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看着手里的缴费单,头皮一阵发麻。
周娥的事他真不想管,近一年来,村里一出一出的事,十有**都跟她有关系。
“周娥,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你说我掺和什么啊。”村长将缴费单还给周娥,蹙着眉头撸了把头发,一脸的为难。
“村长,我可指着你了,要是你不管,我家单冬妮可咋办啊?医院还等着缴费用呢,如果不交钱药就给停了,我闺女可是孕
妇啊。”
“孕妇”两个字让村长动了恻隐之心。
谁不管,也不能不管单冬妮肚子里的孩子啊。
村长起身,叹了口气,“走吧,去江家看看。”
周娥脸上一喜,跟着村长就朝江家走去。
看到紧闭的院门,周娥怕村长误会,忙解释,“江飞在家呢,他们家的院门永远都关着,其实人在家呢。”
村长看了眼周娥,走上前去敲门。
好一会,门才被打开,露出江飞睡眼惺忪的脸。
“江飞,你把单冬妮打的住院了?”村长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有了村长撑腰,周娥的腰板都挺直了,看着江飞的眼神,一副“要你好看”的表情。
江飞淡淡的看了眼狐假虎威的周娥,对村长说道,“村长,您误会了,不是我把单冬妮打的住院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
不信你可以问她本人,今天我送她去医院的时候,村口那些人可都是看到的,不信你问他们。”
“江飞,做人要有良心。”周娥没想到江飞会胡说八道,气得脸色铁青。
江飞冷笑一声,“妈,你说得对,做人要讲良心,我妈是怎么死的?”
周娥听了江飞的话,立马怂了,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村长蹙眉,对于丁月凤的事,周娥的确是脱不了干系,这就是一笔糊涂帐。
“江飞,不论怎么说,单冬妮是你女人,她的医药费你得管。”
江飞双手一摊,一脸的无奈,“村长,不是我不想管,是我没钱啊,我妈不在后,我家里的主心骨都没有,我提不起精神工
作,这段时间我一直呆在家里,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我哪里有钱交医药费啊。”
“江飞,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管?”周娥陡然提高音量,气得眼睛都瞪大了。
“我没钱,你看怎么着吧。”江飞伸手抓了抓头发,一副无赖样。
村长也拿江飞没有办法,看向周娥,“要不,你把这钱出了?”
周娥眼睛都直了,“我哪里有钱?”
村长一噎!
江飞冷笑了声,就将院门给关上了。
“村长,你看江飞这态度。”周娥指着江家的院门,气愤的说道,“你还在呢,他就这个样子,平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对我闺女
的。”
周娥一边说一边伸手假装抹眼泪,想引起村长的同情,替单冬妮出头。
这钱她指定是不出的,只能让江飞来出。
人是他打的,更何况江飞是单冬妮的丈夫,这钱他不出谁出?
村长看了眼周娥拙劣的演技,无奈的说道,“你说让我怎么办?要不你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不能报警,这事千万不能报警。”周娥不装哭了,看着村长的眼神充满乞求。
村长看着周娥,语重心长的说道,“周娥,咱们是一个村的,我又是村长,遇到这样的事,我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这让
我很为难啊。”
“你是村长,江飞不敢不听你的,这事你得管啊。”
村长叹口气,“江飞刚才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丁月凤去世后,他一直没有上班,或许真的没钱呢。”
“那他去借。”周娥接话道。
“他家这样子,谁愿意借他啊。”村长看了眼江家,以前丁月凤在的时候,院门白天就没关过,如今是天天关着。
“村长,那你说这可咋办啊。”周娥急得火上房,如果这事村长再不管了,那就真的没人管了。
“你真的想听我的意见?”材长问道。
周娥忙点头。
“要我说这钱你出了吧。”看到周娥急眼了,村不急不徐的道,“丁月凤的死多多少少跟你有点关系,这是一条人命,如果你
在生活上能给江飞搭把手,或许他就不怪你了,这个结解开了,兴许就对单冬妮好了呢。”
“江飞这个德性,怎么可能对我闺女好。”周娥哼了声。
村长看到周娥油盐不进的样子,一甩手,“那这事你看着办吧,我不管了。”
“村长,你不能不管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把我闺女嫁到江家了。”
“不是江飞也会是李飞。”村长冷哼了声,“如果你不贪图江家当初给的彩礼,单冬妮会有今天的日子吗?”
说完,村长不再管周娥,转身回家了。
周娥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村长的背影一点一点走远。
最后,周娥回家拿了三十六块钱去医院缴了费用。
就算她是还丁月凤那条命吧。
而江飞直到单冬妮出院,也没去看她一眼。
*
程谦在天擦黑的时候从村后的山上回来的,肩膀上扛了一头羊。
羊比他的个头还要大,小小的身子扛着,看起来却一点也不费力。
“江谦,你咋扛着一头羊回来了?”
村里的人看到,惊奇的问道,眼里充满了羡慕。
这头羊看着很嫩,肉汁一定很鲜美。
程谦扭头看了眼问话的人,“这羊受伤了,刚好被我捡到。”
那人看向羊,果然一条腿血肉模糊的,看起来伤得不轻。
“还有,叫我程谦。”
程谦说完,就扛着羊走了。
那人呆愣在原地,随即才反应过来,对,江谦现在是程海峰的干儿子,不是江飞的儿子了。
看着江谦轻轻松松扛着羊走了,那人心里直替江飞可惜,有这么好的儿子,居然还送人,脑袋被驴踢了。
几个小子写完作业正在院子里玩,看到程谦扛着一头羊进来,都惊呆了!
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程谦。
吕淑珍吓了一跳,“程谦,这羊哪里来的?”
程谦看了眼吕淑珍,将羊扛到后院,“奶,这羊受伤了,我在后山上捡的,舒阿姨流了好多血,羊肉补血。”
吕淑珍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