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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爹爹莫怪

    柳氏见叶腾如此,定是已然猜出端倪,索性不与他装了,将手儿从他掌中抽了回来,笑眼望着他,问道:“夫君怎的这样关切?莫不是想寻了解药的方子,好救你那老情人?”

    叶腾的脸色当即一变,似是被她说中了心思一般,再不言语,柳氏只当他是做贼心虚,轻哼一声:“你当我不知道你跟那贱蹄子的过往?我早已料到,你是不肯下手的,因而自动了手,替你我除了拦路石。”

    “什么拦路石?她不过一介深宫妇人!如何能拦了你我的路?”

    叶腾听柳氏这话,更是恼火的紧,为了所谓前途,便要戕害一个深宫妇人,一个于他们而言可伸出援手的人?可见这柳氏心肠,到底是有多么的狠毒!

    “你急了?呵呵……我可真没想到,你为了一个深宫妇人与我争论到面红耳赤!”

    柳氏说着,扬手一个巴掌落在叶腾脸上。

    叶腾才反应过来,怔怔的望着柳氏,眼神略带了几分呆滞,却见柳氏眼含热泪,一字一句的指责:“我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呢!你却心心念念都是你那个老情人!我不除了她,如何为自己铺平前路?我不除了她,你一直心有忌惮,又如何能为你扫清障碍?”

    柳氏今日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因而句句都令叶腾深感愧疚,可即便如此,亦不能成为柳氏害人的理由不是?

    但终归说来说去,原因都是出在他叶腾身上,一开始他还想着为自己辩解两句,到最后,却是彻底放弃了,瘫坐在太师椅上,再不争论。

    “你就庆幸外头没人吧,若是隔墙有耳,咱们今日都得死在这里!”

    柳氏这样说着。

    说罢,她起身往后院找人包扎伤口去了。

    叶腾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书房,遣散了屋里伺候的下人,独自一人呆在房里,悄悄扭动一个机关,从书架一个暗格里,取出了一副画卷。

    那是他初见贞太后时所作,那时的贞太后面若桃花,又擅长吟风弄月,是花楼女子的翘楚,也正是因自身的才华,成了一名清倌人,享有拒绝接客的权利。

    这样的女子,谁也瞧不上,偏生瞧上了叶腾这个名满京城的风流公子哥儿,朝思夜想,茶饭不思。

    一次机遇,叶腾来了那花楼,贞太后设了个局引他进去,叶腾亦未点破,二人顺水推舟成了露水夫妻,那段时日,叶腾难得的享受了一段时间的逍遥自在,与贞太后温存,好不快活。

    这画也正是那时候所作的,如今虽说边边角角已然泛黄,但画中女子仪态不改,仍如当年一般明艳动人。

    “若当初,我不曾将她献给先帝,为她赎了身子, 或许如今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必悲风秋画扇?

    只可惜,时间匆匆不等人,事情既已作出,便成定局,不可更改,饶是他如今再怎么后悔,也追悔莫及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在门外连连扣门,叶腾听得烦了,没好气儿道:“何人在外?”

    “老爷!是二小姐回来了!”

    听到来人是叶绾萤,叶腾心下一惊,如今她回来,无非是为贞太后的事情,莫非是此事查到他们头上了?

    可不论他如何担忧,都只能硬着头皮前去面见,毕竟此时若心虚 不肯见人,反倒令人觉得蹊跷。

    不过,以后院那两个的性子,若是见了她,只怕会将事情闹得更加麻烦,临行前,他还不忘叮嘱:“去将后院那两个锁好了,不许出来,我自出去见客便是。”

    “奴才明白!”

    叶腾稍作收拾,便来到正厅,此时的苏鸯,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衫,发髻简单,不着装饰,颇带了几分晦气,叫叶腾见了,不免蹙眉。

    “皇妃回来就回来,为何穿成这副模样?”

    “为何?父亲戏里不明白么?”

    苏鸯本在品茶,听闻叶腾这么发问,不免觉得可笑,自家夫人做了那般恶毒的事情,却丝毫不觉害怕,还反问她为何穿白?非要她挑明是来送他们夫妻一程么?

    “父亲,不是女儿说您,您也太过 宠溺嫡母了,竟然让嫡母作出那样的事情,啧啧……”

    叶腾本就心虚,听着苏鸯这话心内更甚,但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只得吞了口唾沫,故作镇定道:“你休要胡言!我夫人从来都是本分的,不可能作出什么恶事!”

    “哎呀!父亲,女儿这不是还没说她做了什么呢?您怎的就这么紧张了?”

    见他这幅经不起吓的样子,苏鸯便觉得好笑,她这还没说什么呢,他就恨不得上赶着招认了,倒是有趣儿。

    她将手中茶盏搁置了,叫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们且退下,独留叶腾与她二人于屋里。

    “他们都走了,父亲也可以对女儿说实话了吧?”

    苏鸯说着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叶腾逼近,强大的气场令叶腾顿觉心内不安,额上不知不觉间冒出了点点冷汗。

    “父亲,刺杀太妃娘娘的,是嫡母吧?”

    听着这话,叶腾脑袋里“嗡——“的一声,一下子断了片,他怔怔的看着这丫头,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自入了宫后,便跟换了个人似的,周身的气场和气质,都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你……你到底,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希望若是此事当真是嫡母做的,您可以弃车保帅,及时作出抉择。”

    苏鸯说着,也不继续向他施压,笑着转身,又一次在太师椅上坐下。

    “爹是聪明人,知道应当怎么做,对你对我,才都有利益,对不对?”

    她说的并不错,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早晚是要查到柳氏头上的,若是叶腾铁了心的要保柳氏,便难逃包庇纵容之罪,可若是乖乖交出,或许还有一丝转机。

    他看了一眼眼前那丫头,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若是爹觉得难以抉择,女儿也不会逼你,您只需在三日之内给女儿答复就是,若是到时候爹不给女儿一个交代,就别怪女儿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