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薇晗与董泽瑞对视一眼。
兄妹两人心照不宣,对找上门来的人有了相同的猜测。
董薇晗先让看门的壮汉去守门。
壮汉临来之前已经把大门关闭上了闩,对方闯不进来。
至于门脸店那边,当初建的时候只有一个窗口,那些人还不至于跳窗进来。
得了董薇晗的吩咐,他立刻折返回去。
董薇晗这才对董泽瑞说:“二堂哥,咱们从农户家收鸡是给他们增添收入,可他们却不信守承诺。
这次正好与他们谈条件,作坊可以继续买他们养的鸡,但作坊只买拔了鸡毛收拾干净且新鲜的鸡。
要是以次充好,直接拉入黑名单,其他农户打掩护,亦是如此,至于价格,还是原价,他们不依,那就没得谈。”
董泽瑞明白了董薇晗的意思,“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嗯,我去耳胡同那边走一趟。”
董泽瑞和董薇晗一起过去,看门的壮汉这才把大门打开。
外面吵嚷的人忽然闭了嘴。
有那么一刹的静止。
接着,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来,场面乱哄哄的。
董泽瑞抬手在门板上捶了两下,嘭~嘭~
他大声说道:“有事派一个人做发言人说清楚,别几个人一起说,乱哄哄的听不清,作坊里还有事,我也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这句话倒是起了作用。
人们安分下来。
董薇晗这时候往外走。
忽然,一位汉子拦住了她。
“董姑娘,我们在作坊做活儿好好的,怎么说辞就辞了,你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董薇晗眉尾挑起,看向汉子。
须臾,她竖起大拇指往身后指了指,“这事,他会给你们说法。”
说完,董薇晗掠过高个的汉子,走了。
耳胡同
董薇晗从旁门进了院子。
钱广兴和钱广旺正在灶屋忙得热火朝天。
尽管已经入秋,俩人还只是穿着一件薄的一套棉麻布外衫和束腿长裤。
“薇晗,你来了。”钱广兴手里忙着,手法是越来越熟练。
“柱子他们呢?”董薇晗问:“不会又去别的县找合作铺子吧?”
钱广旺也佩服柱子哥仨,就跟没事人一样,根本不担心钱广辉会不会报官,他回答说:“嗯,他们哥仨安排好送货的事,又一起去扶莱县寻合作的铺子,没十天半个月回不来。对了,他们给你留了封信。”
说着话,钱广旺把信从橱柜里拿出来。
信口有蜡封着,没被拆开过。
董薇晗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纸张。
纸上的字歪歪垮垮,显得内容很多。
可对于从没读书写过字,只是混日子的他们来讲,这是很大的进步。
至少,他们把董薇晗的话记住了,也在努力改变着。
这张纸上不过两句话,却让董薇晗甚是满意。
董薇晗将信纸和信扔进灶膛,亲眼看着纸张烧为灰烬。
钱姓两兄弟心里门清,却没有多嘴问。
董薇晗也没有说的意思,她说了另外一件事,“学徒我已经找好了,五个人,都是孩子,到时两位表哥细心耐心的教。”
花生粒儿大,做出来的吃食可以吃粥时做为小菜,可以当零嘴,又可以下酒,与之合作的铺子都在增加需求量,两个人着实忙不过来。
钱广兴一直等着董薇晗安排人过来学呢,他问:“啥时候过来?”
“省着两头跑,就让孩子们住在这边,我要先去找木匠把单人床做好,东西准备齐全,人就能过来了。”
钱广兴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又想到与之合作的铺子有路程远的地方,说道:“薇妞,平川镇附近的县,送货到还行,其他州城和州城下的县就远了,十天半个月太耽误时间,搭着人力车力,利润真不多。”
董薇晗欣喜钱广兴想到这些问题,“广兴表哥说得是,所以我决定等孩子们学会了,就安排几个人去其他州城做花生吃食,供给附近合作的店铺。
对了,还得安排个记账的先生,一是记账,二是护着孩子。两位表哥也得把记账和查账学会,以后查账的事就交给你们俩。”
钱广旺心里激动,可要做到董薇晗说得那样,人手还是不够,“薇妞,五个人还是少了。”
董薇晗笑道:“这五个人教会了,留下两个,这样你和广兴表哥就能撒开手去寻人回来。最好是无父无母的乞丐,有份恩情在,多少算是个牵绊。对方真要是白眼狼,教训起来也省事的多。”
钱广旺和钱广兴在家收秋那阵,没少被亲戚软磨硬泡。
他们俩不敢胡乱应承,也没有把话说死。
事情总这么拖着,又不是那么回事。
钱广旺把裹好粉的花生用勺子舀进簸箕里,瞄了一眼董薇晗,问:“薇妞,用亲戚不行吗?”
“之所以不用亲戚除了担心出现钱广辉这种烂人,还因为他们都拖家带口,安排去别处,他们未必同意。”董薇晗直言,根本没顾及钱广辉是钱广旺和钱广兴二叔家的孩子。
钱广旺也觉得钱广辉过分,就因为他一个人,搅和的董薇晗对亲戚都没信心了。
可他还是不死心,说:“薇妞,我和广兴表哥从家里亲戚中挑选几个诚实可靠的,你寻来的五个孤儿学完都安排去外地,你看行不行?”
其实,董薇晗也不能保证找回来的无父无母的乞丐就能百分百忠心。
这些受过搓磨看过冷眼的孤儿和沾亲带故的亲戚,就是半斤对上八两。
不与其接触处事,心到底是红还是黑,隔着一层皮肉还真不好判断。
董薇晗见钱广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很希望她能同意的目光一直在不停的扑闪。
“哎!”董薇晗发出一声叹,她这是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广旺表哥坚持,我也不好一棍子扫平所有沾亲带故的亲戚,那就由广旺和广兴两位表哥做保人,真要是出了事,就由两位表哥把责任担起来。至于孤儿那边,责任我担。”
钱广旺沉默片刻,过了会儿,他下定决心般,用力点头,“行,就这么办。”
各自写了保证书,这事就敲定了。
临近晌午,钱广兴和钱广旺停了手里的活儿,兄弟俩与董薇晗一起回了双晗食馆。
钱姓两兄弟过来吃午饭,有高义招呼,董薇晗便直接去了后院。
到后院,她就见着薛岳坐在石桌边,正吃汤面呢。
董薇晗走过去,“岳哥”
薛岳把嘴里的面条嚼烂咽下去,“的确有人护着,但不是我和赵志的对手,事情办妥了。”
董薇晗把酬劳递过去,“辛苦岳哥志哥了。”
薛岳也没和董薇晗客气,收了酬劳,又付给董薇晗汤面钱,“人就困在那,不管了?”
董晴的确伙同姚文轩害董薇晗的性命。
可董薇晗不想直接将董晴给弄死。
死亡,其实是最好的解脱,董晴不配。
找人把董晴玷污,这的确是简单粗-暴的报复。
可要是坏了常奎的事,常奎一怒之下针对她,这是自找麻烦。
董薇晗还是更倾向于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时,又能拉常奎下水。
“不用给吃给喝,先这么困着吧,麻烦岳哥志哥再辛苦几天。”
薛岳把碗里的汤喝干净,用手擦了擦嘴,“我们收钱办事,谈不上辛苦,那行,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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