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老嬷嬷站定，恭恭敬敬地朝俞岚韵行了个礼。
“嬷嬷，您今日教了澜儿一天宫中礼仪，当真辛苦了，我在阑珊院备了晚膳，还请您赏光一聚。”
俞岚韵很是客气，脸上笑意盎然，瞧着亲和极了。
她在这国公府里一向厉害，老嬷嬷虽然是在宫里当过差的，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老奴婢，论身份，是万万得不到俞岚韵如此礼遇的。
“奴婢也是听从老夫人的吩咐，教大小姐是应该的，夫人不必如此客气。”
老嬷嬷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无功不受禄，俞岚韵不会无缘无故对她这般殷勤，所以便不动声色地回绝了一句。
“即便如此，我也要好生感谢你，只是一顿晚膳而已，嬷嬷都不愿移步？”
俞岚韵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快，明里暗里都在给老嬷嬷施压。
“大夫人有所不知，这宫里一向规矩森严，奴婢有奴婢的位置，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跟主子同坐的，更别说用膳了，虽然此处是国公府，可奴婢也不能丢了宫里的规矩，所以大夫人，不是奴婢不肯移步，而是身份有别，奴婢实在不敢僭越。”
老嬷嬷一直低着头，好像十分谦卑，这让俞岚韵顿时无话可说了，原本俞岚韵还想把老嬷嬷拉拢到自己这边，让老嬷嬷帮云澜儿，现在看来，老嬷嬷是压根儿没给她这个机会。
“大夫人，时辰不早了，奴婢告辞了。”
老嬷嬷又毕恭毕敬地跟俞岚韵行了个礼，话音落下，便缓缓退了下去，礼数周全得让俞岚韵挑不出半点不妥来。
这时，一直躲在暗处的云澜儿走了过来，搀住俞岚韵，眉头紧皱，目光阴冷，嘴上却满是善解人意的话。
“娘，这个老嬷嬷曾经是太后身边的人，一言一举都像是尺子量过似的，今日她在教习我们宫中礼仪时，都丝毫不偏袒我们任何一人。”
“哼，我看她是根本就没有把国公府放在眼里。”
不过就是一个奴婢，她堂堂国公府夫人请她用膳都请不动，这不是不把她们放在眼里是什么。
她是瞧着她在宫中多年，又是太后身边，现在即便是出宫了，宫里应该还有很多人脉。
她本来是打算能趁机拉拢，好在云澜儿进宫当日让人接应帮忙，可没想到老嬷嬷不吃她示好的晚膳，所以她便不自觉地夸大其词了。
“娘，算了，嬷嬷在皇宫里伺候了一辈子的人，估计是尊卑惯了。”
云澜儿眼瞧着老嬷嬷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深处，脸上的那一抹笑意渐渐消散了，神情复杂了起来。
“娘，既然拉拢不成，那便从三妹妹开始下手吧。”
她虚了虚眼，继续说着。
“我看光指使二妹妹去云初儿跟前小打小闹是根本行不通的。”
云澜儿想起今日的事就来气，按她的预想，云初儿接连对云凌儿不利，这老嬷嬷应该极其讨厌云初儿才是，可这一整日下来，老嬷嬷也没对谁表露出厌恶，更没对谁表露出喜欢。
在她看来，这都是因为云凌儿实在太过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