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一下涌入了二十多个陌生人,施西躺在床上,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活在当下,还是活在当年……
二十多年前,江城的春节。
叶宏宇回家去为了爱情抗争,彼时初为人母的施西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她对于新年从没有期盼,毕竟从小就是孤儿。
幻想着今后有一天,她也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庭,施西嘴角带着些许笑意,正要入睡。
急促嘈杂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施西起身,走到了门口,敲门声已经变成了撞门声。
她意识到不对,却是为时已晚。
秦晗带了十多个壮汉撞开了门,还跟着两个从前在凤仙楼当过嬷嬷的老太太,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哟,真是个漂亮美人儿,我还说呢,怎么我老公都不乐意回家了。”秦晗笑着找了张椅子,“你们在这张椅子上做过那事儿没有?”
施西一脸茫然,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指男女那事儿。
她脸一红,又羞又怒,那神情格外令人动容,当场看得几个壮汉都有了感觉。
秦晗轻笑,指挥壮汉们把椅子搬到院子里,又把施西架了出来,跪在了秦晗的面前。
秦晗逼着施西抬头,啧啧称奇,“这是狐狸长了人的眼睛?还是人长了狐狸的眼睛?”
蓦地,她声色俱厉道,“还等什么?我要你们来是做什么的?都忘了?你们今天都把这个这个抢人老公的滥货伺候好了,省得她以后再抢人老公!门开着!我要来来往往的人都知道,你们是在替天行道!”
于是,人来人往的春节晚上,施西被按在地上,一个男人过来,很快又换了另一个男人。
两个老太太都是大嗓门,大声骂着施西,说她下辈子要做猪做狗,但凡门口有人围观的,他们就说,这是在打三儿。
一说是惩戒第三者,所有人都来了兴致,还有几个围观的。
施西一直被折磨到第二天天亮。
男人们没了力气,婆子的嗓子也喊哑了。
秦晗好整以暇地起身,优雅地打了个哈欠,居高临下看着施西,眼底都是厌恶。
“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叫叶宏宇过来看看?他要是看到你这么脏,还会不会要你?”
施西一听,忙求着秦晗不要。
秦晗一听,又悠哉地坐了回去。
“求人?求人可不是这么求的。”
她轻笑,翘着二郎腿。
“跪下来给我叩几个响头。”
施西顾不得周围人看着,给秦晗扣着响头。
“求你别让阿宇看见,求你……别让他知道……”
“阿宇?叫的真亲密啊……”秦晗笑着把施西按在了地上,泼了她一身冷水,高跟鞋踩在了施西的右手掌心上,听着她的惨叫,微笑起来,“卑贱的人就是卑贱,你还是这副样子比较合适。”
说完,她带着人把房子收拾干净,门上了锁。直接把施西赶到了门外。
“这房子里没有任何东西属于你,包括回忆。就算叶宏宇不嫌你脏,我就不信你还能厚着脸皮呆在他身边?喏,叶家大宅就在两条街开外,你去求他救你,只要你不害怕这副样子出现,成为他毕生之耻。”
秦晗笑着说完,拿了条丝帕擦了擦手,丢在了施西身上。
“脏得都没眼看了。”
来来往往的人对着施西指指点点,却没有人愿意对她伸出援手。
直到当时路过的简五因为错过了回乡的船,才给了她一件衣服。
从那之后,施西再没有回过江城……
“求你,别告诉他……”
“秦小姐,叶夫人……我给你磕头……”
众目睽睽之下,施西跪在秦晗脚边,不停磕着响头。
“别让阿宇看见,别让阿宇知道……”
记者们涌进来的一瞬,她晕了过去。几分钟醒来之后,就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无知无觉,只认得秦晗。
也不奇怪,秦晗这么多年来依旧保养得宜,光彩照人。
施西却老了许多。
展倾世正在周旋,他已经第一时间勒令记者们收起闪光灯,并且赶走了他们。
梁越山在门外和另外几名保镖负责确保照片都删除干净了才允许记者们离开。
但是,伤害已经造成。
叶传希走到秦晗身边,一起看着叶宏宇。
简宁忙着照顾施西,但她不断跪着叩头,显然是已经失去神智了。
“妈……妈……”简宁觉得眼眶一阵湿热。
她咬紧了牙关,不肯在秦晗叶传希母女面前落泪。
秦晗看着简宁,神情闪过一瞬的狠厉。
叶传希继承了她的美貌,施西的女儿也继承了她的容貌——男人最喜欢的那种小家碧玉的味道。
但要是真的纯洁,又怎么会勾走别人的男人呢?
叶宏宇看着施西念念有词的模样,万分恼怒地掐住了秦晗的脖子,“你这个疯婆子到底要干什么?!”
秦晗被扼住脖子,不能呼吸,发出了呼哧呼哧的笑声,格外瘆人。
“叶……宇……有胆就……掐死我……你会下地狱的……我在下面……等着你……”
叶传希见状,没有母亲秦晗那么淡定,她推了推叶宏宇,“爸爸,你不能这样对妈妈!她要是死了,你也要偿命的!”
叶宏宇面目狰狞,“你还好意思说!叶传希!我从小都那么注意培养你!你怎么变得跟你妈一样恶毒!”
叶传希还没说出口的话僵在嘴边。
唇边的失落渐渐化作微笑。
恶毒吗?
她吗?
她和母亲吗?
是谁让她变得恶毒呢?
是负心汉们啊……
“爸爸,我恶毒吗?妈妈恶毒吗?我们只不过是对抗情敌而已。你是她的老公,展倾世是我的未婚夫。这个疯婆子和她女儿抢别人的幸福,我们不可以捍卫吗?”
叶传希抬头问着,眼底闪烁着和秦晗相仿的光芒。
叶宏宇微微一愣,正在这时,简五举着菜刀走了过来。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不出去我就砍死你们!我贱命一条不值钱!你们要不惜命就留下来送死!滚!都滚!”
菜刀在叶宏宇身上割出了一道伤口。
秦晗这才恢复了几分理智。
“老公!老公你流血了!”
简五又是一刀批过来。
“滚!不然你也要流血!”
简宁皱眉,眼看着父亲也情绪失控,要是真的伤到人就不好了。
她上前扶住简五,“爸爸,你冷静一点!菜刀伤人伤己的!”
谁知简五用力把她一甩,简宁没有注意,摔在了地上。
简五的表情无比阴沉,“谁是你爸爸?!”
简宁愣了愣,看着简五,只觉得格外陌生。
简五冷笑着,指着叶宏宇,
“那才是你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