意在李秋的法身前轻轻敲了三下。
姜一辰不会小题大做,在我当天师的这三年里,也只有少数几个他处理不了的‘特殊’案件才会向我求助。
而这样的事,无疑都是极为严重的‘中邪’。
当我开车来到他工作的第一人民医院时,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让我有些不舒服。姜一辰在门口等我,见我出现,二话不说带我到了急症室。
深夜的急症室没几个人,就连医护人员也被姜一辰给支开了。
我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消毒水都盖不住的阴臭,而这股气味毫无疑问是来自眼前病床上躺着的一个‘灰白色’的人。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肤色,就像是石蜡一样,要不是姜一辰确定他是个人,换个环境我恐怕会把他当成蜡像。
因为他的身体呈现一种脱水的褶皱,灰白色的皮肤没有一点光泽,整个人出了还有点呼吸和心跳外,几乎和死人无异,即便现在还活着也是因为医院的强心针和氧气罩吊着命而已。
“这是···”我面露凝重地转到了那人的前边位置,面部的皮肤也和身体差不多,“二哥,他还有意识吗?”
“弥留,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没法救了。送来的时候我就给他做了检查,脏器几乎全部衰竭不可逆转,但年纪年轻的让我难以置信。”姜一辰双手插着兜,把一个放着患者贴身用品东西的盘子放到了我面前。
只有一包抽了大半的便宜烟,还有一个小店里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以及一张身份证。
身份证上显示的年纪,显示这个患者不过四十三岁。
看到这个年纪,我眉头皱的更紧了。眼前这个人满头的银丝和干瘪失去光泽的皮肤,远远超出了身份证上显示的年纪,说他已经九十高龄了恐怕都有人信。
“现在我用氧气瓶和强心针勉强给他吊着命,也只是想着能给这个患者多一点时间,也许有家属赶来可以再见最后一面。”姜一辰走到那患者的正面,神情有些复杂。
我知道他,他是在自责。
他出生姜家,又是主任医师,面对这样的病人在推进急症室的同时他已经知道,这是救不了的。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姜一辰是最讨厌束手无策的人,他在为无法做到救死扶伤而自责。
我拍了拍他的肩,劝道:“你先去外面透透气,我开天聪看看。”
“嗯。”姜一辰没有拒绝,点点头走到急症室门外,透过玻璃,我还能看到他靠在门上的背影。
我轻轻叹了口气,这也算姜一辰自己的心结,或者说每一个医生都会有的面对生离死别的心结,旁人可没办法劝。
姜一辰把我叫来确实没错,这个患者的情况绝对不寻常。我盘腿坐下,以净心神咒清净心神,然后催动心术将炁顶向眉心,终于在一炷香后打开了眉心的天聪,接着我看到一片让人诧异的灰色雾气笼罩在那个患者身上,丝丝缕缕地扬起,好像是一条条的蛇在攒动一样。
阴气?邪气?还是煞气?
我感到惊诧的是,我竟然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气,但这个灰色的气又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恶意,好像是阴气又不全是,但毫无疑问正在侵蚀着患者剩余不多的生命力。
我皱了皱眉头,暂且按下了心中的困惑。眼下把这些灰炁消除了才是当务之急,否则这个男人有呼吸机和强心针恐怕也撑不到家人赶来。
“南方七宿显神灵,陵光神君焚邪灵!”
啪啪几声,几枚铜钱按南方七宿的位置摆下,一道朱雀符压落命门,顿时房间里卷起一阵阴风,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然后呼地一声向门外吹去。
在天聪中,那笼罩在患者身上的灰炁被驱散无踪,而那男人虚弱的呼吸也微微有力了一些。
我收拾了东西推门而出时,姜一辰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叫来一个护士看护病人后,自己带着我去了他的办公室。
“说说你的看法吧。”我喝了口茶,开门见山地问。
姜一辰之前在我们聚会时喝了点酒,之后又来参加急症,这会儿有些头疼地揉着自己的单边太阳穴。
“我怀疑,是某种借寿的邪术。”姜一辰重新戴上他的眼镜,“那样的状态,好像全身的生命力都被抽干了一样,但又没有任何外伤。一般的法术做不到这样,很可能是直接对人体精气进行的掠夺。”
我说:“我看过,那患者手脚上都有被绑缚过的痕迹,还有些被画过东西的擦痕,虽然很不明显,但的确有你说的可能性······这个患者,你们是打哪儿运来的?”
姜一辰回答说:“我去问过接电话的前台,是一个垃圾场人就倒在哪里,打急救电话的是去倒垃圾的附近邻居。”
“南月市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我皱着眉头,这件事给我一种十分不妙的预感,“我总觉得有点风雨欲来的架势,老二,你最近也小心点。”
姜一辰笑了一声说:“我就一个医生,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如果真有会用借寿法术的术者在南月市,你很可能会跟他对上,你要小心行事,要是有应付不了的情况就给我们几个打电话。你放心,哥几个永远跟你站在一起。”
听到这话,我不由地心中一暖,点头道:“那好,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再联系我。”
“好好,回去陪你那漂亮朋友吧,哈哈。”姜一辰又调侃了我一声,我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心中不禁微微苦笑,看来姜一辰这家伙是有点思春了,下次得联系下姬老大,让他给姜一辰介绍一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