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氏差点晕了过去,现在是早春,外面虽然不冷但也不暖和,这月子中的女人最难伺候,浣衣一个月,岂不是要毁了她。
俞岚韵的脸色也是彻底黑了下去,娄氏是她的人,让娄氏给一个姨娘浣衣,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三丫头,娄氏虽然出身卑微,但好歹侍奉过你父亲。”
云志淮动了动唇,云初儿却已经开了口。
“如若姨娘没有遭遇今日折磨,自然能照顾好弟弟和自己,可如今娘身体虚弱自顾不暇,娄氏替我娘浣衣,那就是照顾国公府少爷,难道母亲认为,让娄氏照顾少爷是委屈她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俞岚韵差点被气得吐出血来,她竟不知,云初儿何时变得如此伶牙利嘴。
云志淮也放弃了原本要说的话,他看着云初儿,总觉得她与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有些不同了。
“那母亲觉得,这个惩罚可重?”
“不重。”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俞岚韵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云初儿勾了嘴角,满眼诚恳的看着云志淮。
“那么父亲觉得如何?”
云志淮盯着娄氏看了许久,只听他叹了口气。
“那便按照初儿说的办。”
云志淮和俞岚韵在房中坐了一会儿,商量好了云荣轩的名字便离开了。
云初儿抱着云荣轩,突然想到了她那个被叶均驷一脚踹掉的孩子,她的眼神凛冽起来。
宛诗端着晚饭进来,今日她特别高兴,不仅因为华氏顺利生产,还因为她亲眼看着自家小姐将俞岚韵气得脸色发黑,一想到俞岚韵离开时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笑。
“小姐你今天真厉害,你看刚才夫人离开时……”
宛诗正说着,抬头却看着云初儿凛冽的目光,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云初儿回过神来。
“怎么不说了?”
“没……没什么,小姐你快吃饭吧。”
宛诗急忙将菜摆好,她今日也见识到了云初儿的厉害,有些话她也不敢说了。
云初儿收起眼中凛冽,将云荣轩交给乳娘来到桌前。
“坐下来一起吃吧。”
宛诗正要走,云初儿却叫住了她。
“娘一时半会醒不来,我一个人吃不完。”
宛诗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在云初儿身边坐下。
云初儿记得,宛诗虽然比她大三岁,但却是她嫁入东宫的陪嫁丫鬟,有天突然失踪没了音讯,时隔许久在井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大家都说她是失足落水,前世天真的她没有任何怀疑,现在想来,估计也是因为自己。
脑海中浮现出宛诗的身体被水泡得发胀的样子,她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宛诗被吓得不清,急忙拿了帕子给她擦脸。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着宛诗眼中的担忧,云初儿笑着擦干泪水。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之前太没用,让姨娘和你受了委屈,如今有了弟弟,我一定好好保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