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接到我电话的时候,都快要报警了,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能让我乱喝酒,我捂着隐隐作痛的头,告诉她我所在的地址,让她来接我。
我尴尬地说道:“对了,给我带衣服。”
“带衣服?”李冉疑惑地问:“你衣服呢?”
“坏了,你先过来再说。”我催促道。
李冉风风火火地带了衣服来找我,看到我围着个浴巾的时候,她瞪大眼睛看了一眼房间里,还使劲地嗅了嗅:“不得了,月月,你昨晚干什么了?你和男人一夜情了?谁啊?”
我拿过李冉带来的衣服,一边穿一边答道:“不告诉你。”
“你老实招来!”李冉一把就抱着了我,死活不肯罢休,就差没把我给摇晕了,我不说她就不让我出这个房门。
最后我只好无奈地告诉她,我是和邱亦凡睡了一晚,听到邱亦凡的名字,李冉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神情仿佛看到恐龙复活。
我就知道会是这种反应,我和邱亦凡都要离婚了,竟然又睡在了一起,我将那件被撕碎的裙子扔进了垃圾桶,拉起李冉说道:“走吧走吧,我们回去!”
李冉百思不得其解我在想什么,一路上,她一边开车一边劝我要想清楚,她说我和她不一样,我对感情太认真,她则是玩得开的那种。
“我都知道。”我闭着眼睛靠着椅背,喃喃道。
“不是,你、你知道还犯傻啊?”李冉气到了:“你都要离婚了,我跟你说,以前我不纵容你,是因为我觉得你真喜欢上了邱亦凡,万一能成真呢?后来我看他那么对你,还有个什么林小鸽之后,我就真的反对了,他那种男人不是你玩得起的。”
的确,不是我玩得起的,我什么都没有,凭着一腔感情我能给邱亦凡什么?我唯一的价值,不就是能成为他进入程家公司的一个引子吗?
我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这座城市繁华热闹,可是我总觉得我已经找不到一处容身之地了。
将我送到了家之后,李冉还在喋喋不休地劝我,还想要去找邱亦凡谈判,我拉住了她:“谈判什么呀?你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怎么,我还吃不下不成?”李冉不服气。
“我和他都是成年人,各自的决定各自负责,昨晚是我自己喝多了,是我先那个什么他的。”我有点尴尬,虽然我喝多了,但是昨晚的画面还隐约地能想起一丝片段,的确是我先勾引人家的。
李冉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行吧,我放弃了,你想怎么样都行,但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抱住她,在她肩膀上蹭了蹭,答道:“我知道,对了,去民政局的那天,你能陪我去吗?”
“唉,你真是……”李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冉在我这里呆了半天,直到中午才离开,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所以正好我也可以休息休息,我准备自己做点吃的,所以去厨房忙碌了起来,之前买的食材现在总算派的上用场了,我正在熬骨头汤,忽然门铃响了起来。
奇怪,还有谁知道这里?难道陆离来了?
我穿着个围裙去开门,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知道这里?”
“秦炎名下所有的房产我都知道,都去过。”邱亦凡走了进来,我赶紧让开,他继续说道:“这里离你的公司最近。”
我关上门,想起昨晚那些火辣的画面,耳朵都在发烫,我现在的形象有点狼狈,一个邋遢的家庭主妇形象,看到邱亦凡坐在了客厅里,我正准备去换衣服,就嗅到了厨房那边飘来的香味,汤快好了,换衣服也不好在厨房忙活,所以最后我还是跑去了厨房。
邱亦凡跟了进来,我一边把汤端开,一边催他:“你出去吧,万一沾上油腻的东西,你这衣服就浪费了。”
“熬汤?”邱亦凡看着那一锅白浓的骨头汤,问道。
“嗯,没什么胃口就想喝点汤,做点酸萝卜吃。”我背对着邱亦凡,鼓捣着手里的白萝卜,心里却并不平静。
“那我蹭顿饭。”邱亦凡笑道。
“嗯,好。”
即食酸萝卜的做法虽然简单,但是也需要腌制一会儿,我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汤和酸萝卜端了出去,邱亦凡也买了不少东西,都是女人爱吃的小零食之类的,想象一下他一身西装革履地在超市里推着手推车,在一堆零食里挑选零食,其实还蛮有趣。
我把一碗骨头汤放在了邱亦凡面前:“喝吧,不知道你爱不爱喝。”
邱亦凡喝了一口,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的神色:“很不错。”
“嗯,但是应该没有林阿姨熬的汤好喝吧。”我淡淡地说道,看到汤我就想起林阿姨做的那些事,想起邱亦凡的包庇,曾经林阿姨那么看不起他,还让林小鸽因此而离家出走,可是他为了林小鸽,还是选择了容纳林阿姨。
我心里很难受,很酸。
邱亦凡的眼眸一暗,神色不明,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兀自说道:“林小鸽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知道,林阿姨是她的母亲。”
这下,邱亦凡的神情才有了明显的变化,他的睫毛微微一动,瞳孔里漏出一丝精光:“哦?”
“我问了陆离和秦炎,你也不要怪他们,是我告诉了他们,我和你之间的真实关系,我想他们告诉我这些,也是为了我能断了对你的幻想,我很谢谢他们。”我抬头,对邱亦凡微笑着,笑容有多苦涩,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
“还有其他的想问的吗?”邱亦凡语调平静。
“你还在找她吗?”我问。
“嗯。”
那就无须再问,我喝着汤,那热气熏得我眼睛有点发热,我不敢再抬头,我怕他发现我红了的眼眶,喜欢一个人,嫉妒会令她扭曲,我现在就是扭曲的,以前我不知道林小鸽的存在,我以为邱亦凡这样的男人不会对某一个女人痴情,所以即使他不喜欢我,我也能够接受,只要别人也没有占据他的心就好了。
现在不同,我吃醋,我难受,我知道我靠近不了他。
正奋力地喝着汤,一个红本本放在了我的面前,我一看,离婚证三个字让我浑身一僵,邱亦凡说:“免得你跑一趟,我让人办妥了。”
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掉落在了汤里,我连碗口都不敢松开,怕面对邱亦凡的脸,他真是神通广大,我没有亲自到场,离婚证也能办得下来。
我憋了好一会儿,把眼泪憋回去以后,才放下碗,将那离婚证给拿了起来:“好,谢谢你。”
“不客气。”邱亦凡起身,修长的身子伫立在我面前,我没有抬头,只听得到他的声音:“我先走了,昨晚的事情如果你需要补偿,随时找我。”
“不用了。”我答道。
听着脚步声离去,最后是关门声,我拿着那一个证明我和邱亦凡的婚姻就此结束的红本子,心口痛得无法呼吸,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擦都擦不干,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孤独的身影,我干脆大哭了起来,反正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