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问。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为什么给她这样的例外?
因为我是你的哥哥。他似笑非笑,不知真假。
估计又是唬她的。
她闭了闭眼想要睡觉,听他沉默了一会,她以为他安静的离开了。
但是并没有。
他说:没有人能制裁我,除了你。
如果你想,我不躲。
就和上次一样。
上次她开枪击中了他的心脏。
赵毅说过简上礼的死穴。
毁掉颈部脊椎,他就会永远死去。
简上礼在她耳旁低声道:下次记得,将我的脖颈脊椎斩断,我就会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他居然坦白了自己的死穴!
她睁开眼睛,冷笑:简上礼,你蛊惑人心的能力人尽皆知,这种戏码只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对么?你想让我为此感动,对你心生感情?我告诉你,你做梦
简上礼的眼眸染上淡淡的忧愁。
如果,你真心对我,那我想要个电视,拥有姜遇桥画面的所有频道。她冷淡的道。
简上礼的瞳孔颤了颤。
他显然是不情愿的。
但是,当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面液晶电视已经安装上了,上面正播放一则经济新闻。
恰巧拍到姜遇桥的侧颜。
他看起来很正常,在微笑,所有的采访都完美无缺。
但是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的眼里,昏暗深渊,毫无光芒。
他的灵魂,好像被抽干了。
仿佛在新闻里的,只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
所有的人都在鼓掌。
他以官方的微笑面对镜头。
她心疼的红了眼眶。
换到一则娱乐新闻。
有记者采访姜遇桥:请问您现在有娶妻的意愿么?方便透露一下么?
姜遇桥沉下了眸子。
曾经有,现在没了。他轻声道。
曾经的那位,是您去世失踪的未婚妻颜幼小姐么?
她以为他会含混过去。
他勾了勾唇角,笑的有点凄悲,但又含了点温情。
是的,我等她回来。
所有人都知道颜幼凶多吉少。
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渺茫的期冀。
电视被关了。
简上礼的脸上晦暗不明。
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究竟有什么好,让你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撤的爱上他——他的眼几乎被怒淬出血来。
一次又一次?
她苦涩微笑:命中注定。
是啊,姜遇桥是她命中注定的爱人。
如果有一天,他会站在所谓的正义那一方,要杀了你呢?简上礼步步紧逼。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他永远都站在我的这边。她的眼神烁烁发光,他永远不会那么做,如果真的有难以抉择的那一刻,我不会让他为难。
呵。
她已经甘愿为那个男人赴死。
简上礼阴柔的脸上渗透了黑暗:我会亲眼看看,当你处于世界对立面,作为权门之首,作为人们眼中敬仰的强大的伟大的救世主,他会如何抉择——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打着爱的幌子,伤害我、让我伤心、让我难过,让我遍体鳞伤、生不如死?她的眼里集满了泪,简上礼,你觉得,你这样的作为,配得上说【爱】这个字么?
简上礼怔住了。
他逐渐平静了下来,一双很美的眸子垂下,看起来有点失落。
是么
原来,她从始至终,都是这么想的。
复仇,负罪,从来都是他一个人应该扛下的。
所以,他九死一生将她夺回来,泯灭了记忆,拼尽全力让她成为一个普通的人,而非一个不生不死的怪物
他给她安排了完美幸福的一生,他以为圆满了。
可是,她却再次遇见了那个男人!
她再次不可控制的爱上了那个男人!
妹妹,你可以爱世界上所有的人,唯独他,绝对不可以
我可以害世界上所有的人,但是,唯独你,我不会。简上礼轻声道。
但是,你要记住,你在拼命守护别人的时候,你也在被其他的人拼死保护,你的生命并不只属于他一个人,你不能为了他,辜负了其他的所有人。简上礼眸光烁烁,极为严厉,你的命,你没资格随意挥霍。
他死了,只是要了他一个人的命,而你死了,是要了更多人的命!
她的命
颜幼笑得很悲伤:也就是说到了那个时候
活着是我一个人的痛苦,死了是所爱我之人的痛苦,所以,我要痛苦的活着
简上礼沉默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对的。
他认为的对她好,是否是真的对她好?
颜幼眼角流下微微崩溃的泪。
我求求你,放了我,好吗?我不想不想再经历一次又一次离别的痛苦,求你
杀了我,好吗?
简上礼几乎,一下子,震住了。
原来,她在他的身边,痛苦的恨不得死掉。
原来,是他毁掉了她。
——
抑郁是什么?
当姜洵去替简上礼给颜幼换吊瓶时,他看见已经可以坐起来的颜幼,正低着头,拿着一根玫瑰花枝,用上面尖锐的刺的自己手腕血肉模糊。
她的表情那么麻木,眼角都是低垂的泪痕。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颜幼。
姜洵夺下了她手里的花,一把将她拥抱在了怀里:别伤害自己了,好不好?你打我行不行?打我行不行?
她一言不发,只是在无声的流着眼泪,连悲伤都没有。
这是她被简上礼带回来的第三个月。
她身上的手术创口已经愈合,所有狰狞的疤痕,都被简上礼用药膏一次一次的涂抹,淡化,现在的她,和一个完整的、健康的人一样。
只是,她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神采。
姜洵猛地站起来,冲出去找简上礼。
简上礼正在实验室,调控一台熟悉的机器。
姜洵冲动上千,愤怒道:你拿它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强行消除第二次记忆,她会疯了的!
简上礼的眼里是柔和的淡淡的悲伤:疯了,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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