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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回上 望眼欲穿公主留情 自反而缩国士归心

    待送走了耶律楚材、丘处机两人,柴安风抬头扫了一眼苏南雁、黄有功、孙家康三人,叹息了句:“好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呢!”

    苏南雁却道:“你啊,也太心慈手软了。想要抓个人还不容易?只要你点头,我先把丘处机打趴了,然后再把那个耶律楚材打晕了,你再让黄有功和孙家康两个人,把他抬回去,这不就齐活了吗?”

    黄有功也附和道:“哪用叫孙家康啊?我黄有功一个人,就把耶律楚材给搬回去了。”

    “胡说!你当我在市场里买口大肥猪吗?搬回去就搬回去了?”柴安风斥道,“我是要请耶律先生给我出谋划策的,不能让他衷心辅佐,有个屁用?”

    话音未落,一阵寒风袭来,吹得柴安风浑身打颤,皮肤上顿时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柴安风已将身边公府亲兵全部调离,没有了兵马护卫,他也不敢在金国境内久留。

    于是第二天,他便走了完颜合达的门路,向金国皇帝完颜守绪告别,就说要即日离开金国,返回南宋。

    虽然昨日一场文武招亲的闹剧,最后弄得不欢而算,完颜守绪的面子上有些挂不过去。可经过这一场风波,宋、蒙两国好歹也算是留下了一些矛盾,对金国来说也并非全无收获。尤其是招亲主角之一的崇义公柴安风,听他话里话外,似乎是赞同宋金联盟,共同对付蒙古人的。

    要是真的能够顺势促成两国联盟的话,别说是送走一个岐国公主了,就是再送十个、八个,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可惜柴安风虽然名气不小、崇义公的地位也不算低,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闲散勋贵,同敌邦结盟这样的大事,他怎么能做得了主?

    因此,听说柴安风要告辞的消息,金帝完颜守绪虽也不想挽留,场面上的事情却要还做上一些的。

    “怎么?这边住得不舒服?吃得不合爵爷的口味?爵爷这么早就要走了?”完颜守绪虚情假意地问道。

    “不敢。我来金国已久,想念皇上、太后了,归心似箭,所以想要回大宋国去。金国皇帝,还有完颜合达大帅招待周全,我也是很感动的。这番好意,等回临安面见圣上,我是一定会替金国皇帝转达的。”柴安风答道。

    完颜守绪顺水推舟道:“爵爷有这个想法,朕就放心了。缘分乃是天定,这回婚姻未成,殊为可惜。不过同大宋国修好之意,还是发自朕的肺腑。如今蒙古数十万骑兵虎视眈眈,要不是有我大金作为屏障,这些虎狼之师早已南下攻宋。此乃大势所趋,宋金两国何不放下成见,共同抗敌?”

    柴安风点点头:“金国皇帝深谋远虑,宋金联盟,我也是赞同的。只可惜宋、金两国之间积怨太深,突然结盟,需要在官场、民间、庙堂、江湖做不少工作。这样的工作可不好做,朝廷里也未必会有那么多有识之士去做这样的工作。联盟之事,恐怕不好办啊!”

    当年一场靖康之耻,宋国两个皇帝被金人掳去,客死他乡;赵宋宗室的公主、皇妃、帝姬,乃是太妃被奸污者不知凡几;一心抗金的岳飞,也被金人勾结奸相秦桧害死。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无一不是血海深仇,岂是一两句话就能化解了的?

    完颜守绪沉思道:“爵爷此言甚是。不如这样,为显诚意,朕这就下令,为徽、钦宗两位皇上立庙,永受香火,如何?”

    “哼!”柴安风冷笑一声,“这两个都是亡国之君,有什么好祭奠的?金国皇帝要是有心,可以在朱仙镇、汤阴府两个地方,为岳飞立庙,再用白铁铸秦桧、王氏、张俊、万俟卨四个人,跪在岳飞面前。以示金国对忠敬之士的崇敬、奸佞小人的鄙视。”

    完颜守绪算还算是位明君,答应得十分爽快:“嗯,甚好!其实我大金对岳元帅也是极崇敬的。朕这就下旨照办。”

    柴安风答道:“皇上这样做,多少传达了一些善意。待我回到大宋国之后,一定让‘崇义号’印书坊里,编纂一部通俗《岳飞传》演义,歌颂岳元帅英明神武之时,也将金国皇帝的好意写进去。希望这部书在民间流传之后,能够略微缓和一下两国的关系。”

    完颜守绪闻言,不住地点头称是,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柴安风的身边,耳语道:“爵爷,当今大宋国君年幼无知,权臣史弥远一手遮天。爵爷回去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不如这样,爵爷留在金国帮朕,大宋国给爵爷的待遇,我大金国两倍给你。爵爷无论是想高居中枢、统帅全局,还是想做封疆大吏、造福一方,又或者想领军百万一展宏图,只要爵爷开口,朕绝无二话,如何?”

