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玉的母亲姚荷莲对沈牧良‘野种’的名声,根本不在意。
且沈牧良的母亲鲁静云与沈东平成亲办酒席的时候,沈东平的娘,也就是姚荷莲的姨母被气的心口疼。
只因为沈东平做奴才时,最后半年的银钱并没有上交,特意给鲁静云买了一支镂空银簪,一对银耳环,足足花了有二两银子。
孩子长大,姐姐姚水莲提议让韩琦玉嫁给沈牧良,姚荷莲冲着沈牧良这个人和鲁静云的首饰,也就同意了韩琦玉时常去兰溪村,和沈牧良多相处。
可事情发展的并不顺利,沈牧良越来越厌烦韩琦玉,还当众让韩琦玉难堪。
闲话从兰溪村传回来,村里适龄的男子不会上门求亲。
众人的嘴堵不住,如今就连外村都没有人登门求娶。
尤其沈牧良和山河村的董薇晗的事闹起来再到定亲,讥讽嘲笑韩琦玉的人什么难听话都说。
姚荷莲很后悔同意闺女去接触沈牧良,害的闺女对沈牧良情根深种。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只能想法子找补。
姚荷莲劝说韩琦玉和沈宏杰定亲,到时候也能找补韩琦玉并不是歪缠沈牧良,而是和沈宏杰青梅竹马。
韩琦玉极力反对,姚水莲从韩琦玉的话里听出她有和董薇晗共侍一夫的意思,当即狠下心。
今日沈宏杰的定亲信物送了来,姚荷莲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韩琦玉看着姚荷莲拿过来的定亲信物,眼泪掉的更凶了。
“啊!啊!”韩琦玉疯狂大叫,“这亲事不算数,我不嫁,不嫁。”
姚荷莲瞅着手中的木簪,心里也难受。
木簪怎么和银簪比?
唯一的安慰是这木簪由沈宏杰亲手做出来,刻出来的花纹虽简单,打磨的倒是光滑,没有木刺。
姚荷莲用红布将木簪裹起来,说:“婚亲定在三月二,你不嫁,我就把你捆上花轿。”
“娘”韩琦玉还在试图说服姚荷莲,压着嗓音讲道:“我心悦沈牧良,我要做他的媳妇,哪怕和董薇晗一起伺候他,我也愿意。”
“你愿意,那你想过董薇晗愿意吗?沈牧良愿意吗?”
“只要我做了沈牧良的人,他们不愿意也得同意。”有姚水莲成功的例子在,韩琦玉信心满满。
“沈牧良在意董薇晗,那你黏在沈牧良身边又能怎么样?就像沈东平在意鲁静云,你姨母争了十几年,还不是委屈自己伺候着鲁静云。
她的儿子被人夜里敲闷棍打得面目全非也讨不回公道,还把十月怀胎的女儿记到了鲁静云名下,你想过那样的日子吗?”
“我……”与董薇晗对上,韩琦玉没占过上风,她的喉咙被塞了一团棉花似得,争辩的话讲不出来了。
姚荷莲坐到炕沿边,拭去闺女眼里流出来的泪珠,“傻闺女,你没有董薇晗心狠,也没有帮手可用,又不得沈牧良喜欢,你真要是夹在他们俩中间生活,日子会比你姨母还不好过。”
韩琦玉哭着说:“娘,可我喜欢的沈牧良啊。”
“是娘的错,娘当初就不该同意。”姚荷莲抱住韩琦玉,让女儿埋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哭吧,哭过就安心待嫁,以后和宏杰好好过日子。”
韩琦玉为不能嫁给沈牧良而伤心难过。
沈牧良这时候正赶车,拉着董薇晗离开平川镇前往涠洲。
董薇晗昨夜里哄耍小脾气的董沫晗,并没有休息好。
她在车棚里躺着,马车一摇一摇,很快就睡着了。
董薇晗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隐约间听到有人唤自己。
她记着呢,‘薇薇’这个称呼只有沈牧良叫。
此时,沈牧良已经把车棚门开个缝隙。
他高大的身躯挡过去,风并没有一股脑的吹进去。
见董薇晗有了反应,沈牧良又说道:“薇薇,薇薇,你醒一醒?”
“嗯?”半醒半睡的状态下,董薇晗从嗓子发出来的一声单音节又娇又弱。
董薇晗抬手揉着眼睛,一开口说话,声线是挂着能酥软心尖的调调,“沈大哥,怎么了?”
车棚里的光线暗,可对沈牧良并没有影响。
董薇晗初醒的娇态搭配上酥了他心尖的声音,惹得他心神一荡。
沈牧良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回道:“已经晌午,你先把午饭吃了,然后再睡。”
说着话,沈牧良把买来的馒头递进去。
董薇晗磨磨蹭蹭坐起来。
她半眯着眼睛看向车棚门的方向。
由于沈牧良背着光,脸上布着一层暗色。
不过,在董薇晗眼里,那并不吓人。
董薇晗两手在脸上拍拍,又打了个哈欠,这才感觉困意散了些。
她接过馒头,说:“沈大哥,你把买来的馒头全给我。”
沈牧良将馒头都递进去。
车棚内不够亮,董薇晗拿东西很不方便,道:“把车门打开,我不怕吹着风。”
话音还未落下,董薇晗转身面相车尾那边,身体前倾去拿东西。
沈牧良担心董薇晗刚睡醒吹了风生病,可车尾放的东西里有锅和刀子,万一碰着锅沿或者刀刃,手会割破。
他打开一扇门,略微侧身挡着些,这样一来,车棚内有了光,风也不会吹进去太多。
董薇晗从车尾放着的东西里拿出小菜板和刀子,她用刀子把馒头从一边切开,另一边不断。
切好馒头,董薇晗将昨个儿从作坊拿的猪头肉切片,然后夹入馒头里。
董薇晗把夹着猪头肉的馒头递给沈牧良。
沈牧良并不是只买了馒头,只是粥和小菜还没端过来,“你先吃,我去把买的粥和小菜拿过来。”
过会儿,沈牧良将两碗粥和一碟小菜端来。
吃完饭,沈牧良把碗筷送回小摊铺,拿着押金回来。
才吃饱饭,为了胃着想,董薇晗提议歇会儿再走。
沈牧良也知道吃饱饭立刻赶路,马车颠摇的情况下,肚子会不舒服,故而没有意见。
歇了约莫两刻钟,沈牧良和董薇晗继续赶路。
董薇晗精神头足了,干脆打开半扇门,多披了一件外衣坐在车门边上。
路边枯黄的野草随着风乱舞,大树枝干没有了叶子的装扮,光秃秃的没有了美感。
一望无际的大地里一片灰黄,偶尔冷风打着旋吹过,卷走尘土和残断的草叶。
董薇晗不稀得看这种景色,便明目张胆的欣赏沈牧良那张俊朗的侧颜。
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条,漆黑的眉,高挺的鼻子,淡粉的唇。
尤其是,他眼尾流转过来的那一抹含笑的柔光。
董薇晗注意到,瞬间上扬嘴角,笑了。
这一刻,在董薇晗眼中,沈牧良的侧颜就是她欣赏且满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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