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9194118/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吕文武见年轻人说得头头是道，心想那应该不会有错了。“你们有没有想过也有可能是潘俊拿的。”
“我知道。”朱磊紧握拳头，一副思索状。片刻之后，他对黄春峰下命令说：“春峰，调足够多的人手去四号车间，把生产线给我停下来。彻底清查整个车间丢了多少芯片。另外，东西是今天丢的。不论是潘俊还是这个女工拿的，又或者他俩就是一伙的，他们都还没有离厂，东西一定还在车间里。你亲自带人好好查他们的工位和储物柜，如果还找不到，给我把整个车间翻个底朝天的找。我马上向余总汇报这件事情。我承担所有责任。”
黄春峰说了一句“收到”，转身往电梯间跑，又被朱磊叫住：“等一下。还有一件事，赶紧安排人把那女工给我带过来。”
朱磊随后走到角落里打电话向总经理余军艺反应最新的发现和他的对策。吕文武几个人依稀能够听到只言片语，可以明显感觉到朱磊特别特别紧张，有一种天都有塌下来的感觉。
不一会儿，一辆电瓶车来到办公楼前，两个保安带过来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体型微微偏胖的女工。女工本来就在抹眼泪，一见吕文武他们几个穿警服的，哇一声嚎啕大哭，说自己是冤枉的，自己没有偷芯片。
人力资源部之前查数据的那个女孩子一直待在隔壁发会议室里没有走，应该是吴凯有意留她下来进行配合。她查看了女工的工牌，在自己电脑上查了一下。
“她叫卫芳，进公司三年了，去年还得了劳动模范奖。除了几次上厕所超时，没有其他违规记录。”
卫芳的情绪过于激动，没有办法回答问题。吕文武绕着她走了半圈就小说跟其他人说：“我觉得不是她。你们觉得呢？”
张乐杭摇头。“肯定不是。”
李炜也附和：“应该就是潘俊乘她不注意的时候拿了她的芯片。刚才那小哥不是说每次交班都会清点物料吗？也就是说即便我们没有来，今天下班的时候丢芯片的事情也会被发现。没有人会傻到偷自己的。”
朱磊听了，推开门就往隔壁约谈潘俊的会议室跑，那气势像一头发狂的公牛。随即隔壁便传来可以震动整栋楼的咆哮：“你他们的偷了芯片！你给我说，你藏到哪里去了？”
吕文武他们慢半拍赶到，只见人高马大的朱磊抓着潘俊的前襟把他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在半空中摇晃。
潘俊大声呼救。“救命啊。打人啊。你们警察管管啊。”
凌筱刚要说什么，就感觉一直大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抬头一看是吕文武。感觉吕文武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稍稍用力，她随着他从门口退到走廊上。
“就这么看着他被打吗？”
张乐杭在旁边笑：“对付赖皮就要用狠办法。你别看朱磊像发了疯一样，他心里清楚得很，我们警察碍于身份反倒是不好动手，所以这个恶人他来做。他有分寸，不会出事的。”
吕文武低声说：“乐杭说得没错。刚才我就奇怪，我一是告诉了潘俊逍遥客之前的两个内线都没有好下场，二是许诺他如果坦白既往不急，他为什么还抵抗得那么坚决？现在清楚了，他已经出手了，没有回头路。而且我觉得他这个人吧，怎么说呢，别看个子小，表现得唯唯诺诺的，实际上倔得狠。就算朱磊真把他修理一顿他也不会松口，说不定还会起诉合硕联创殴打员工，起诉我们警察不作为。”
“那怎么办？”凌筱担心地问。
“怕什么？这点事情都担不起还搞什么刑侦？不过我们确实不能光看着不干活。从合硕联创偷芯片出去要冒很大的风险，我看这个潘俊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我十分怀疑逍遥客给他打过定金。这个得麻烦大炜你赶紧查一下。”
“没问题。”
“不光要查潘俊，还要查他亲朋好友，特别是直系亲属。”
“明白。我这就去。”李炜做了个ok 的手势，转身走了。
他前脚离开，合硕联创乔西这边的大老板余军艺后脚就带着几个人过来。这时候朱磊还在揪着潘俊怒吼，各中言辞非常的不堪入耳。不过吕文武偷偷观察过，朱磊也就是声势大，实际上并没有把潘俊怎么样，分寸拿捏得挺好。余军艺过来瞅了朱磊一眼，并没有制止他，反而是向吕文武这边道歉说见笑了。
一行人再次回到会议室，朱磊也扔下潘俊过来。他把目前查到的情况和他采取的措施又仔细汇报了一边。
