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顿饭,被闻时礼毁了。
孟星悦只能回到租住的公寓,跟陈果点外卖吃。
她啃着手上的鸡腿,对比差点就吃上的高级西餐,她是越吃越气,越气就越大口,恨不能将这只鸡腿当成闻时礼,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陈果只当她是饿了,递张纸巾给她,“慢点,别噎着。”
孟星悦正要大发吐槽,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扫了一眼过去,接过纸巾擦擦嘴,用尾指划过手机屏幕,将刘敏打来的电话接通。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喂,妈。”
“悦悦呀,别在外面玩了。”刘敏话里带笑,“回来我带你去挑身漂亮的礼服。”
孟星悦回孟家以后,刘敏时常买漂亮衣服送给她,说是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她那个衣帽间都快要塞满装不下了,几乎都是刘敏买给她的。
她以为这次跟过去每一次的原因一样,也就没有多想。
再说了,国际大牌的漂亮衣服,谁不喜欢呢?
孟星悦因为闻时礼而恼怒的心情,瞬间得到治愈,笑眼微弯,“好的妈,您把地址发给我,一会儿我直接过去。”
跟母亲约的下午四点,孟星悦和陈果中午吃完肯德基后,午睡了两个多小时,然后起床洗漱穿衣。
出门前,她去陈果房间看了下,见她还在忙方案的事,想想自己,若不是回到孟家,现在大概率也这样。
苦命的打工人啊。
她没进去打扰她,轻轻带上门。
乘电梯下楼时,她又在网上给陈果订了份下午茶,然后驱车离开。
到了指定的c牌品牌服装店,店长热情地迎出来,戴着干净白手套的手一扬,“星悦小姐请。”
孟星悦含笑微微颔首。
里面休息区里,刘敏正坐在红沙发上喝着咖啡。
见她过来,刘敏放下杯子,笑着站起来,拉过女儿的手,“来,我们……”
“夫人。”店长在旁边礼貌打断,“孟小姐的礼服将由我们量身定制。”
刘敏一听,哎哟一声,笑眯着眼道:“有心了有心了。”
有心了?怎么感觉母亲并不知情?难道这次过来,并不是她的安排?
孟星悦微微敛眉,正欲开口问,刘敏掏出包里咋然响起的手机。
见她要接电话,孟星悦只好将到嘴的话暂时收回。
“孟小姐,我们到这边来量身。”店长笑着为她作引导。
孟星悦移步走到镜子前,设计师助手拿着尺子开始为她测量。
量到一半,她眼睁睁看着店长把闻时礼迎了进来。
她正抬着两只手,作“大鹏展翅”状,整个人愣住。
闻时礼在进来后的第一眼,也发现了她,他唇角勾起,轻笑了声,信步朝她走来。
“嘴上说不要。”他站定在她面前,扫了眼设计师助手手里的尺子,“订礼服倒挺积极。”
“哼,口是心非的女人。”他看着她,唇边笑容愈发肆意。
孟星悦反应过来这礼服是怎么回事,正要反唇相讥,出去打电话的刘敏这时回来了,见到闻时礼,眼神一亮,“时礼也来了?”
闻时礼稍稍侧过身,点头应答的同时礼貌问候:“伯母。”
刘敏看他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欣喜,连连点头,“好好好,一会儿……”
“妈!”孟星悦按耐不住情绪激动地说:“我不要跟他订婚!”
“你说什么胡话呢?”刘敏赶紧上前拍了她一下,制止她。
孟星悦瞪了眼闻时礼,拂开助手往她身上抻开的尺子,提步往外走,“谁想嫁给他,谁跟他订去!”
经过闻时礼身边时,还用肩膀猛地撞了下他。
闻时礼被撞得身体晃了一下,眉头不由蹙起,低头看着她从眼前经过,漆黑如墨的眼眸蕴着复杂情绪。
孟星悦气呼呼从服装店出来,坐进自己的粉色复古小轿车里冷静,后给陈果拨了通电话。
手机自动连上车载蓝牙,等待接通的间隙,她启动车子离开。
刚将车子移出车位,电话通了,“喂?”
“亲爱的,一起吃午饭吗?”孟星悦打着方向盘问。
“你订做完礼服,不跟你妈一起吃饭吗?你找我?”
“嗨,别提了,你猜那礼服是用来干嘛的?”
“干嘛的?”
“为订婚准备的!”
“啊……”陈果惊叹,“你没跟你妈讲清楚吗?”
