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森背对着院门口,猛得听到一声吼,吓得小身子抖了下,回头,就对上单冬妮犹如死人一样的眼神,吓得就往吕淑珍怀里
扑。
吕淑珍抱住他,看向单冬妮,“单冬妮,我现在不跟你计较,但你不能这么对待一个还不到四岁的孩子,江谦我一会就给你送回
去。”
“吕婶子,江谦可是‘江’家的人,不是‘程’家的人。”单冬妮冷哼一声,将江字咬得重重的,像是从牙齿缝里磨出来一般。
吕淑珍蹙眉,单冬妮这个样子,江谦回去了,能有他的好?
可单冬妮说得对,江谦毕竟是江家的孩子,她没有权利扣住他。
舒意安低头,在江谦耳边轻声说道,“如果单冬妮打你,你就跑,知道吗?往后山跑,她不敢去。”
江谦看了眼舒意安,点头。
“江谦,你饿了就来找程奶奶。”吕淑珍不放心的叮嘱道。
江谦支着小牙,朝吕淑珍笑了笑,朝门口走去。
“你个野……”单冬妮未说完的话,在江谦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她的时候,莫名的不敢再说,闭上了嘴。
磨了磨牙,这个江谦,几天不见,变厉害了。
可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难道她会怕他么?
想到这,单冬妮扯着江谦的胳膊,将他拉回了江家,指着院子,“赶紧打扫。”
江谦看了眼到处乱糟糟的院子,刚给丁月凤过完后世,院子里还没有收拾。
江谦提着比自己还胖的竹笼子,将院子里的垃圾捡进去,然后再提到外面倒到垃圾场。
每一次,都累得他气喘吁吁,看来这具不到四岁孩子的身体,让他很是吃力。
单冬妮坐在堂屋,看着江谦的小身影费力的提着竹笼子,残忍的笑了笑。
江飞在她身上发泄的痛,她要加倍发泄在江谦身上。
谁让江谦是江飞的儿子呢。
丁月凤死了,对江飞的打击很大,得知丁月凤的死讯后,他不顾医生的劝阻,直接给单冬妮办了出院手续,回来奔丧。
万万没想到,丁月凤居然死得这样惨。
面部摔得惨不忍睹,血肉模糊一片,脸上没一块好皮。
而这一切,都是周娥引起的。
想到什么,江飞眼睛眯了眯,扯了扯嘴角,这笑比不笑还要令人恐怖。
江谦一直忙到晚上,才将院子里收拾干净。
期间,单冬妮没有给他吃一口饭,饿得他前胸贴后背的。
他有想过去程家,但还是放弃了,他总不能靠着程家活,不是嘛?
江谦最后是饿着肚子睡觉的。
入夜的时候,他悄悄起床去了厨房,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
只见江谦熟练的用刀菜着菜,而厨房……并没有灯。
江谦怕点了煤油灯将单冬妮吵醒,估计这顿饭他就吃不着了。
好在,他眼力不错,只要有一点光,再黑他也能看得见。
将菜切好后,江谦没有炒菜,怕有声音,先是往锅里倒了些水,烧开,然后倒入调料,滴几滴香油,再将切好的菜放进锅里煮
。
在另口锅里热了两个馒头。
菜煮熟后,他找到辣椒倒了些,再淋了一些麻油,简单的麻辣烫就出锅了。
单冬妮迷迷糊糊间闻到一股香味,砸吧砸吧嘴,又睡了过去。
江谦吃完饭,收拾好厨房,正准备回屋睡觉,看到一个黑影朝院门口走去。
紧接着,就听到了院门被打开的声音,黑影蹿了出去。
看身形,无疑是江飞。
对于江飞这么晚出去,江谦一点兴趣也没有,张嘴打了个秀气的呵欠,朝房间走去。
这一夜,江谦一夜好梦,睡得香甜。
还没醒来,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睁开眼睛仔细一听,好像是单冬妮妈的声音。
哭的人正是周娥。
昨晚她睡到半夜的时候,被人在头上套了麻袋,暴打一顿,而单长根出去做工去了,并没有回来。
单冬宝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她哭得再大声他愣是没听到。
等打她的人脚步声消失后,她才敢将头上的麻袋取掉,点亮煤油灯,照了镜子一看,她的脸肿得简直跟猪头无二了。
天一亮,她就跑来找单冬妮了。
单冬妮看着周娥脸上的伤,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去找药给她涂上。
红药水涂到周娥的脸上,看起来更加的恐怖。
“冬妮,你倒是说话啊。”周娥见说她了半天,单冬妮连眼皮也没动一下,急得打了下她的胳膊。
单冬妮看了眼周娥,淡淡的说道,“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你……”周娥气得呼吸紧促,感觉脸上的伤更疼了。
“妈。”单冬妮静静的看着周娥,周娥被她看得心里有些慌。
感觉这个闺女她快不认识了,“怎……怎么了?”
单冬妮笑了笑,笑得阴森恐惧,眼神更是冷得像是千年寒冰,周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婆婆是因为你死的,本来我在江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你觉得我以后该怎么活呢?”
周娥心虚的低下头,她也没想到她只是想找丁月凤要一个说法,谁知道她竟然跑到后山,最后还失足摔了下去。
现在好了,她不仅没要到预期的三五百块一,还把江飞得罪死了。
刚才她来的时候,江飞正在睡觉,到现在都没起来跟她这个丈母娘打声招呼。
可见心里是怪她的。
如今听了单冬妮的话,更加的心虚了。
“那啥,我就是来看看你,你爸去外面打工,得一个星期后才回来,我要回去给你弟弟做饭去了。”
不等单冬妮回答,周娥就起身走了,脚步迈得很大,好像后面有人在追自己一样。
单冬妮坐在椅子上没动,看着周娥走出院门。
“单冬妮,你给我死进来。”
屋里,传来江飞的声音,阴侧侧的,像是刀刮过锅底的声音,刺耳难听。
单冬妮脸色一变,身子抖了下,看向房间,而江飞正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她。
单冬妮腿一软,在江飞阴冷的目光下,扶着椅子起来,结结巴巴的问道,“怎……怎么了?”
“进来!”江飞说完就转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