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772/527966772/527966790/202010291124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吕文武离开实验室直奔档案室。杨楠楠正在整理资料，看见他风急火燎地走进来。“怎么，想通啦，打算请我出马？”
“帮我统计两个数据。”
努努嘴，哼，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姑娘家的声调立马就跌了下去。
“我要全乔西生产加工环节需要用到石棉材料的工厂的名单。另外，我要全乔西日料店的名单。”
杨楠楠越听嘴巴张得越大，好半天才开口说：“哥。石棉可是最常用的工业原料之一。全乔西不说一半，三分之一的工厂都有可能用到。而且统计局的数据上只登记各个厂的产品和产能，不记录原料，你让我从哪里查起？”
“那生产含石棉的产品，比如石棉瓦，这样的工厂能统计到吗？”
“你到底要干嘛？”杨楠楠反问。
“被害人胃里发现了没消化完的寿司，支气管里有主动吸入的石棉纤维。”
“你要一家一家去查吗？这样工厂的我印象里就有十好几个。那日料店就更多了，再说又不是只有日料店才提供寿司。很多走时尚路线的餐厅都有。我还见过卖寿司的路边摊呢？”
吕文武心说这确实是个问题，但目前线索就这些，只能硬着头皮查。“不管那么多，先给我一批吧。总不能干瞪眼啊。”
杨楠楠伸出手。“我有啥好处啊？这可是个大工程，要加班的。”
“等案子结了请你吃大餐，哦，还有老杨。不吃寿司就行。”
杨楠楠听了直翻白眼，请我吃饭，干嘛要叫上我爸？你是真傻呀！
***
吕文武忙活了一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想起张乐杭还在外面，他一个电话打过去。
“喂，乐杭，还跟着凌卫平吗？”
“是啊。”张乐杭正坐在车里啃路边买的煎饼果子。凌卫平就在街对面一家卖盖浇饭的店里一个人吃着午餐。
“他上午在干嘛？”
张乐杭拿起搁在副驾驶座上的记事本。“从南京街上公交之后，坐到工业园北路站下车，大概8点47到天鹤水泥厂的后门和门卫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在工业园里四下溜达。”
吕文武以为自己听错了。“公园还是工业园？”
“工，业，园！”张乐杭一字一顿。
“他到底想干嘛？”
“我哪知道。他溜达了一个多小时，10点35，坐车到了CBd这边，进了三号楼。我要找位置停车，把他给跟丢了。不过快11点的时候，他从三号楼里出来，去了一号楼1楼的星巴克，和一个年轻人喝咖啡。”
喝咖啡？吕文武越来越摸不清楚凌卫平的脉络了。“他和那年轻人一起从三号楼出来的吗？”
“不是，那个人先到的星巴克，西装革履看起来是个白领，当然，也可能是买保险的。”张乐杭吐槽道。
“然后呢？”
“然后他又在附近转了一圈。现在一个人在街边的小店吃饭。”
“哦。要不你回来吧。”吕文武觉得这么一直盯着凌卫平也不是个事儿。
“好。唉，等等！”张乐杭正准备挂电话，就见到凌卫平从店里出来，一边用纸巾抹嘴巴，一边向自己径直走过来。
“怎么了？”
吕文武这一头是看不到那边情况的。张乐杭却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他不想被凌卫平发现，故意扭过头不去看他。哪知道凌卫平居然“咚、咚、咚”主动敲他车窗。
“喂，喂，乐杭？说话啊，乐杭”
张乐杭没有挂电话，却也不说话。吕文武心里正犯嘀咕呢，就听张乐杭用一种特别郁闷的调子说：
“斌哥，我被发现了。凌卫平约你今天晚上十一点狮子林垃圾处理厂见。特别要求你只能一个人去！”
***
夜幕降临，吕文武又一次开车来到城西的狮子林垃圾处理厂。他猜不透凌卫平约自己来这里见面的目的，不过还是拒绝了张乐杭陪同自己一起过来的好意。自己身为公安干警这点胆量都没有，那还查个屁的案子。
十一点，凌卫平准时骑着他的小电驴过来了，和昨天的装束一样，严严实实戴着帽子、眼镜、口罩、防割手套和一盏头灯。
见面第一句话，凌卫平说：“我首先声明，我没见过你说的什么尸体。不过我确实是经常过来这座垃圾场淘些东西，肯定比你要熟，也许可以帮得上忙。你先告诉我具体在哪里发现的尸体？”
吕文武犹豫了一下，盘算着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这里工作人员都知道，多他凌卫平一个不多，便领着他往垃圾场深处走。
晚上的垃圾场黑漆漆的，吕文武转悠了好久，总算是找到了地方。还好昨天拉的隔离带没有拆，垃圾厂的工作人员也有意把这一片的垃圾保留下来没有处理，要不然他还真找不到地方。
凌卫平背着手绕着发现尸体的这一堆垃圾走了一圈，停下脚步，眉头紧锁。吕文武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直安静地跟在他后面。过了不一会儿，凌卫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居然是指南针，然后便一直往场地的东面走。
来到东边垃圾车卸货的那条路上，他转身看着吕文武。“……咳咳咳……吕警官，你昨天晚上应该看到了，翻斗车都是统一把垃圾卸到这一条，然后再由垃圾场的铲车往处理站那边推。垃圾场的车虽然没有规定的路线，但是驾驶员的习惯一旦形成就很难改。根据我的经验，发现尸体的那堆垃圾一开始多半是倒在这里。而那些从城里运垃圾过来的翻斗车属于好几家清洁公司。他们之间划分过大致的卸货区域。这一块是环美保洁有限公司的地盘。我作为热心市民，只能提供这些信息。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说完，他便背着手再一次走进黑漆漆的垃圾场，走向自己停放电瓶车的地方。
“……咳咳咳”的一连串的咳嗽声中，吕文武看着凌卫平略微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莫名有一种武侠小说里遇上世外高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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