“讲了!那天听到闻家传来的消息,我就表过态了,而且我我刚刚当场……”孟星悦话还未讲完,手机又提示有新的电话进来,她抽空往中控台的屏幕扫了一眼。
见是母亲打来的,她挂断了,继续跟陈果说:“我刚刚当场就跟他们翻脸了。”
陈果:“你态度这样坚决的话,他们应该也拿你没办法。”
车子缓缓爬上地下车库,视野顿时开阔,孟星悦打着方向盘往右转,“希望如此吧。”
孟星悦把车开回公寓,躺在车里刷了会儿视频,等陈果忙完手头的方案下来,然后接她去吃晚饭。
两人刚刚在餐馆坐下,孟星悦手机连续进来几条消息。
刘敏:【悦悦乖,时礼好不容易才同意履行婚约,你别闹。】
刘敏:【明天就是订婚发布会了,这是让秘书提前帮你拟的发言稿,你……】
附带一份文件。
“得了,竟然还发订婚发布会的发言稿过来,让我务必背得滚瓜烂熟。”孟星悦气得将手机往旁边一扔,手指用力戳了戳屏幕,“我这聪明的脑袋瓜,是用来背诵这种虚情假意的玩意儿的吗?”
陈果好奇,伸手拿过来看了看,照着上面念了一段:“虽然正式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对他一见钟情……”
“噗~”陈果没忍住笑,“这个说的倒是实情。”
孟星悦双目盯着她,她赶紧收敛,“啊,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不把他当回事。”
孟星悦哼一声,拿过菜单放开,“知道就好。”
“但是你妈这……”陈果将手机放回到她那边,欲言又止。
“真的,完全不尊重我的意愿。”孟星悦翻着菜单,“我甚至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可一想,当初孟家也很谨慎,不仅验了血,还验了dna,确确实实是亲生的,哎。”
“那怎么办呢?”陈果托着脸问她。
孟星悦翻动菜单的动作顿了顿,沉吟片刻,抬眼问她,“逃婚,你觉得怎么样?”
陈果:“……玩这么大吗?”
孟星悦眼睛微微一眯,用力扯着手上的菜单页,想象着当天是怎样的大快人心,“呵,这个狗男人,不给他一点教训,他还真以为我孟星悦随他捏圆捏扁呢!
周一还要上班,孟星悦跟陈果在公寓住了两天,周日晚上又回到孟家别墅。
刚进衣帽间,她就发现,衣架上多了一袭华贵的礼服。
望着这身礼服,她更加坚定了白天在餐馆里脑子里冒出的那个想法。
哼,反正没人尊重她的意见,丝毫不在意她幸不幸福,那么要玩,就玩票大的!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次日清晨,刘敏兴致勃勃地领着化妆师上楼,脚步轻快,眼尾笑出层叠的鱼尾纹。
“哎呀,一会儿就麻烦你了,把我们悦悦化得美美的。”
“没问题,交给我。”
化妆师被她愉快的情绪感染,拎着箱子笑着跟在她身后,一步步往楼上走。
两人来到左边的房间,刘敏边推门,边话里带笑地唤自家女儿,“悦悦,起来化妆了。”
她抬脚踏进房间,发现孟星悦已经不在床上,被子被掀翻到一边。
“悦悦……”她仍旧笑容满面地走进里面的卫生间,继续去找人。
然而,卫生间里也空无一人。
咯噔一声,刘敏心头开始浮现不好的预感,脸上的笑容逐渐垮下来。
“悦悦!”她着急了,大步冲出房间,步伐匆匆地下楼,边下楼边问家里其他人,“有没有谁看到悦悦?”
楼下坐着准备吃早餐的丈夫和养女,还有负责打扫的阿姨和厨娘都抬起头,完全状况外地望着她。
“没有。”
“她不在房间吗?”孟建州疑惑地问。
“不见了!”刘敏急得晕头转向,拍拍脑门让自己冷静些后,直奔车库。
车库里,孟星悦那台粉色复古小轿车还在。
“应该还在附近!”刘敏转身招呼家里其他跟过来的人,“快!到处找找!”
与此同时,孟星悦翘着悠闲的二郎腿,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吸着鲜榨的果汁,看着墙壁大屏幕上的喜剧片,时不时肆意大笑。
旁边的餐车上,是吃了一半的早点。
一个小时后。
三台沉稳的黑色轿车迎着朝阳,气势逼人地驶进孟家别墅。
领头的迈巴赫停下,副驾驶下来一人,恭敬地向后拉开后座车门。
男人长腿迈出,一只富有质感的黑色皮鞋落了地,倾身下车。
他站在原地,脸上无甚波澜,视线轻描淡写地扫了眼面前的别墅,手指捏着西装上的一粒扣扣上,阳光落在他腕上的手表上,折射出贵金属耀眼的光芒。
随后,他提步往前走。
后面两台车上的黑衣保镖也陆续下来。
此时的孟家人已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
闻时礼踏进家门的一瞬间,就敏锐地感知到了异常,左右看了眼焦灼不安的佣人,抬眸对上从楼上下来的孟家夫妇的视线。
“时、时礼啊……”刘敏眼眶通红,不知如何交代。
旁边的孟建州也低垂着头,“今天怕是要对不住了。”
在订婚发布会这样重要的日子,未婚妻跑了,这对闻家来说,那绝对称得上是一大丑闻,闻家的脸面都要在全国人民面前丢尽了。
孟心瑶搀着快要站不稳的母亲,火上添油道:“嗨,虽说她是我的姐妹,但是这件事情上,我还是不得不说她真是太不懂事了,全国人民都知道我们两家要订亲,她这个时候玩失踪,不是让两家难堪吗?”