余军艺听了之后思路非常清晰地问了一个问题：“有没有可能他还有同伙，他已经把芯片转交出去。比如吃午饭的时候。”
朱磊说：“不排除，但是可能性不大。四号车间不是封闭式管理嘛，进出车间都要过单独的安检，吃饭也是单独的，他们接触不到其他车间的人。如果潘俊只是把芯片交给同车间的人，意义又不大。”
吕文武看到这时候余军艺有一个看手表的动作。他也看了一眼手机。他们是1点差几分到的合硕联创，现在是3点22，已经过了快两个半小时。而潘俊偷芯片应该还在这之前。也就是说潘俊有三到四个小时来处理这块芯片。
“现在是3点22，朱部长你准备一下，如果4点在四号车间还找不到这块芯片，执行最高级别的应对方案。你全权负责，所以部门由你调遣。”
余军艺说完站起身，对着吕文武他们几个客气地点了一下头就走了。那一瞬间，吕文武在他的神色间看到了一种大决战之前的决绝。
“什么叫最高级别的应对方案？”凌筱小说问旁边人力资源部的妹子。妹子神色严峻地摇摇头，应该是知道，但是嘴很严。
朱磊说：“封厂！所有人员要经过最高级别的安检才能出门。然后搜查厂里的每一个角落。反正就是不能让这块芯片流出去。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
朱磊转身就抱着电话开始安排各项工作。过了不多久，吕文武就从自己所在的办公楼这边看到有几辆大巴拉来了大批穿制服的保安，应该是从合硕联创一期园区紧急调过来支援的。另外，他也听到朱磊安排保卫部和人力资源部的人组队到各个车间去通知封厂的决定。虽然听不到声音，他却能感觉到整个合硕联创就像一部发动机嗡嗡嗡地不断提高转速。
四点，人在四号车间的黄春峰报告说整个车间只丢了那么一块芯片，他们仔细查了潘俊和卫芳的工位但是没找到；把车间所有储物柜都腾出来了，也没找到。朱磊果断下令正式启动最高级别的应对方案。
朱磊自己很忙，特别安排了一个小伙子来和吕文武他们对接。吕文武很好奇合硕联创最高级别的应对方案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小伙子把他们带到园区门口的小广场上。就见原来的那一排安检门前正在一对一的搭建帐篷。另外有大量保安在广场用塑钢的护栏架设隔离带。
小伙子解释说：“车间分批下班。每个人出园要脱到只剩内衣接受安检。”
凌筱作为女性对脱衣服是很敏感的。“女工也要脱吗？”
“是的。我们有安排专门的女保安。”
“就不怕被告侵犯人权吗？”
“不怕。”小伙子说得很笃定。“我们的用工合同上是有说明在特殊情况下我们有权利这么做。不过我估计绝大部分人都没看。反正法务部打包票说如果真打官司也是我们占理。”
***
时间来到五点，本应该因为下班而变得喧闹的合硕联创二期工业园一片肃静。五百多名身穿制服腰间别着橡胶棒的保安在门口的广场前排了一个整齐的方队。朱磊拿着扩音喇叭对他们再三强调接下来要怎么做检查，怎么维持秩序。随着他的一声“解散”，这些保安中的一部分被分配到各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安检帐篷前，一部赶到尚未开门的各车间门口待命，还有一部分充当流动哨。
一切准备就绪，有两个车间根据朱磊的安排率先放出下班的工人。园区广场上很快就排起二十多条等候出园的长队。工人们累了一整天，发现出园的流程这么繁琐，免不了吵闹抱怨。如果只是一般的叫骂两声，保安们也不会管。但如果有人不打算遵守次序或者要强闯安检口，立即就会有四五个保安一起围上去制止。零星的还出现了一些肢体冲突。
吕文武站在小广场的一角，理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很理解合硕联创的做法，但也同情工人们的遭遇。眼前这些人其实还算是幸运的，因为更多同样是上早班的工人还被关在车间里。据陪同小伙子的介绍，按这个速度全部工人离开园区最快也要四个小时，也就是说最后批下班的人要饥肠辘辘熬到晚上九点。头一次，他发现自己作为警察是那么的无奈和无力。
“乐杭，走。我们去把潘俊弄过来。”
“干嘛？”
“给他看看他干的好事。”
两个人借了辆电瓶车把潘俊押到园区大门前。原木一脸木然的潘俊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哈哈哈笑得前仰后合。
“有意思，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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