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八五回中 技不如人杨玲娇受辱 反守为攻柴家军逞威

    杨玲娇受伤不重,却也是皮开肉绽、肉酸骨疼,见有人来扶她,索性将身子靠在了柴安风胸前,口中不忘大叫:“苏副帮主,杀了李全这厮,给老娘报仇!”

    柴安风被杨玲娇这么一靠,顿时心头一阵火热,低头一看,却见杨玲娇被李全扯破衣服的半边**,露出健康的带有小麦颜色的肌肤,一下子愈发心猿意马起来了。

    然而现在正是你死我活的紧要时刻,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柴安风便轻咳了两声,低声对杨玲娇道:“杨寨主,你胸口……是不是受伤了?”说着,便从袖中掏空一块用崇义号上等绸缎缝制而成的手帕。

    杨玲娇这才发现自己在众人面前漏了光,脸上刹那间挂上了羞红,赶忙结果手帕捂住了前胸,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大呼着给苏南雁叫好:“好功夫!李全这厮快支持不住了!”

    此刻苏南雁已同李全交手了数十招。

    李全是山东响马出身,最讲究马上直来直往的招数,平素练的是一支又长又重的铁矛,舞动起来根本不给对手近身接战的机会,就能将对手撕成碎片、捅成肉串。而苏南雁从小练的都是近身短打的本领,又用上了两枚峨眉刺,纠缠起来让人无法防备,只要接近了对手一步以内,那便是防不胜防、防不可防了。

    两个人的武功招式迥然不同,却又极为高超,在这种你死我活的局面之下,都不敢有半点冒险——李全,手中铁矛上下翻飞,隔着自己和苏南雁形成了一道铁制的屏障,就怕对手靠近过来;苏南雁,藏好了峨眉刺的锋芒,施展出无上轻功,绕着李全前后左右地移动观察,就盼着对手的招式出个什么破绽,让自己能够抓住机会一击取胜。

    这种搏斗,就好像后世足球世界杯的决赛场上,两支实力接近的队伍之间的决战,往往开场时候都绝不会轻易进攻,而是在互相试探中度过半个小时乃至整场比赛的时间,场面反而要比无关紧要的友谊赛难看许多。

    苏南雁和李全的决斗,也同样十分乏味,他们两人互相试探了有一盏茶功夫,就连交手都没有一下,场面异常沉闷无聊。

    可素来缺乏耐心的柴安风却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额头不知何时已渗出了一层汗水,顺着眉毛流到了脸颊上,又流过下巴滴在地上,仿佛正在同别人进行殊死决斗的是他自己。

    他身旁的杨玲娇也看得心急如焚,可她还又多长了一个心眼:毕竟自己手下的水寨弟兄,还在同李全带来的磨齐山好汉战斗,并且战局已经明显落了下风,要不是仗着水寨弟兄人多势众,早就已经兵败如山倒了。

    杨玲娇瞅着心焦,口中禁不住念念有词:“怎么李全带来的人这么厉害?竟然能够以一当十?”

    这不是废话吗?

    太湖水寨的弟兄,说到底也不过是些稍微练过一点武功的乌合之众,一堆人合在一起的战斗力,还未必能够比得上各自为战的战斗力。而山东磨齐山上下来的好汉,不但人人练过些不错的拳脚功夫,还懂得一些粗浅的兵法,至少知道互相配合、互相保护、互相协作的重要性,这就要比零敲碎打地作战的太湖水匪要强多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毕竟李全无论是在磨齐山当一把手的时候,还是在红袄军坐第三把交椅的时候,都面临着极为严峻的生存挑战,只要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金军撕扯个粉碎,立即就会死无葬身之地;金军之外,还要面临着其他方面义军的竞争,这种竞争同样异常惨烈。

    所以反过来讲,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发展下去的,都必然有其可取之处,绝不是能够轻易战胜的。

    就这样,虽然人数占优,可太湖水匪却是越打越被动、越打越狼狈,要不是源源不断地有弟兄听到消息赶来助战,眼下战局早就崩溃了。可是这种“助战”并非是那种有组织的“增援”,而仅仅是“添油加醋”一般地徒然增加伤亡而已,对于战局的变化没有丝毫帮助。

    要是深通兵略的孟银屏在场,早就看不下去了。

    而柴安风只是略懂兵法,虽然知道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却也拿不出合适的解决方案,只能对杨玲娇说道:“杨寨主,这事怕是不行啊,再这么打下去,水寨就快守不住了!”

