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单长根的话,单冬妮吓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发出“咯咯”的响声。
江飞被警察带走,那她呢?
是不是警察呆会也会来带她走?
“冬妮啊,我一直以为你妈的死是意外,没想到居然是被江飞杀死的,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啊,怎么能……你妈可是他的丈母
娘啊,他怎么下得去手……”单长根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自己的女婿杀了自己的媳妇,这让他怎么接受?
老天爷啊,他上辈子是挖了江家的祖坟吗,这辈子为何要这样对待他。
看着单长根哭成这样,单冬妮更害怕了,全身抖得跟筛子一样。
她将牙齿咬得很紧,怕单长根怀疑到什么,闭紧牙关一个字也不说。
单长根见单冬妮苍白着脸,身子抖个不停,以为她是气的,握住她的手,“孩子,江飞已经被警察抓走了,你妈虽然死得冤
,但也让江飞得到应有的惩罚了,你不要难过了,以后带着孩子好好过。”
“爸,你告诉我,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要怎么过?”单冬妮本来不想说话的,听到单长根的话,忍不住反问道。
单长根张了张嘴,看着单冬妮怀里的小奶娃,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长长叹了口气。
不带着孩子好好过怎么办?
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
三天后,单冬妮出院了。
单长根将单冬妮直接带回了娘家,丁月凤死了,江飞被抓了,单冬妮正在月子里,一个人可咋办?
还不如接回娘家,他每天将就着做饭,先过了月子再说。
这三天,单冬妮过得心惊胆颤的,就怕警察来医院抓她。
好在,警察没有找过她。
单冬妮抱着孩子坐在炕上,看着熟悉的一切,如果不是怀里的孩子,她甚至都要以为这段时间她做了一个梦,她没有嫁给
江飞,程海峰还没有娶舒意安。
可这不是梦。
程海峰终究还是娶了别人,而她也嫁给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单长根不太会做饭,做的饭有时难吃的自己都咽不下去,可不吃又怎么办?
只能往下吞。
家里一共有四只老母鸡,以前周娥在的时候,会将鸡蛋攒起来,拿到集市上去卖。
自从周娥去世后,他也拿着鸡蛋去集市上卖过,根本没人要,一颗鸡蛋也卖不出去。
几次之后,他就不去了,鸡蛋就留着自己吃了。
如今单冬妮生了孩子,单长根站在鸡棚旁,盯着四只老母鸡看了许久了。
他想杀一只老母鸡给单冬妮补补身子,可又有些舍不得。
这是能生鸡蛋的母鸡,杀了可就没有了。
可单冬妮刚生了孩子,人瘦得厉害,奶水也不够,孩子经常饿得直哭。
最终,单长根咬咬牙,抓了一只老母鸡给杀了,然后炖成汤给单冬妮喝。
单冬妮闻到鸡汤味,心情好受了些。
怎么着她也是单长根的女儿,他还是在乎她的。
单长根炖好鸡汤,给单冬妮端了一碗。
单冬妮双手接过来,拿起勺子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咸得她差点吐出来,可想到是鸡汤,硬生生咽下去。
“咋样?爸没炖过鸡汤,这是第一次,不知道好喝不?”
看着单冬妮碗里的鸡汤,单长根强忍口水。
“爸,你这是放了多少盐啊,好咸。”单冬妮抱怨道。
“啊?咸了?那咋办?”单长根一愣,伸手抓抓头不知所措。
单冬妮叹了口气,“你往锅里再加些水煮一会,就没那么咸了。”
“行,我现在就去。”单长根说完,转身就朝外走。
“等等!”
单长根刚走了两步,扭头看向单冬妮,“咋了?”
单冬妮用手捏着鸡毛,提起一块鸡肉,嘴角直抽,“爸,你没拨鸡毛啊?”
“拨了,可能没拨干净。”看着单冬妮手里那块鸡肉上面的鸡毛,长得都跟他的头发差不多了,单长根老脸一红,他尽力了
,先用井水将鸡洗干净,然后开始拨毛,费了老大劲了,可还是拨不干净,他也没办法。
想到什么,补充道,“我鸡毛是干净的,我洗了好几遍才开始拨毛的。”
单冬妮看着碗里的鸡肉,想吃,下不去嘴,想扔,又舍不得,一时这间不知是该吃还是该扔。
单长根看了眼单冬妮,出去叫单冬宝吃鸡肉。
单冬宝许久没吃到肉了,听到有鸡肉,立马跑到厨房,盛了一大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哪管什么鸡毛不鸡毛的。
全部塞到嘴里,咬不动的直接吐掉就行,不防碍他吃鸡肉。
单长根想起单冬妮说盐放多了有些咸,追进厨房想告诉单冬宝加些开水再吃。
看到单冬宝已经将一碗鸡肉吃下肚子,顿时老泪纵横。
单长根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听到敲门声,转身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两名警察时,吓得腿一软,“警察同志,你们找谁?”
“大爷,请问单冬妮在家吗?”其中一名警察礼貌的问道。
单长根点头,“在呢。”
说完,扭头朝院子里喊了一声,“冬妮,有警察找你。”
哐当一声,单冬妮手里的碗掉到地上,摔得粉碎,碗里的鸡肉滚的到处都是。
警察怎么来了?
难怪是来抓她的吗?
单冬妮吓得脸色一变,双手揪着自己的衣领,不知该怎么办?
眼角瞥到正睡觉的女儿,忙将她抱在怀里。
她刚生了孩子,孩子还小,江飞已经进去了,如果她再进去,孩子怎么办?
警察也是人?他们总不会强行将她抓走吧?
对,孩子是她手里的筹码,他们不会这么没人性的。
单长根领着两名警察来到单冬妮的房间门口,小心翼翼的说道,“请你们在门口等下,我进去给我闺女说声。”
“麻烦大爷了!”还是刚才说话的那名警察,态度客气有礼。
单长根小腿抖了下,推开单冬妮的房门。
看到她抱着孩子一脸惊惧,眼睛瞪得老大,疑惑的问道,“冬妮,你咋了?你在怕什么?”
“爸,警察来做什么?”单冬妮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冷得她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