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其余众人也与他们打过招呼,门内弟子连忙拖出一排围靠着殿中央的座椅,请他们坐下。
跟着一并前来的,多半是方才出席的七派主事,还有几个刀斋弟子之类的。他们之前或与东方诗明是熟人,或听说过东方诗明,在场都不陌生,便直接开门见山了。
“刚才我也在和龙陶谈论这些。”东方诗明叹息,“眼下还是有些棘手的。而且我们来拜访诸位,也是有一桩不容耽搁的急事。”
“唉,若是东方先生开口,我们本该全力相助。”何掌门甩了甩两绺胡子,“可是……”
东方诗明微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你们的难处。所以,肯定要先解决这件燃眉之急。”
听到东方诗明这样的话,在场众人先是一愣,继而感到大为惊喜。
“真的?……”
“东方先生此言当真……?”
在场还有好几人激动地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但东方诗明示意他们不必如此。
“我刚到这里,现在也没完全把握。”他坦言相告,“另外,我还需要诸位配合。咱们要靠自己的力量,把那群家伙打散。”
“对,对!”在场众人被他语重心长的激励感染了,纷纷挥拳响应。何掌门眼中总算闪出一抹希望的光,也在不住点头。
赋云歌坐在一旁,心里对东方诗明的号召力感到非常佩服。眼前这群玩大戟的,这热情洋溢,就差把东方诗明塑个泥像奉为祖师爷了。
虽然听东方诗明讲过这段过往,但未能亲历其中,他还是有点遗憾,没能亲眼看见老朋友鲜衣怒马,指挥万军的威势。
东方诗明先让他们详细讲述了眼下的局面。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紧张的态势和盘托出,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东方诗明他们。
简单来说,这一局并不复杂,但确实难搞。
一如他们来时所见,整个清源地界,金戟锋鉴成了最后的孤岛。马市和刀斋已经沦陷,七派率兵奋力抵抗,才勉强把百姓救回峡谷安置。
他们先前经历了大大小小数次厮杀,但都是以失败告终。
除了这批九彻枭影显而易见的强劲,他们对于阵法之流也深有研究。就连青琨和众弟子屡试不爽的金锁罗刹阵,竟然也难以发挥效用,更休说其他门派自家的戟阵了。
另外,就是众人都猜测的,这批队伍从未露面的领军,绝对是非同凡俗的高人。
前面也并非没有几次小胜,但每次都是还未崭露头角,就被对面瞬间出现的新方法攻破。而这样的能力和实施力,也只有他们的领军能做到了。
“主帅么……”东方诗明若有所思,“说下去。”
全面的武力压制,还有掐灭他们一切反击希望的领军之人。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像一张细密的渔网,可不论他们如何绞尽脑汁,也无法从孔洞逃离。
“不过,这名领军还有一样,我们始终不懂。”何掌门低着头,露出额顶雪白的发根,“先前几次,他明知乘胜追击收获更大,却都放弃了……”
“哦?”东方诗明被这句话吸引了精神。
“还不止如此。”龙陶紧跟着说,“他故意放过了很多对他们有利的机会。好几次我们死里脱生,想来也和他几次放水很有关系。”
“放水?”东方诗明玩味着缓慢点头,眼神深邃莫测。
这倒是一个很有价值的消息。东方诗明紧紧在心里记住,随之抬头“关于这名主帅,你们可以再说详细些吗?”
…………
“呃,阿嚏——”
峡谷以外,隔着整个马市的对面岩洞内,溪紫石仍旧独自静坐。正在沉思之际,却不料猛地连打了几声喷嚏。
他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感觉后背都有些发酸。几个喷嚏让他精神许多,旋即干脆站起来,在桌旁散漫地散步。
“唉……莫名心乱,不是好兆头。”他仰起头,扭动着脖子,自言自语道。
他的心头一直不曾轻松。不过为了苦中作乐,他也只好在这阒寂无人的山洞里,自己跟自己说句话,聊聊天了。
“报——”
忽然,一声老练的传讯声在洞外响起。溪紫石现在最不爱听的就是这一声,因为没有什么好消息。
但出于无奈,他还是慢慢朝洞口挪去。
拨开掩映的枯藤,他朝下面探出头。依旧是那个传信兵,他顿时感到乏味至极。
“大帅,有急事禀报。”
溪紫石每每听到这个独特的称谓,总感到一阵违和。虽然他也确实很帅,但这么叫来叫去,还是觉得有点浑身不自在。
“快说。都急事了,还搁这扭扭捏捏?”他不厌其烦地喝令。
“是。是这样的……”那传信兵连忙跪下去,一五一十,把东方诗明他们车驾突围的情况详细禀告了溪紫石。
溪紫石一边听,脸上一边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呃,大帅,就是这样。”很快,传信兵说完了,稍稍抬起一点头瞧了一下圣使。
溪紫石自听到一半开始就莫名沉默了。传信兵讲完,也没有听到他的答复,不由感到有点奇怪。
“嗯……好,行,我知道了。”溪紫石沉吟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过神,好像大梦醒转了一样,“你走吧,现在看见你就心烦,下次换个弟兄哈。”
传信兵诺诺答应,大气也不敢喘地溜掉了。
望着他跑走的背影,溪紫石的瞳孔又渐渐暗淡下去。他转过身,回到桌前坐下。
这道情报里说的那些不速之客,倒让他一下想起了一些往事。比如早先的朝云街埠,期间在大漠与一品红梅的战斗……
虽然从未正面接触过,但他的脑海中,也渐渐浮现了一些与眼下那些人相若的勾勒。
不过,也仅仅止于一点模糊的印象罢了。但话又说回来,若真是他们,自己现在……倒是有点想和他们接触一下的想法了。
说不上是为何,但这种情绪在他这样任性而为的人心中一旦种下,可就很难随意罢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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