    话说一半,完颜守绪突然换了个暧昧的表情:“这还在其次。我妹妹岐国公主对爵爷似乎颇有好感,只是碍于宋金两国关系,没有明媒正娶,恐怕难以成婚。不过要是爵爷留在大金,那就由朕亲自做媒,成就好事如何?”

    这几个条件提得不可谓不优厚了,柴安风一时都有些心动。要是他穿越到南宋是孑然一身的话,说不定还真的就被完颜守绪给打动了,就此留在金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现在却并非了无牵挂,南边还有自己的姐姐柴念云、妾室郑婷儿、心腹孟珙、苏知鱼等人,自己滞留金国等于叛变投敌,宋廷固然拿自己没辙,可上述这些人可就免不了要被清算、迫害了。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依附于“崇义号”大大小小的织坊、窑厂、染坊、书场、酒肆、镖局等等企业谋生的人。万一“崇义号”倒闭了,那这些人就没了衣食的来源,又没有土地可以依靠,等待他们的,也就只有上山落草,或者当场饿死这两条路可走了。

    因此,面对完颜守绪的邀请,柴安风只得摇头道:“金国皇帝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祖宗牌位都还在南边,恐怕难以在金国久留……”

    完颜守绪原本也没打算靠这几句不温不火的话把柴安风笼络住,便立即装出万分遗憾的的表情,说道:“可惜,可惜!朕求贤若渴,竟不得贤才,可惜了!不过朕有言在先,爵爷万一在南宋受了排挤,自可来我大金谋条出路。朕皇宫大门,始终为爵爷洞开!”

    好么!

    柴安风穿越到南宋这么几年,别的事情就别说了,反正一个南宋临安的皇城、一个金国汴梁的皇宫,他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了。要是以后再机缘巧合,能混个在蒙古大汗行辕自由进出,那……那反正去景点的门票可以省了。

    这几处景点,放在后世,那可是的的确确、真真正正的AAAAA级景点,收起门票来至少人民币一百五十块大洋,三个景点就是四百五十块……真不便宜啊……

    又多说了几句,柴安风觉得在此处也没什么好过多停留的,便同完颜守绪告了个别,便退出了这座设在许州城外的皇帝行宫。

    柴安风带到金国来的两百公府护卫已经全部被孟银屏拉走了,身边只剩下苏南雁、黄有功、孙家康三个人。人数虽然不多,却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保护柴安风显然不成问题,另还落了个轻快方便。

    因此这几个人只稍作休息,便分乘三匹骏马,再让黄有功赶了一辆两匹马拉动的马车,便立即南下,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昨天晚上,柴安风私会耶律楚材,想要劝他南下辅佐自己,耶律楚材也是答应了的。

    可等了半天,却等不到他的消息。故而柴安风离开许州之时,还特意绕了点远路,去蒙古大营那边瞧瞧动静。

    谁知那座蒙古大营竟不知何时已被搬空了,只在地上留下一片狼藉。

    叫来几个捡拾废品洋落的百姓一问,才知道天还没亮,蒙古人便拔营启程了。他们行动甚是快速,只知道他们全营往北边去了,具体方向谁也不知道。

    “大概是昨天夜里就走了吧。”柴安风感叹一声,心想:耶律楚材必然是也跟着蒙古大军,现在不知何处去了,错过这么一个经天纬地的大人才,真是太可惜了。

    柴安风又感慨了一番,这才命令众人往南而去。

    行至半路,身后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原来是金军的一位传令兵,传达元帅完颜合达的命令,请柴安风稍后,完颜合达要亲送柴安风南下。

    如今这世道,可谓是“人心隔肚皮”,谁也说不清。

    照理说,完颜合达同柴安风相处得还算和睦,应该是不会谋害自己的,可现在也保不齐是奉了金国皇帝的旨意,别有所图来的。

    略一犹豫,完颜合达已经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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