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西来,千丈晴虹,十里翠屏。喜草堂经岁,重来杜老,斜川好景,不负渊明。老鹤高飞,一枝投宿,长笑蜗牛戴屋行。平章了,待十分佳处,著个茅亭。
青山意气峥嵘。似为我归来妩媚生。解频教花鸟,前歌后舞,更催云水,暮送朝迎。酒圣豪,可能无势,我乃而今驾驭卿。清溪上,被山灵却笑,白发归耕。
——《沁园春.再到期思卜筑》辛弃疾
……
白复此刻也是满身鲜血,筋疲力尽,身上十几处刀枪之伤已停止淌血,刚才全神贯注战斗毫无感觉,现下丝丝作痛。
白复把头浸入溪水中,溪水冰寒清澈,白复不由精神大振。
白复坐于溪中大石,脱去鞋袜,将双腿泡入水中,默运玄功。白复雍鼎真气源自于水,借水疗伤,事半功倍。溪水纯净,包含氧份,与白复真气交汇后,一绺一绺真气迅快积聚,起初细若游丝,转瞬汇聚成流,振荡奔腾于经脉之间,气力似乎亦大幅提升。
白复大喜,依法修炼,经过近一个时辰的调息,功行圆满,身上大小伤口全部愈合。
白复检视身体,发现肌肉筋络经历撕裂—修复这一循环后,比之前更加强劲坚韧。以战代练,以战养战的方式更适合自己。
此时,天已经大亮。郦雪璇也大致缓了过来。见白复恢复的如此之快,郦雪璇不禁诧异,自己武功和白复在伯仲之间,怎么疗伤效率会差如此之多?
白复把自己的方法告诉郦雪璇。郦雪璇也脱去鞋袜,依法试行,但效果不佳。白复确地这是自己雍鼎真气的缘故,走过去相助。
白复无意瞥见郦雪璇纤细瘦长的脚踝,晶莹如玉的脚指,不由心跳悸动。白复暗骂自己,赶忙把视线调开。
敌情未明,身体需要尽快恢复过来,应对不测。
江湖儿女,就不能再拘泥小节了。白复征得郦雪璇的同意后,找到两块相邻的岩石,与郦雪璇相对而坐,双掌相抵,默运玄功,调动雍鼎真气运行大周天。郦雪璇惊喜发现,白复的雍鼎真气清凉无比,自己的真气在其带动下,也在快速积聚,转瞬汇聚成流。
一个时辰后,郦雪璇全身郁结穴道、淤堵经络全部打通,身上大小伤口全部愈合。只是箭伤过重,右肩仍然隐隐作痛。但内力已经全部恢复,甚至略有精进。
郦雪璇温婉一笑,再次谢道:“复师兄,你这疗伤的功夫,峨眉无人能及!”
问起郦雪璇被追杀的原因,郦雪璇也茫然不知。她说到:“圣上派我去洛阳白马寺禅修一段日子。虎贲军派人同行带路。走到分叉路口,发现穿越峡谷,可省出十里脚程。带路之人将我们领入峡谷。”
“哪带路之人呢?”白复问道。
郦雪璇回想一下,道:“此人应为内鬼,第一轮箭雨时,此人就已经不见了。”
白复道:“跟我交手的蒙面人是突厥人,你跟他们可曾有过节?”
郦雪璇摇头。
两人讨论一番也无头绪,干脆放下。
白复道:“对方路上必然会有拦截,咱们得换身打扮。”
白复从行囊中取出几件男装,两人洗漱后,分别换上。女人天**美,郦雪璇也不例外,收拾的干净整洁。再次出现,星眉朗目,明眸皓齿,好一个俊俏的美少年。
白复拿出地图,仔细查看,设计出一条到达洛阳的道路。
徐太傅接到朝廷旨意,任命其为摄理汴州(开封)州长,担任河南北沟沟渠堤堰决九河使。
不出李林甫所料,杨国忠取代王鉷之后,立刻就把枪口掉过来对准了他。
杨国忠利用王鉷的案子大做文章,指控李林甫和王鉷兄弟暗中勾结,并且和突厥叛将阿布思也有瓜葛。阿布思是突厥降将,曾一度归顺大唐,后来因与安禄山有隙而再度叛回漠北。
为了彻底扳倒李林甫,杨国忠还怂恿陈希烈和哥舒翰一起出面指证。对于杨国忠等人的指控,玄宗当然是不会轻易采信的。可尽管如此,从这个时候开始,玄宗还是逐渐疏远李林甫了,转而把全部的信任和恩宠都给了杨国忠。
至此,杨国忠入相已成定局,而李林甫也成了他必欲拔除的眼中钉。“国忠贵震天下,始以林甫为仇敌矣……”
在这场激烈的政治角斗中,杨国忠很可能会笑到最后。
面对如此恶劣的形势,李林甫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临深履薄之感。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这个位极人臣、势倾朝野、主宰帝国政局长达十多年的一代权相,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恐惧……
但是到了天宝末年,随着杨国忠在帝国政坛上的强势崛起,李林甫独揽朝纲的时代就一去不复返了……
天宝十一年(公元752年)冬天,杨国忠日益得宠,其拜相之势已经非常明显。
正当李林甫在苦思应对之策时,剑南道忽然传来战报,称南诏军队多次入寇,蜀地军民一致要求遥领剑南节度使的杨国忠回去镇守。李林甫大喜过望,立刻奏请玄宗,命杨国忠出征。
杨国忠虽然当过兵,可从没打过仗,假如真的让他去边境指挥作战,就算不把命搭进去,百分百也是个输。一门心思要当宰相的杨国忠当然不想去接这个烫手山芋,于是哭哭啼啼地跟玄宗说,李林甫建议让他出征,摆明了就是要陷害他。同时,杨贵妃也一再帮杨国忠求情。玄宗赶紧安慰他说:“你先去走一趟,把军事防御部署一下,我掐着日子等你回来,你一回来我就任命你为宰相!”
有了天子的承诺,杨国忠总算吃了颗定心丸,于是不情不愿地出发了。得知杨国忠入相已成定局,李林甫大为忧惧,可是又计无所出,惶悚之下顿时一病不起。
这个在帝国的权力巅峰呼风唤雨很多年的政治强人,如今终于无可挽回地倒了下去。
杨国忠到了剑南,没待几天,玄宗就迫不及待地把他召了回来。
一回朝,杨国忠就听说李林甫病得爬不起来了。他心中窃喜,可同时却又满腹狐疑。
这老小子诡计多端,会不会是装病,想诈我?
杨国忠带着十二分的谨慎和疑惑去探望李林甫,在他的病榻前用极为僵硬的动作行了一个跪拜礼。李林甫睁开一双浑浊无光的老眼,盯着杨国忠看了很久,最后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林甫死矣,公必为相,以后事累公!”我就要死了,您必定会当上宰相,以后的事情就麻烦您了!
杨国忠被李林甫盯得浑身发毛,可他始终不敢确定这老家伙真的快死了。“不
敢当不敢当……”杨国忠连连摆手,满头大汗,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尴尬。
很显然,直到此刻,杨国忠仍然怀疑李林甫是在诈他、诳他、试探他。可他实际上是错怪李林甫了。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李林甫确实是真心实意要和杨国忠和解了。因为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已经不是谁当宰相,而是不管谁当宰相,他都希望这个人能够帮他保住身后的哀荣,及其子孙的功名利禄和荣华富贵。如今,杨国忠入相既然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了,李林甫还有什么理由
加以阻挠呢?
他当然希望跟杨国忠和解。
可问题在于——杨国忠愿意跟他和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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