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在摇曳,边境一间破旧的房屋内,老刘蹲在灯光下,叼着烟,拎着半瓶白酒,喝了一口。
五百万,还他妈全是美元,就这么让疯马给弄走了?
老刘身前,一个瘦小枯干的男人砸吧着嘴唇,身上黑色皮夹克旧的全是蚂蚱口,可他,依然穿着:老刘,那你什么意思?跑我这吹牛哔来了?
哪能啊,黑哥。老刘叹了口气:我就寻思着,能不能求您把我啊,给送回去。乌兰巴托不能待了,蒙古这地方除了乌兰巴托,也没什么可待的,我想回去,再不,去俄罗斯也行。
黑哥,常年在华夏、蒙古、俄罗斯边境做生意,不说手眼通天吧,往皮货车皮里塞一两个人过境,是肯定没问题的,问题是:五万。老刘,咱们是老相识了,我也不坑你,不要美元,RmB就行,钱拍这,二话不说,咱走。
江湖人就这点好,有钱,他什么都敢给你办,根本不问任何理由。
黑哥,你这是开玩笑呢,五百万美元让马都弄走了,我哪还有钱?老刘说话都没有底气,在屋子里吭哧瘪肚的又灌了一口酒,他就纳闷了,这倒起霉来怎么喝凉水都塞牙。
黑哥很认真的瞪起眼睛:没钱?还想让我带你过境?那不是我和你开玩笑,是你在跟我闹着玩啊。老刘,你是不是觉着我傻?
哪能呢。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黑哥琢磨了半天:要不,你帮我办件事?
老刘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看着黑哥。
有个哥们和咱们那的一人起了纠纷,钱上的事,哥们挺倔,放话了,钱不要了,要弄死他,怎么样?
先给钱还是后给钱?
肯定是先给啊,钱就在我手里。
多少?老刘上心了。
黑哥神秘的说道:这年月,人命能值多少钱?钱是不多,十万。
一条人命才十万?老刘不太甘心。
十万不少了,我把你送过境,你把人弄死,不挺好吗?你要是还惦记五百万,觉着十万不是钱,也没关系。哥仗义,别看你在草原才弄死了俩,其中一个还是白家少爷,那也没问题,就在我这藏着,什么时候想走什么时候走,一天两顿饭一顿酒,顿顿都有肉。黑哥补充道:这也就是你,这要是去延边找个朝鲜族的生荒子,用得了十万?那帮小子下手才狠呢,价还低,这点事,我估计七八万块钱就差不多到头了。
这叫什么?
趁火打劫!
他老刘也不是不知道行情,如今这个社会,杀人哪有十万的价码?可你能怎么着!
你是通缉犯,乌兰巴托也混不下去了,要是这十万也不挣,那真是俩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去。
唉,这就对了。老刘,这十万块钱,哥一分也不提你的,全是你的,到时候,完事了说一声,还回边境来,转头哥就把你送俄罗斯。黑子顺手往兜里一套,在皮夹克内衬的兜里,一张存折被拿了出来,是华夏农行的存折,上边写着十万块钱的数字:事成了,我给你密码。
老刘这个气啊:不是说好了先给钱吗?
这不给你了吗?
这叫给钱了?万一人杀了,密码不给了,这钱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你放心,我黑子办事,没秃噜过。这还有两千块钱,算是我送你的,到了那,吃点好的。又掏出两千块钱,黑子算是彻底踏实了,转身走出了破旧的小屋。
老刘一个人在小屋里看着眼前的存折和两千块钱现金,心里不是滋味,他不该过这种日子
清晨,黑哥再次赶到了小黑屋,见到老刘的时候留下了三个信息,目标人物住在海市,是一家小超市的老板,男,三十五岁,缺少一截小拇指,完事以后,千万记得把小拇指带回来,这是唯一要求。
缺一截小拇指?
老刘仔细想一下这个特征,并未察觉出什么的他,点了点头,坐上了黑哥为他准备点车,此刻,又想起目的地,他总觉着有些耳熟,却又忘了在哪听过这个地名,反正,内蒙是没这个地方。
海市,公安大院旁边的广场上,包木森的媳妇正领着小妖艳散步,昨天,包木森被移交回国,已经让市局给接收了,用不了多久将会到法院,听陆远家老爷子说,鉴于木木认罪态度良好,又有自首情节,加上为政府服务这么多年,很可能改判缓刑。也就是说,包木森应该不用坐牢。
得到这个消息,她很兴奋,兴奋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陆远,唯一能做的是,对小妖艳好。
阿姨,你说陆远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阿姨,要不然咱们给他打个电话吧?
阿姨,陆远是不是不要我了?那我爸爸呢?
小妖艳很贫,哪怕不像是跟在陆远身边似得什么都胡说,那张嘴依然消停不下来,叨叨叨、叨叨叨的没完没了,有时候包木森的媳妇觉着脑袋都疼,特别疼。不过,她一直忍着,看在陆远的恩情商,即便小妖艳比现在更让人讨厌,她也不会多说什么,还是和现在一样,好好的照顾着,给她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哪怕家里人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阿姨,我要吃雪糕。
超市门口,小家伙停下了脚步伸出了手,像是所有人都欠她一样,要钱要的理直气壮。木木妻子很顺从,掏出十块钱塞进了她手里,静静的站在超市门口等着。
老板,我要一块雪糕、一袋小浣熊干脆面。
超市内,留着《古惑仔》里陈浩南老式发型的男人在柜台后看着《甄嬛传》重播,没怎么当回事的瞧了一眼小姑娘,伸手顺着货架子拿起一袋干脆面扔到了柜台上,拿着布满纹身的花臂探了出去:雪糕在冰柜里,自己拿吧。他操起一旁的啤酒,自顾自的惯着,很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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