    杨玲娇也是心急如焚。

    太湖水寨立寨之后,除了被岳飞攻破过一次之外,就从来没有失陷过,没想到今天北边来的红袄军只用了区区一百来人就能在水寨里“中心开花”,这叫杨玲娇怎么向九泉之下水寨的列祖列宗交代?

    可如今的局面早已经超出了杨玲娇掌控的范围,除了继续招呼弟兄过来助战之外,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正在这时,却听孙家康说道:“主公,李全手下人马士气正旺,不如我们给他来个中央突破,先挫一下他们的士气,然后再求胜也就不难了。”

    “嗯?”柴安风疑惑道,“咱们手下连你也就十个人,能成吗?”

    凭良心讲,孙家康除了是个神枪手之外,算是一个不错的战术执行者了——只要柴安风、孟银屏下达什么命令,他总能一丝不苟地执行得很好,有时候虽然没有黄得功那样能够取得出人意料的效果,但也是**不离十,不过论拉胯程度可要比黄有功低得多了。

    上限低而下限高,也已经算是个很难得的人才了。

    因此听了柴安风的问话,孙家康自己心里也没底:“十个人……是少了点……主公……”

    谁知杨玲娇却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当即接话道:“不妨事的,只要柴大官人能够打退李全这几个恶贼,我水寨兄弟大官人尽管去指使……”

    从不多的接触之中,柴安风已然知道杨玲娇的性格极为强势且倔强,能够让她把手下弟兄的交给柴安风指挥,这已是对他极大的信任了。

    这让柴安风不得不有所触动,对这样的信任便愈发重视和谨慎起来了:“孙家康,我问你,再给你拨些太湖水寨的人手,你有几分把握能够击败李全?”

    孙家康蹙眉道:“要是带着火枪在身边,我敢给主公打保票。可现在只有刀剑盾牌……”

    “少卖关子,实事求是地说,只要说得在理我绝不怪罪。哦,杨寨主也是不会见怪的。”柴安风给孙家康打气道。

    有了这根主心骨,孙家康顿时有了底气:“不怕杨寨主怪小人说话无礼,太湖水寨兄弟好像没有作战的经验。不过好在他们十分勇猛,又不怕死,只要我们柴家的弟兄冲在前面,水寨弟兄紧跟在后,冲出对手一点破绽,肯定能够克敌制胜!”

    “好,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柴安风知道,以孙家康神枪手的性格个性,是轻易不会下决心、做承诺的,但只要一开口,那就是一口唾沫一颗钉,说到必然做到,“这话说得踏实,是我柴家的人!”

    杨玲娇也道:“是条汉子,我信得及你,拨手下两百弟兄供你指挥,够用了吗?”

    孙家康沉吟了一下:“勉强够了,要是还有水寨的精壮弟兄来了,还请杨寨主指挥他们立即跟上来,人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说罢,孙家康又向柴安风请示了两句,便招呼起手下九个弟兄,互相检查了一下刀枪盾牌等武器,又招来听命支援的两百水寨弟兄向他们仔细吩咐了两句,便按照孟银屏传授的兵法,排好了结实紧密的阵型,一声令下就要冲向李全的磨齐山部众。

    柴安风听了,心中惊慌,举起手想要叫住孙家康再叮嘱两句。

    然而他话尚未出口,就被杨玲娇伸手止住了:“大官人,我虽然不识字,却也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这位孙壮士和他的兄弟士气正旺,要再跟他多讲废话,不就是在给他们泼冷水吗?”

    理是这个理。

    可柴安风还是觉得不放心,再想开口之时,孙家康已领着其他九个同伴并两百来个太湖水匪,同李全的手下交上了手!

    李全手下士气正旺,也已意识到了对面这些太湖水匪的战斗力远不及北方金军的战斗力,同他们战斗,就好像砍瓜切菜一样——刀砍钝了以后或许砍不动人了,但瓜和菜是绝对不可能伤到厨子的。也就是说,战事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局面,自己已然立于不败之地了。

    正当这种士气和信心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忽从斜刺里杀出一票人马来——人数不多,不过十个人左右,后面跟着的也还是太湖水匪那些老瓜老菜。然而这十个人衣着打扮、兵器装备却大不相同——身上穿的,都是用十分结实细密的麻布,精心印染上了漆黑颜色的统一装束;手上拿的,都是明晃晃、闪亮亮、寒森森的战刀;另一手上却不起眼,只携带了一块乌漆黑黑的盾牌而已。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