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772/527966772/527966800/202010291124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见父亲回家之后半个多小时没有移动，凌筱下楼在街边的面馆吃了碗刀削面。回到酒店房间在手机上设了一个十点半的闹铃，然后便打开笔记本电脑安心看起了一篇德文资料。
闹钟设到十点半，凌筱其实是留了提前量的。小时候自己起床找不到父亲都是在十二点左右。而不论是去捡垃圾还是干别的，都得夜深人静了才好干活。所以她推断凌卫平出门的时间应该在在11点到12点之间。
凌筱看材料的时候很投入，常常忘记吃喝，忘记时间。
“嘟嘟嘟……”闹铃响了。她赶紧抓起手机看地图，父亲的手机信号还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而窗外的霓虹已经渐渐暗了下去。
他会去吗？我在家待了好几天，如果他是商业间谍，应该是耽误了他不少事情，我这一走他应该会迫不及待去办。可他如果真是什么商业间谍应该知道干坏事不能带手机，或者换一个不常用的手机号。我要躲到家门口去蹲他吗？真的要做到那个地步吗？
躺倒在床上辗转反侧。凌卫平的手机信号忽然动了。他缓缓出门，渐渐加速，方向正是狮子林垃圾处理厂所在的城西。
没有任何犹豫，凌筱赶紧起身穿鞋到楼下取车跟过去。然而很多事情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凌筱以前就没怎么骑过电瓶车，下午尝试了一下虽然感觉并不难，但也不敢骑得太快，最多也就是20迈。可凌卫平是个老手，开得贼快，不大会功夫就把凌筱落下了一大截。好在凌筱在她父亲手机里植入了定位插件，自己不需要用眼睛去盯着他，跟着轨迹走就算慢一点也不怕跟丢。这时候她还在心里嘚瑟呢，嘿嘿嘿嘿，看到没，这就是科技的力量。
不过等骑到郊区，她就笑不出来了。我的亲爹啊，你这选的什么路啊，这么烂，还连个路灯都没有。这时候凌筱很后悔自己被实验室的师兄弟们教会了打游戏，惨淡月光下路边大树新发的枝丫随风扭动，怎么看怎么像怪物。
咬着牙又跟了十多分钟，她要为自己刚才的抱怨说声对不起。因为再往前根本就不是路，是一片烂菜地。父亲居然就骑着车从田埂上硬趟了过去。可是她费尽力气把车推上去骑了不多远就摔了下来。好在她反应快，及时跳车，人倒是没摔着。
怎么办，推着车往前走？凌筱看了一眼电子地图，父亲都已经到了，而自己过去还有差不多4公里，要是前面都是这种烂地那得走到什么时候啊？
退回到路边绕路过去？自己人生地不熟，不知道怎么绕。而且如果有一条方便的路，父亲也不会自找苦吃从这里走啊。
进退两难之际，凌筱也想到过放弃。可是一想到自己花了那么大力气才来到这里，她又有点不甘心。
绕路吧。凌筱盘算了一下，垃圾场的工人要过去上班也总得有条像样子的路不是，自己可以先导航到垃圾场大门，再进到里头去找父亲。
重新把车推上田埂往回到下田之前的野路上，凌筱拿手机定位到狮子林垃圾处理厂的大门，其实也不远，大概要多走3公里。反正也已经晚了，她跨上小电驴慢慢悠悠往前骑，没想到小电驴还真是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就不动了。凌筱低头看了一眼指示灯，我的老天，居然没电了。
这时候凌筱的心态是彻底崩溃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自己到哪里去充电？没有电，别说去垃圾场了，连退回酒店都不行。这可怎么搞？难道打电话让父亲过来救自己。那可不单是丢脸的事情，父女关系都要搞崩。打电话报警？也够丢人的。
一阵夜风袭来，凌筱发现自己的处境很微妙。这荒郊野岭的，自己一个姑娘家，万一从田里蹿出来几条居心不良的大汉，自己的一世清白就完了。
她正想着呢，一辆长城SUV飞速驶来，一脚急刹停在面前。车上还真跳下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
“Hello，美女，要带一程吗？”
“你，你要干嘛？”
“帮你呀。你这不是车坏了嘛。”
“没有，我好得很。”凌筱嘴硬道。这种情况下傻子才会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车。
“那你骑一段我看看。你车要能骑，我也懒得管。”男人笑笑，似乎料定了凌筱的小电驴出了故障。
“那也不用你操心。我打110了。他们很快就能到。”目测相距三米，凌筱迅速掏出手机拨打110，应该来得及。
“好了。别装了。我就是警察。”男人略略弯腰伸出大手。“市刑侦队的吕文武。没认错话，你就是测试3 吧。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
坐上吕文武那老旧的SUV，看着他把自己租的电瓶车塞进后备箱，凌筱是既羞臊又郁闷。“你居然往我手机里装定位插件。”
吕文武哈哈笑。“是不是有一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感觉？”
“不，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哈哈，是的，这个更贴切。”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在乔西的？”
“就抓张中庆的那天，消防车刚从我面前过去不多久，你就打电话过来通知我们进去抓人，我同时从你那边听到了消防车的笛声。其实之前我已经有几次类似的感觉，比如五一晚上放烟花，我在你那头也同时听到了欢呼。再早一点，我找你帮忙查乔西信号密集的区域，你说你在街上，又说下雨了马上回家，正好我这边也开始下雨了。一次、两次、三次，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我严重怀疑你人就在乔西才冒昧的给你装了个插件看看具体地点。看到你在南京街27号我就彻底的明白了，测试3就是凌筱，凌卫平的女儿。所以她才会挑凌卫平的手机号做测试，顺便关心一下自己老爸嘛，人之常情。”
见凌筱气板着脸不吭声，吕文武就问她：“怎么样，是继续去狮子林看你爸，还是送你回酒店？”
经过这一折腾，凌筱心气全无。“算了，回酒店吧。你应该知道我住哪里吧？”
“知道，中山路上的汉庭。你不过去是对的，因为你去了也看不出个啥，只会闹得很尴尬。我已经两次在垃圾场逮到你爸了，他要真有什么明显的把柄，我早就抓他了。”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有些伤人，吕文武赶紧补充道：“其实我也只是瞎猜的。要不是你去培训之前又专门问了一次他的情况，我都已经不打算再继续盯着他了。”
凌筱看着窗外，似乎不想对此作出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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