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完伤口,慕容決便叫平安去请几位大将前来,不消多时,几个受伤较轻已经自行包扎好了的将军一同来到营帐之内。
慕容決领着他们来到地图旁,指着和城道:“和城一战损失我方五千兵马,此番同行两万人,如此一来,可谓是元气大伤,诸位爱卿可有什么想法?”
“敌军有奇门遁甲之术,我方却只能肉搏,实在不好打,皇上,不如咱们先撤兵回京,寻个也懂这些门道的天师来,与他对阵,这样也好有些把握。”
今日战场之上何等情形众人都看在眼里,对面有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坐镇,难免会有人出来唱衰,叫慕容決先回京去,可慕容決本就是倔强的人,怎会这样容易就撤退?这声音出来不久,就被慕容決一记眼刀吓得憋了回去。
“其实,臣倒是觉得,那天师所摆下阵型有点儿意思。”
众人沉默之际,陈忠忽然冒出一句令人费解的话,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不过小小侍卫统领,懂什么领兵打仗?此番若非陛下领你前来,你也配与我等站在一块儿么?”
说话那人乃是堂堂护国将军,自然瞧不起陈忠这样的无名小卒,再加上陈忠出身低微,比不上他这样的世家贵族,自然更是将其低看一眼。
当陈忠说出这话时,他更是要出言讽刺了。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道理用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那天师不可能不懂,可今日上场几个将领,却都只是皮外伤,这说明什么?”
陈忠这话,倒是让那护国将军哑口无言了。
的确如他所说,今日受伤较重的,都是无名小卒,但他们这几个大将都不过皮外伤,甚至有的毫发无损,可见那天师根本没打算朝着他们几个去,否则,今日他们这群人非死即伤。
“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们几个下手呢?”
“是呀,总不能是想留着咱们羞辱吧?”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慕容決心中也很清楚。
仔细想来,若是今日那天师刻意避开了他们几人,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故意留他们几人的性命,想要将冶国与郢国只见的战争拉长。
“看样子,冶国国情还是动荡的,也好,打拉锯战咱们的胜算不小。”
慕容決冷笑一声。
对方想要拖延,说明国内局势未定,这一场仗的输赢对于两方,是一场博弈。
这一场战争的主导者,是冶国的摄政王,而国内还有另一方势力在与之抗衡,不论那人是谁,至少,他是不希望摄政王赌赢这一场的。
若是这一战,冶国赢了,摄政王很快就能获得民心登基,而那人却面临着悲惨的 境地,因此,他才会打拖延战,试图输了这一仗。
“咱们的探子可有混进城去打听过那位摄政王的性子?”
“并没有,咱们如今手底下的人不多,暂时没这么多人手。”
陈忠摇了摇头。
问题就出在这里,只要他们能够在冶国局势没有稳定下来之前,查出与摄政王抗衡的势力是谁,与他们达成共识,郢国便必胜无疑。
“那就派两个庖丁去,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最是能获取信任,此事事关重大,不容耽搁。”
慕容決此言一出,众人自然不敢多嘴,乖乖照着他的话做去了。
“咱们先稍事休整,等那边传来了消息,再做定夺。”
三两日后,冶国,吴家后宅。
苏鸯来到这里已有些日子了,自那一夜为吴承良挡下一剑后,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搬进了吴承良所住的长生阁,每一日除却与教习先生学艺之外,便是坐在院内习练琴术,日子颇为无趣。
这一日午后,她拿着琴坐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拨弄着,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中苦闷,曲调也十分悲怆。
“可是想家了?”
吴承良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苏鸯连忙起身上前朝他盈盈一拜。
“奴婢给少爷请安。”
“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吴承良浅笑,抬手撩拨起她一缕发丝,在指尖轻绕。
“好香。”
苏鸯不敢动弹,低着头沉默不语。
“别这么害怕,我命人做了一身衣裳给你,你来瞧瞧,是否合身。”
说着,吴承良替她整理好了头发,一击掌便有两个侍女上前,其中一个手中端着一身雪白的衣裳,另一个则领着苏鸯入屋内更衣去。
片刻,三人自屋内出来,只见一雪衣女子迎面而来,一张清丽面容被轻纱遮掩,只露出两弯柳眉,一双含情凤目,身姿婀娜体态轻盈,如山间白鸽,林中飞燕,天上谪仙。
吴承良目不转睛的看着苏鸯,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轻轻咳嗽了一声,道:“这身衣裳果真很适合你。”
“少爷对奴婢这般用心良苦,奴婢惶恐。”
“你别多想,这衣裳是你去摄政王府献艺的时候要穿的,你这段时日还是少吃一些,别到时候腰身粗了,穿不上这衣裳。”
苏鸯本以为这衣裳是吴承良的心意,不料竟还是为了他的大计,果然,此人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心只有自己的“大计”。
“哼,我瞧着这丫头身形与我相去甚远,是该少吃一些,否则摄政王只怕一眼就看穿了。”
就在这时,江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二人循声望去,却见她今日一袭红衣随风而舞,发丝纷飞,颇为妖娆,令人瞩目。
“轻儿,你怎能这样说?鸳鸯的体态如此轻盈,哪里与你相去甚远了?”
江氏用一种十分嫌恶的表情上下打量着苏鸯,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
“这样的丫头片子,能与我有几分神似?承良,你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说着,她抬手挑起苏鸯的下巴,细细端倪许久,嫌弃的甩开。
“她还太稚嫩。”
“是,她的确稚嫩,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如你一般不是?只要貌似就够了。”
说着,吴承良的双手环上了江氏的腰肢,江氏脸上这才渐渐露出笑容。
“也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与我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