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顾上,这工作环境、工作强度,能好吗!”巴令池眸光就锁在丘甜身上,“等回去了,再到医院治。”
丘甜点头,“等回去好好看看。”
“你陪我去。”巴令池是全然笃定的语气。
丘甜低头摆弄着相机,她回蒙北就该和闻学长去接糖糖、果果了,有孩子们在,她不会有什么自由时间。她们的未来,就更不好说了。
巴令池看丘甜那不咸不淡的神情轻挑眉,“怎么,心不在焉的?”
丘甜抬头匆匆看眼巴令池马上移走视线,“没有啊!”
巴令池再定睛看丘甜,“有心事啊?”
“没。”丘甜又转头望向车外,“快到了!”
巴令池眼睛瞄着丘甜躲避自己的眼神儿,心里凉了凉,也不再说话。
二人一直沉默着到火后废墟现场,下指挥车巴令池才极淡地开口问,“往里没有路,都是高低不平的山,你脚能不能行?”
“我可以的。”
巴令池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让你来,是真的要拍火场后照片留存,好好拍。”他一句话说完,就拿出对讲机说话了,“划片区排查,3人一组,2小时后解散位置集合。”
丘甜以为总指挥会一直领她走完这两小时,岂不知他交代完工作只丢下句话,“两小时之内,回这。”
“好……”
丘甜话没回完,巴令池就兀自迈开步子走了。
丘甜有点懵圈,总指挥这是要陪她走的节奏吗?她踩着火后的灰烬,黑树枝走几步,本来没太有痛感的右脚踝都疼起来了,可还是跟不上总指挥的长腿大步啊!
丘甜无奈地放眼往消防员队伍里看看,吴中队还在整队分工,她不好直接过去,就边拍照边等。
丘甜相机镜头对准格外蓝的天空,镜头圈里有几棵被烧黑的树顶还有若隐若现的烟,给她的构图多添几分艺术感。
丘甜对着天空拍完,再往里面走就看到一排排红炭、黑炭树立向蓝天,即便被烧毁也没保持着向上的倔强,再配上清晨未退的雾霭,加之背景里的清烟,有几分落寞的神秘感,画面很有意思。似大自然勾画了惊心动魄的悬疑故事,才刚刚开场。
丘甜拍着拍着就忘我了,还哪里想着要和吴绪军一起走,她再往里走在某个角度,迎着朝阳,一排排倒下的粗树,被烧的没有草的地皮,就尽显荒芜疮痍之态了。
丘甜很仔细又认真的拍着,总指挥虽没提要求,她也知道叮嘱她好好拍,自然照片对他来说,也相当重要。
……
一小时后,林里某处,巴令池走完纵向长度,站在那猛咳一阵,咳完了他郁结于胸的情绪才不似那般憋闷。他转头去看,明明知道丘甜没跟上来,还下意识的回头搜索一圈。除了消防员的身影,没有丘甜的身影。
巴令池来的一路,脑中都在盘亘着他和丘甜的几次对话,“你还真通我心意;可你不通我的啊!”“我不只长着恋爱脑”“完成丘甜的遗愿”“至少在哈萨你可以养几天”“你什么时候要,我什么时候许”……
巴令池仰头看看瓦蓝瓦蓝的天空,今天是个大好天,他的火烈鸟似要趁着天好飞走了。她在爱情与责任面前,做了单选,她只想做孩子们的妈妈留在闻则远身边,不选他!
起初,巴令池是有火的,可走了这段火后疮痍处处的山路,他就不那么气了,又在担心她没太恢复好的脚,还有她说历劫一样临近的生理期。他还心存一丝不舍,他们还在哈萨,她说哈萨丘燃是属于他的,他该珍惜她几小时!
巴令池决定去找丘甜,在整个片区转悠半小时,都没找到。这片山救火面积看着大,但火后徒步走下来其实就没那么大了。他再找不到人,就拿手机直接翻一早他做过两人关联的定位了。
山里信号时好时坏,巴令池盯着手机半天,也没刷新出丘甜的位置。
他抬眸看到虎子和两个队员走过来,就朝虎子招招手。
虎子看他大队长那不甚好的面色,特意让同行的两个队员先走了,他才揣着小心跑到巴令池面前。“队长,有事?”
巴令池捂着嘴咳嗽几声,“看到丘甜没?”
“没有,解散分组行动后就没见过她。”
巴令池语气淡淡的,“那你是在哪见过?”
“在集合点啊,你指挥车旁边,我们还以为……”虎子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以为什么?”巴令池边问话边四处张望。
“以为,你是带甜嫂子出来压马路的,开始往里走都特意回避着你们走进来那个位置。”
巴令池轻咳好几声,“我们走散了,去找找她。”
“是!”虎子脆声声回话。
巴令池再咳几声,“低调点。”
“明白。”虎子走了。
巴令池再低头看手机,他的定位更新出来了,看丘甜手机定位似是在他们下车的位置。
巴令池大步往集合点走,心里琢磨着,不会那傻丫头就在车边傻等他一个半小时吧?
巴令池走到指挥车边周围搜索一圈,这没有丘甜,定位却是这的。
他再转身,就见小李和一中队两个人回来了。
巴令池咳几声去叫小李,“小李帮我拿瓶水。”
小李跑过来开车门,巴令池站在车边给丘甜打电话,她手机响了,“风铃吹过……”
巴令池循声音去找,发现她手机是在电脑包里唱歌,唱着她曾经为他唱的歌。
小李把水递过来,巴令池拿水猛喝好几口,“我歇会儿。”他就直接坐在了开着门的上车口。
“好,还有10分钟集合了。”小李也站他旁边喝水。
“看到丘甜没?”巴令池仰头问。
小李摇头,“前一小时见过,后来我们走得快,就把嫂子落后面了。”
巴令池手指不经意的触到手机屏幕,丘甜电话重拨出去,他背后就响起了丘甜的手机铃声,他挂断电话的瞬间忽然感觉这声音像极了丘甜声音,她似乎是用自己唱的歌做手机铃声。他一瞬就回忆想,丘甜含情脉脉给他唱歌那刻。
巴令池挂断电话转身迈上车,去拉开丘甜电脑包外格,果然里面有丘甜手机,还有他的外敷药膏。
丘甜手机这时响了,巴令池迟疑几秒拿出手机看,来电显示是“闻总”,他心头意味不明,她把称为男朋友的人,存这么官方的称呼,怎么看都没有亲近感。
这瞬,巴令池来了点邪恶念头,他想接听丘甜电话直接和闻则远摊牌,让闻总道听途说,不如自己亲口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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