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这三日,主事嬷嬷不准踏出她这院落一步,爱答不理不说,言语中更是各种讽刺挖苦,倒是忘魂汤,还是一碗不拉的送着。
她宛如软禁在这内室一般,连自己的贴身丫头彩霞都不见了踪影!让她这位当家主母情何以堪?
软禁在院落中的三日,每每想到林清若,她都恨将她碎尸万段。那些刁民,怎么竟然不针对她,她给了这些刁民什么好处?而林清若在粥棚处的姗姗来迟,分明是算准了她忘魂汤发作的时辰,故意让她在万民面前丢了脸面!
杀人诛心,不过与此。
如此丢脸的场景,如此败坏逍遥侯府的名声,让她成为别人谈论和耻笑的对象,当真是比杀了她都要难受。
林清若,你好狠毒的心肠啊!
李宁儿守在门口;我要见逍遥侯!
守护嬷嬷却并不买账;夫人,您还是消停儿的吧,您闯了多大的祸您自己知道吗?您这时候就不要蛤蟆想要装人样,只是讨人嫌,您呐,就安心的住在这儿,您最爱的忘魂汤,侯爷交代了,定要一碗不落的送着!
;你!李宁儿伸出手,无奈这婆子是平日里做惯了粗活的,丝毫不将这样弱不禁风的小姐看在眼里,只是伸出了手,就将李宁儿的巴掌挡在了一旁。反倒是李宁儿因为吃不住力,反倒是重重的摔倒在地!
被人迫害还不够,如今,竟是连一个下人都骑在了自己头上,这如何能叫人不恨!这计谋是林心婷提议的,为什么受承接的是她,买单的是她?最亏祸首,都是那个林家庶女!
而今,所有的愤恨竟是要尽数咽下,只有如此,才能再有所图谋!在见到郭义之时,亦是全然收起了所有的暴戾与狠毒,重回温婉的模样。
毕竟,欧家人将她嫁来着逍遥侯府,恐怕已经是视她如弃子,如今,和逍遥侯郭义,才是她唯一的指望,若是这郭义再度放弃他,她恐怕才真的毫无希望可言了。
郭义看着泪眼婆娑的李宁儿,心中却久久不能释怀,多年来,他收敛锋芒,仰人鼻息,千算万算,未曾想这么多年的盘算,一朝尽毁!
李宁儿满脸都是哀戚,哀伤愧疚自责混杂在一起,在美丽的面容之下,愈发显得楚楚可怜,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流泪的半晌终于跪在郭义面前,;侯爷,请您休了我吧。在欧家我为救欧三公子,才深受此物之苦,侯爷,若不是林清若和武煊王府,宁儿也不至于如此丢了颜面,时至今日,宁儿知道说再多也无用,也无法弥补宁儿造成的过错,只能自请下堂,潜心念佛赎罪。
虽说是认错,但却是一招以退为进,希望郭义在知道她知错之时便不忍心责怪,惹得他恋爱便能够一朝包容她所犯的过错,忘魂汤毕竟也是在欧家沾染的,逍遥侯若是还想要仰着欧家鼻息生存,就不能不买欧家的帐。
;宁儿知道侯爷对宁儿一往情深多有宠爱,都是宁儿无用,才会招了算计,宁儿愿意站出来,向世人说明情况。宁儿唯一所求,就是希望侯爷不要记恨宁儿。
;宁儿受伤之后,原本也不想拖累欧家,只是因为的侯爷垂怜才苟且于人世,无奈今日却床下大祸,惹得侯爷为宁儿担忧,事到如今,侯爷作何处置,宁儿都绝无二话。
李宁儿哭的期期艾艾,却始终未曾等来郭义的反应,涕泪半晌之后,才从眼角偷偷的看郭义一眼,才发现郭义的反应和她的预期完全不一样,郭义一动不动,只是冷冷的盯着她,目光冰冷渗人,丝毫没有温度。
郭义看向她的目光,像是看着死人一般,丝毫没有任何疑问同情,甚至没有一点点怜爱。只看了一眼,李宁儿便感受到了发自心底的寒意。
很好,他的这位新婚夫人,竟是将他当做傻子一般。若不是她是链接逍遥侯府和欧府的一根纽带,他真的是现在撕碎她的心情都有。
若是真的敬重他,有怎么会不让他提前知道忘魂汤之事?又怎么会拿逍遥侯府去联络武煊王府?若是真的敬重他,成亲这些时日,又怎么会清高孤傲?
他这新婚夫人,分明是仰仗了欧家的权势,妄图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他有意向欧家靠拢不假,却不代表他可以任由一个女人凌驾在他身上!如今,他还愿意见她,不是因为其他,而只是有一事未明罢了。
郭义冷冷的盯着李宁儿,半晌终于道:;大婚之夜,你对本候用了什么?
郭义的话无疑他,无疑让给了李宁儿当头一棒,看着面无表情的郭义,李宁儿的心悬到了嗓子眼里,连声线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侯爷,在说什么?宁儿听不懂……说着话,跪地的李宁儿扶到郭义的膝头;侯爷,您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郭义看着李宁儿可怜兮兮的脸,莫不是他的感觉错了?与李宁儿大婚之夜,虽说他饮酒不少,但是身边的女子婉转柔软,让他一时情难自已,只是到了第二日,当夜之事却甚是模糊,与寻常醉酒甚是不同,而再与李宁儿亲近,这女子冰冷僵硬,也和第一日甚有不同。
郭义探寻的眼神让李宁儿原本慌乱的心神终于稳定下来,看来他仅仅是怀疑而已,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因为自己并非完璧之身,大婚当夜,李夫人给了她一味**香,点燃之后可以让人兴致高涨,同时亦是会让人神志模糊,而大婚当夜替代她的女子,不是别人,而是身边的彩霞。李宁儿轻轻伏在郭义膝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看来,彩霞也不能留了。
心中虽然盘旋着杀意,口中的语气却甚是柔婉;侯爷下手实在是太重了,这几日,宁儿虽然有心和侯爷亲近,但是却是力不从心,只怪宁儿自己的身子不争气……
女人的眼泪向来都是男人指尖的绕指柔,原本的高涨的怒气被这婆娑的眼泪终于浇灭了许多,郭义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李宁儿的长发,心中的疑虑也逐渐开始淡去,莫不是自己想多了?
捕捉到郭义软化的信号,李宁儿也终于将心放回了肚子里,深情的凝望着郭义,眼眶微红,泪意翻涌,声音哽咽,;侯爷,宁儿这是是被人陷害……才累及了侯爷的名声,原本,宁儿也是好意。
本意就算了,无非是算计不成反倒是被算计了罢了。无非一个釜底抽薪的计谋,他又如何不能看透?只是已经选择了欧家的阵营,他也只能在一条路上走到黑了。
轻轻扶起李宁儿,郭义无奈叹息一声,语气虽然柔和,但是目光中却全然没有温柔和神采,态度中也多有敷衍,;即便是你的本意是好的,即便是有心要算计武煊王府,也要仔细筹谋才是。
明知道李宁儿是在演戏,这出大戏,他也只能配合着她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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