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比起知母莫若子,同为女人,夏岑兮是比靳珩深更加熟知自己的这个婆婆的那些手段。
她既然能够拯救秦赢于水火中一次,自然就有无数个再次宽恕他无知的理由,即使伤害对象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同时派秦赢来到环纳的意图也很明确,总要有个自己人一直盯着靳珩深的一举一动。夏岑兮不算,夏岑兮爱靳珩深是秦筠钳制夏岑兮的把柄,但也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夏岑兮可以作为迷惑靳珩深的一个靶子,而秦赢才真正是对她多疑内心的一个慰藉。
靳珩深听到她的话,气更不打一处来,怒目圆睁的看向女人,又瞥了瞥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堂弟。
“你和这种东西还真是沆瀣一气!”
“怪我多管闲事!”
怦然将手中的锐利丢弃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近到似乎打在脸上的焦灼呼吸声让夏岑兮无奈的闭上眼睛。
盛怒的人在走过身侧的时候,还不忘在耳边落一句嘲讽。
“不识好歹的女人,今后即使被别人搞死,我也绝不会再多看一眼。”
分明是为了他着想,可是这则罪名落在夏岑兮头上也是她早就想到的,无从辩解。
原本还畏畏缩缩蜷缩在地上的男人看到靳珩深的离开,带着阴恻恻的笑意起身,放浪形骸的身形让夏岑兮倍感厌恶。
“看来…你在这个公司也不过是个没人要的棋子罢了,我还以为堂堂环纳的少夫人会受到多少的爱戴。到头来,是个连我堂兄也不待见的女人。”
秦赢的字句诛心,外人向来知道她的处境,这番话不过是想奚落她罢了。
门外焦急等待的夏美,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轻手轻脚的搀扶起失力瘫软在地的夏岑兮走出去。
这只是个开始,夏岑兮不敢去想未来会面对多少的伤害,尽管此刻狼狈至极,夏岑兮却没有丝毫畏惧。这是靳珩深第一次对自己表现了担心与维护......
靳珩深,我会让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心。
执著的念头占据大身心,将理智包围...
自从那日被靳珩深在别墅前警告过后,云菲儿也安分了几日。
她坐在丝绒沙发上,手指轻轻扫过小腹的位置,感受着她得天独厚的争夺条件。
“亲爱的…人家最近呆在家里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你可不可以来陪陪我。”
矫揉造作的嗓音传入靳珩深的耳朵,他下意识的将手机放回了桌面,脸上的冷淡和躲避当着王景恒的面也毫不掩饰。
“最近很忙,没时间陪你。”
简单明了的拒绝让云菲儿翻了个白眼,但她毕竟不是逆来顺受的夏岑兮。
“可是…上一次你答应我的,要让我参演环纳的新戏,怎么也不兑现,难道说,你最近的时间都用来陪那个女人了?”
她轻笑一声,但是没有被收进话筒的声音中。
靳珩深手中签署文件的动作停了下来,听到她口中的“那个女人”,夏岑兮可怜巴巴的央求他停手的画面就在眼前铺开,让他无比厌烦。
“闭嘴。”
他顿了顿,在下一份文件上签上俊秀的字体。
“会有人尽快安排你试镜,没事不要随便打扰我。”
说罢,还没等云菲儿喜悦涌来再来一波柔情蜜意,便果断的挂断。一点小事,买一份清净还能带一份反抗和膈应,值得。
另一边的女人才不在意这稍稍的冷淡,喜上眉梢。盯着自己刚刚做的美甲,“叮咚”一声,瞅到了手机新鲜弹出的信息。
“菲菲宝贝,什么时候来我这里啊?”
来自无名的某制片人。
她只是看了一眼,随后快速删除,关闭了手机。
当红小花的试镜说是导演钦定,但是稍微知点事的人都知道云菲儿作为靳珩深情人的身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她进了组。
无形的业务对于夏岑兮从小就经手的企业公关不一样,而且她明白大多是靳珩深的故意刁难。虽然很多被安排的工作都是最基础的整理,看似简单,实则需要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岑兮姐,靳总安排您的那些工作……真的没有问题吗?”
面对夏美的关心,夏岑兮只是轻描淡写的摆摆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工作,便不再言语。
作为沪城夏家的千金,夏岑兮自小的耳濡目染加精心栽培让她拥有的能力是多少人望尘莫及的。
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在房间的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
晚秋的风瑟瑟袭来,夏岑兮一个人走在落寂又繁荣的金融街上,今天太过疲惫,疲惫到夏岑兮看向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普通人都觉着羡慕。
回到家是夏岑兮熟悉的寂寥,在瘫倒在沙发上的同时,母亲姚玟芳的消息通知同时落入眼底。没有立即查看,夏岑兮将手搭在眼上,良久才摁亮手机。
“小兮,这周末沪城商业大会,你要作为夏氏集团出席,腾出时间,记得通知珩深。
官方简单,毫无感情。
从来都是命令,是不用谈及是拒绝还是接受,最终的结果都只是被强加在身上。
看到夏岑兮发来的“嗯”,姚玟芳转头看了一眼书房内的丈夫,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夏岑兮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能在别墅见到靳珩深。当人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夏岑兮不知道怎样的相处模式才能让他自然。
“珩深…”
只是轻轻的唤了他的名字,夏岑兮也觉得红了面颊。
“嗯。”
男人冷冷的应了一声,专心致志地盯着清晨的财报。简单的场景,冷漠的回答也让夏岑兮觉着有些恍惚,好似已经生活多年。
不待多沉浸在幻想几分,夏岑兮想到了姚玟芳发给自己的信息,盯着男人的侧颜,小心翼翼的开口。
“珩深…我…”
“有什么话就直说。”
靳珩深微微皱眉,不知自己到底是有多骇人,才让她那般小心翼翼。
“我妈说这周有沪城的企业家慈善会,她希望我们两个能一起出席。”
夏岑兮轻声说完,甚至不敢抬头直视男人,颔首盯着地板。
不出预料,男人放下晨报,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怎么?是一定要向别人宣告你靳家少夫人的身份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
夏岑兮最无法接受的便是他这样阴阳怪气的嘲讽。
“你别误会,只是这次慈善晚会的确是要沪城的企业夫妇合体出席,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跟我妈说推掉就好。”
望着她坦然的双眸,靳珩深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