“尤其是闻家!”孟心瑶着重强调这一点,观察着闻时礼表情的变化。
下一秒,只见闻时礼转身大步离去,带起一阵风。
门口等候的保镖们见他出来,集体行注目礼,结果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出来。
闻总未婚妻呢?
保镖队长阿肯急忙迎接上去,小心试探,“闻总?”
闻时礼迈着一双长腿,从门前台阶杀气腾腾地下来,抬手扯下脖子上束缚的领结,“马上给我全城搜索,我要准时准点见到她站在我的面前!”
“好的闻总!”阿肯领命,招手带手下上车。
“等等!”闻时礼突然叫住他。
阿肯驻足回头,闻时礼敛着眉,“别把人伤着了。”
阿肯一愣:“好、好的。”
看完一部喜剧片,孟星悦不知不觉躺在床上睡着了。
毕竟为了今天的逃跑,她早上五点天才蒙蒙亮就起床了,睡眠严重不足,这会儿只好再睡个回笼觉补补。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到门铃响了。
她徐徐睁开眼,捂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谁啊?”
“陈小姐,您预约的sa时间到了,由我来带您过去。”
这次出逃,她本来打算去那套和陈果租住的公寓的,但是家里都知道那里,太容易找到了,所以她才来到了酒店。
而以防被闻时礼用她的名字查到她的入住信息,她借用了陈果的身份证。
所以才有了酒店人员口中的“陈小姐”,孟星悦睡迷糊了,回了句“你找错了”后,又反应过来,“啊,没错没错,是这里!”
“是我预约的sa。”她揉了揉惺忪睡眼,脚步飞快地跑到门后。
门一打开,她还没看清来人,突然两道黑影矗立在她眼前。
见不是酒店工作人员,而是陌生的男人,孟星悦反应迅速地往后退,抓着门把就要将门摔上,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其中一名黑衣男子先她一步抬手抵住了门板。相比之下,她那点力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星悦小姐。”另一名黑衣男子开口出声,“闻总在等你,请跟我们走一趟。”
还以为是什么图谋不轨的恐怖分子,原来是闻时礼派来的人。既是他的人,她的生命安全倒是不用担心,孟星悦放松下来,笑了笑,转身慢悠悠往里面走,“凭什么跟你们走啊?你们又不是警察。”
“那就对不住了星悦小姐。”
阿肯大步上前,就要生擒她,孟星悦感知到危险,只觉后脑勺阴风阵阵,加快脚步冲到餐车前,迅速抓起上面用来吃沙拉的叉子。
她转身举着叉子,对着冲她跟前来的保镖警告道:“呐,搞不好就闹出人命来,我劝你们小心点。”
这招好像对保镖没有起到任何的震慑作用,对方还在朝她面门上冲。
“啊啊啊啊!我是认真的!”孟星悦没想到闻时礼的人这么不怕死,吓得手直发抖,也不知道怎么脑抽筋,把手里的叉子方向一转,对着自己,“再过来我死给你们看!”
她觉得自己活像个电影里的贞洁烈女。
而这个贞洁烈女的举动,没想到还成功地将他们唬住了。
刚刚那位直往前冲的保镖定住,举起手,“别激动星悦小姐,我们不会伤害你。”
其他几名跟着冲进来的保镖也站住了,不敢轻举妄动地立在队长身后。
“那你往后退!”孟星悦发现这招有用,死死抓着叉子对着自己脖子,抬手给他指指门口,“出去!”
若是孟星悦未来顺利嫁进闻家,那以后就是闻家的女主人,现场哪个敢让她伤及分毫?尤其闻总特别交代过,不能把人伤着。为了让她冷静下来,阿肯只好顺从地往后倒退。
铁血硬汉也得为五斗米折腰。
然而,老板那边还等着。
阿肯边缓缓往后退,边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给老板打了个电话。
“闻总。”
“找到了?”
“是,但是……”
“你让她听电话。”
闻时礼没听阿肯讲完,就大概猜到了现场情况,直接打断了他。
阿肯见孟星悦手里那把叉子还危险地架在脖子上不敢激怒她,点开了免提,“星悦小姐,闻总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话?说啊!”孟星悦一手举着叉子,一手掐腰。
“你想怎么样?”手机里传来闻时礼低而沉的嗓音,沉稳中带着薄怒。
“你真想跟我订婚?”孟星悦挑着下巴问。
闻时礼回给她一个冷冷的“呵”,仿佛在说,都到这个地步了,就别问这种无聊的话。
孟星悦轻扬眉梢,抱起两条手臂,盯着那手机,嚣张又挑衅地说:“那你求我啊!”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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