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终于熬到了天亮。
在林家,如果说从一干姨娘身上学到了什么,是内宅之斗。
夜里赵燕赵信的查探,林清若至少可以确定,这是针对南苑的阴谋。而她需要创造一个机会,将视线转移到内宅来。
天色蒙蒙亮时林清若才有了些许睡意,却也不敢大意的去休息,梳洗过后,林清若给自己上妆,呈现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才带了竹香和赵燕、赵信二人一起去给李夫人请安。
大夫人李氏依然雍容华贵的坐在主位上,脸上挂着笑容,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看了看请安的林清若一眼道,并不掩饰不耐烦。
已经交代了这个低贱的庶女不用请安了,她居然还是到了!
李夫人道:好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中元节马上就要到了,不要节外生枝就好。言语中尽是对林清若的敲打。
林清若却始终轻轻的笑着,态度恭顺不以为意。请安结束却站在堂下并未离开:母亲,清若有事与母亲商议。说罢示意李夫人屏退其他人。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姨娘们都不是外人。
林清若望向李夫人,眼神中似有一些为难:这原先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事事关三少
李夫人眉眼一横,挥了挥手,见其他人退下,皱着眉头以冷淡的语气说道:说吧,你有何事?
林清若向大夫人盈盈行了礼才对让三人进来,赵燕和赵信二人当即跪下,随即对身后的竹香道:莲香,你来说吧
竹香本就是李夫人身边的人,虽然不似莲香吃香,却也是一等丫鬟,自然是得意非常,上前道:启禀王妃,昨日傍晚,赵管事与赵燕二人幽会,少夫人当下便将人扣下了。竹香望向一脸威严的大夫人。心中忍不住的得意,她听从三少的吩咐在南苑做耳目,如今抓到了赵信的把柄,三少知道了是要嘉奖她的。
坐在堂上的李夫人摆摆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无非是两个下人间的事情。瞟向林清若的眼神中露出些许责备,如此不像话的闹腾,庶出的,果然是个没教养的。
林清若不以为意,吩咐竹香:你先回南苑吧,我有事与母亲商议。
李夫人眼里的不耐越发明显。
待竹香退下,林清若才道:母亲,他们二人之事原本也不难办。只是
你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话!李夫人呵斥道。
林清若却丝毫不以为意,将藏在绣中的盘蛟银丝腰带递给大夫人身边的妈妈,语气露出痛惜:我本想着成全了这两人,费事过来惹母亲心烦,索性这二人也并非家奴,只是这是晚间莲香呈上来的,说是既然我成全了他二人,索性就请我再成就一段姻缘,我原想三少爷有意,竹香这丫头长相也清秀,便改日送给了三少爷便可,只是三少爷尚未成亲咱们欧家毕竟是世家
李夫人一看这腰带瞬间明白了,这是欧季阳的物件!怎么会在竹香手里?
放肆!李夫人当下拍下手中的雕金茶盏,这条腰带是欧季阳惯用的图案和材质,怎会由一个丫鬟经手!大户人家的公子收个丫鬟纳个姨娘原本是无所谓的,只是正经大户人家的公子,却是没有在娶妻之做此等事的,哪个大户人家出了此等事,都要被贻笑大方的。
况且,莲香和竹香都是她的人,却有几分姿色,却是想着放在南苑的!
这个季儿!如果喜欢,大可有好的世家女子!
欧季阳一脸笑容的从门外进来,早上遍寻赵信不得,后来收到消息说赵信和赵燕跟着林清若在主院内,便过来寻人,见坐在堂上的李夫人气的面颊通红,收敛了笑容问道:母亲,何事让你如此生气?
李夫人深吸一口气,向旁边的王妈妈使了个颜色,重新递过来的茶水,才道:季儿来了。清若啊,你不要误会了,王妈妈,你说吧。
王妈妈会意到:回禀少夫人,三少爷的腰带管长是老奴绣的,老奴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想起来这丫头手艺不错,便交代了这丫头,不曾想这丫头如此没轻重,居然妄想攀附高枝,无关三少的事
林清若心道大夫人反应这是快得很,眉眼中却会意的笑道:我知道,定是这丫头没轻重,会了三少爷的意。只是,昨日当着我院子里的丫鬟妈妈们的面,我也不好问个明白。
不理会欧季阳眼神中的询问,李夫人便点头道:你自己院子里的事情,你处理吧。
林清若又盈盈行了礼,母亲,赵信和赵燕并非赵家家奴,他们之间既有情谊,虽于理不合也情有可原,昨起下午,我便罚他们二人在南苑祠堂跪着,莲香他们都是见证。赵信毕竟还有些职务在身上,算不得下人,也谈不上坏了规矩。二少不在,我想再请您赏赵信些个板子,也给他们粘粘喜气可好?
李夫人心道,林清若也算是懂规矩,没有深说腰带的事,索性是两个下人,摆了摆手才道:行了,赏赵信三十大板,成全了他们吧。顿了顿又道:至于那个没轻没重的丫头,打发了出去吧。
欧季阳望向跪在地上的赵信和赵燕,眯起的眼神中有一丝盘算,赵信在南苑跪了一夜,莫非昨日友家庄中的那人并非是他?不是他又是谁?想起昨日自己那人的身手,当下走到赵信身边,用足了十足十的力量捏向赵信的肩膀:赵信,你怎会如此冲动?见赵信的衣物上并无血迹渗出,才有些失望的道:还不谢过夫人。
赵信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脸上今日一直绷紧,听闻欧季阳的话才换上一脸端庄的喜色:赵信谢过夫人,谢过三少爷,谢过二少夫人。
见林清若带着二人与莲香退下,李夫人的眉头才又皱了起来,将手中的盘蛟银丝带扔给欧季阳:季儿,你怎的如此不知轻重?
欧季阳当下明白是何事,便道:母亲,这个丫头有意,我有意用她监视林清若,便说话间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毒:怎么会在林清若手里?
大夫人摆摆手:你下去吧,以后切忌要小心,丫头什么的,靠不住。
欧季阳转身退下,却专程跑到主院的偏院中,见赵信已经脱了上衣跪在院中等着领罚,任是何种伤药,也断不可能将剑伤一夜之间抚平,看来昨夜,真的另有其人,赵家的少主,恐怕不是这个赵信。欧季阳脸上挂上咪咪的笑意:怎么为一个丫头被罚了?
赵信见欧季阳前来,也不慌张,脸上露出一贯的玩世不恭:三少爷,可谓牡丹花下死嘛。
欧季阳淡淡的摇了摇头,这个赵信,定然不是赵家少主,若是欧新宇真的有背后的金主,金主是谁呢?心里的盘算未露在脸上你这几日,就好好养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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