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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蛇的威胁

    这时候,门口悬着的木剑突然颤了一下,发出一声闷雷般的声音。那黑斗篷似乎特别怕那声音,身子一扭像雾似的蹿了出去。

    爷爷也在这时候惊醒过来,摸摸额头,一脑门的汗。看看外面天亮了,自己身上盖了件衣服,赵队长还睡的不知道东西南北。

    病床边,付丽娟和老医生照顾着郑华年,爷爷过去一看,松了口气。郑华年脖子上的那道血痕变淡了许多,眼看着就要消失了。

    可是想到刚刚的梦,爷爷又有点不放心。那黑斗篷来者不善,怎么看怎么觉得跟大榕树上的蛇精有关系。

    “你们看着小郑同志,我回村一趟。”爷爷匆匆地和付丽娟说完,撒腿往外跑。保险起见,木剑还挂在门框上,自己是提心吊胆地往回走。

    一路上爷爷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简直是走路怕摔、过桥怕断。没忍住回头骂了两声,路边也都是杂草,哪儿有人影?

    这种感觉直到他进了太清村才消失,爷爷这会儿心里也有点慌,先向小庙拜了拜,然后匆匆忙忙地去后山找到了放牛的曾叔公。

    早晨的草又肥又嫩,黄牛吃的欢,曾叔公也坐在旁边抽旱烟,手拍着大黄牛的牛角。

    爷爷看到曾叔公,就像吃了颗定心丸。喘了口气,蹲在曾叔公身旁把昨晚的经历包括今天早上的梦都说了。

    曾叔公听完,掐算了一阵,念了几句爷爷听不懂的口诀,然后说“蛇性难缠,看来这事它不想善了。这可有点难办,一念不慎堕入魔道,就是罪过了。”

    “叔啊,你想太多了吧?”爷爷说,“这么个妖精,害人性命,斩了它得了!”

    “你说的倒简单,忘了我说的因果了?”曾叔公拿烟锅子敲了爷爷一下,叹道,“因果这事,旁人插手只会横生枝节。你回去先让赵队长放心,以后蛇精不会再对村民下手了,只是那棵榕树暂时不要再动了。”

    其实曾叔公有句话没说,就是他们的事了了,但你却是被惦记上了。

    曾叔公虽然没说明,但爷爷也不傻,他精着呢。

    被蛇精惦记上怕啥?不还有个黄皮子干爹罩着他么,再不济曾叔父也不能看着他出事啊!

    所以只要待在太清村,爷爷还是挺安心的。

    这件事也就这么似了非了的结束,只是苦了郑华年,一条腿被自己劈断了骨,醒过来后面如死灰。

    后来虽然在医院里接上了,可还是落下了个残疾,那道狰狞的疤在他腿上,跟了他一辈子。

    至于爷爷,从那件事之后,被曾叔父在村子里关了两个月,也不为别的,就是不让他出村。

    很快,时间推移到了年关,爷爷也把那事忘了。这天正教书,忽然付丽娟来找他。

    两人聊了几句,爷爷很快发现她神情不对,一番追问下,付丽娟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她来太清村的缘由。

    原来她接连七天都做了噩梦,梦里都是爷爷被条斑斓大蛇绞死的画面,让她每天每晚的惊醒,惶恐难安。

    因为有郑华年的前车之鉴,付丽娟对这种事也信了几分。放心不下,这才过来看看。

    听到她是因为担心自己而来的,爷爷既有些温暖,也有些惭愧。想到两人碰面也挺不容易,于是提议去村边的河里钓鱼放松下心情。

    付丽娟点头同意,等爷爷上完早晨的课后,两人找村长借了东西去河边,找块好点的地方放下了鱼饵。

    说是钓鱼,其实两个人就是来聊聊天,叙叙旧。

    来时的知青是三人,现在只剩了他们两个,说起来都有几分唏嘘。

    两人正聊着天,忽然付丽娟尖叫了一声,从水里居然窜出来数不清的癞蛤蟆!

    蛤蟆这东西,在农村不算少见,但成群结队的癞蛤蟆,任谁看着都会头皮发麻。

    那些丑陋的东西咕咕叫着,一跳一跳地前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离开了水面一样。

    无数的蛤蟆逃难似的跳出河流,而且根本不怕人,径直从两人身边跳过。

    有几只慌不择路,直接蹦到了付丽娟的身上。

    女孩子都怕这种东西,更别提这么多的了,连爷爷都感觉头皮发麻。

    付丽娟尖叫一声,将它们拍落,下意识地起身想跑,反而脚下一滑,扑通摔进了河水里!

    爷爷二话不说,顾不得去想哪儿来的这么多蛤蟆,直接就往河里跳。眼疾手快地找到付丽娟,把她往外一拉,无意间看那河水,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水流涌动,就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从远处游来。白花花的水沫子底下,隐约还能看到一双黄澄澄的眼珠子!

    这双眼睛爷爷可太熟悉了,吓得一口水差点别憋住,抱着付丽娟是手脚并用地逃上了岸,远远避开水面,东西也不要了,背着付丽娟一路狂奔回太清村。

    他满脑子都是满地的蛤蟆,和河中那双眼睛。

    爷爷哪儿还能不明白?这是蛇精在盯着他呢!

    好不容易把付丽娟救醒,她被吓坏了,但只记得自己掉水里。

    爷爷也没跟她说实话,怕她想太多,更怕她担心。

    托村民把付丽娟送回邻村后,爷爷马不停蹄找到曾叔公。曾叔公听罢,黑着脸也没说话,只交代爷爷年前不要再出村了。

    这件事让爷爷心有余悸,更明白了蛇精的威胁不只是说说而已,后来想起来都一手心的汗。

    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说是提心吊胆,好不容易熬到过年的关口,爷爷又把这事提了起来。抱着侥幸地问曾叔公,是不是过了年,这事就一笔勾销了?

    曾叔公摇头说“蛇性难缠,既然它盯上你,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爷爷一听也着急了,自己也不能一辈子待太清村不出去啊!

    曾叔公还在抽旱烟,听到爷爷的话后就说“放心,你叔不是还在么?能让你出事?”

    曾叔公说的信誓旦旦,但具体要怎么做又不肯说。

    爷爷是提心吊胆地过了这个年,吃啥都没味道,即担心自己一辈子出不去,也担心蛇精弄他不成,扭头去害付丽娟,那可是自己连累她了啊!

    正到了大年三十的夜里,爷爷忧心忡忡的睡下后,多日不见的黄马褂又到了梦中,就对他说了一句话“大柱,跟你叔叔说,我同意了。”

    说完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黄马褂就走了。

    爷爷醒过来也弄不清所以然,第一件事就穿鞋子奔去找了曾叔公。

    曾叔公原本愁眉不展,听爷爷把黄马褂的话一说,顿时喜笑颜开,猛地拍了下大腿“成了!你干爹肯出手,这件事就能办了!”

    爷爷被唬的一愣一愣地,忙问是怎么回事。

    曾叔公美美抽了口烟,给爷爷解释说“初八是胡三太爷的生辰,到时候仙家都会去拜寿,你干爹也不例外,当然也包括了白沙村那蛇精。”

    爷爷聚精会神地听着,见曾叔公提到了蛇精,脸上的惊喜顿时溢于言表。原来曾叔公一直不出手,是等着这个时机呢!

    “只要你干爹到时候动点手脚,拖延它几日,我们就有机会。”曾叔公阴着脸说“那蛇精动你的性命,堕了邪道。咱们叔侄俩,等初八一到,就把它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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