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薇晗使劲摇摇脑袋。
没有可靠的人用,再多的想法都是白搭。
不能再想了。
回到院里,沈牧良和沈丽瑶正坐在石桌边聊天。
董薇晗瞧了一眼,犹豫下,去了宋氏屋里看妹妹和宋家姐妹练字。
约莫半刻钟。
沈丽瑶找过来,“薇妞妹妹,我哥有事要问你。”
董薇晗又回到院中,坐在沈牧良边上。
不待沈牧良问话,董薇晗就开口道:“沈大哥,事情有变,那晚屋顶不知被谁泼了油。放火的人被我关起来,他们一口咬定不知情。不清楚幕后人是谁,我很不安,不敢贸然寻上门,也让杨智哥去了青平县,希望赶得及制止。”
房顶上和院子里有几位匠人在忙,说话必然小心翼翼。
只是,董薇晗这么歪凑过来,着实会让人误以为她主动往男人身上靠。
沈牧良下意识要避开,可这样做会让董薇晗觉着难堪吧。
他定坐在石凳上没有躲,垂下眼眸,入目便是董薇晗那张侧颜。
隔了十多天未见,她的肤色又养白了些。
长长睫毛浓密,因为低垂眼眸落下一层剪影。
翘挺的鼻子,天气炎热的关系,上面冒出了一层薄汗。
说话时,唇瓣一开一合。
许是唇瓣发干缺了水分,粉嫩的舌头还舔了舔唇,立体饱满的唇珠立刻染上晶莹。
沈牧良微微侧开视线,压低声音回话,“好男风是事实,不是谁散播的谣言,即便他们知道也不会找你的麻烦,杨大哥是白去这一趟。”
董薇晗抬手挠挠脑门,咧嘴嘿笑,“是我想法简单了,没寻思到把言论在青平县坐实这一招。”
沈牧良把话题又拉回到放火三人身上,“那三人再关两天,实在问不出,你就把他们放了。”
董薇晗歪头上扬下巴,“沈大哥的意思是,钓鱼?”
沈牧良不太确定,“也许什么都钓不到。”
平白多出个幕后者,这种抓不住的无力感让董薇晗很烦躁。
猜不透这人是单独针对她还是借她对付姚家,亦或者一石二鸟。
总之,以后需要多加小心。
现在,就不费神伤脑的寻思了。
“不琢磨这个了。”董薇晗主动岔开话题,“沈大哥,我跟你说说瑶儿姐姐的事。”
听沈昌志说,沈丽瑶这次咬舌自尽是被姚水莲的话刺激了,往常的自杀也和姚水莲有关系。
这种丧心病狂的母亲不离远点,沈丽瑶脑子一犯抽,在赶上身边没人,绝对死翘翘。
“沈大哥,瑶儿姐姐被逼得咬舌自尽,我得向你说声对不起,她是被我连累了。”董薇晗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假造契书的事也没忘记。
沈牧良听沈丽瑶说了近些天发生的事情,他听得云里雾里,其中一些事他并不知情。
听完董薇晗的解释,沈牧良都明白了。
这沈宏杰胆子越来越大,竟是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收敛起愤怒的情绪,沈牧良夸赞道:“契书这个法子,很不错。”
董薇晗虚心摆摆手,脸上洋溢的笑容可没有丝毫谦虚之意。
“既然你也说不错,那瑶儿姐姐就一直在我店里住着,省着回去被你二娘逼死。而且,瑶儿姐姐做工时间长了,‘疯子’的名声还能破除掉,找婆家就不是难事了。”
“工钱由我来出。”眼看着董薇晗要拒绝,沈牧良又嘴快说道:“你不要和我犟,她在这里吃住,帮你做活是应该的。”
董薇晗发现沈牧良也是一个固执人,执拗不过,只能点头应下来。
她自己没察觉出,这样子在外人眼中,那实在是太乖了。
从山河村匆匆赶来镇上的钱氏见到这一幕,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来。
难怪不愿意相看婆家,原来是被人‘蛊.惑’了。
赵氏瘪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娘,青天白日,薇妞和男人靠那么近,真是不知羞耻。看来,她亲自找到男方家里闹着要嫁进门,也不会是假的,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位是不是兰兴村沈家的野,咳咳,长子。”
赵氏恨不得坐实董薇晗不知羞耻的臭名,说话声不小。
董薇晗背脊一僵,冲着沈牧良眨眼睛,嘀咕道:“你们家人真能颠倒是非。”
沈牧良面露歉意,不用猜,一定是姚水莲传的闲话,坏董薇晗的名声,“这事,我会解决,你先安抚家人。”
俩人交头接耳说完,一同站了起来。
董薇晗走向钱氏,“奶,您……”
“闭嘴”
低声呵斥完董薇晗,钱氏迈步向前。
短短几步路,她把沈牧良从头看到脚的打量了一遍。
论相貌的确不错,有吸引小姑娘的条件。
钱氏问:“你叫沈牧良?”
沈牧良恭敬答道:“是”
钱氏提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是同一个人就好,至少孙女不会再被传朝三暮四。
“跟我进来。”
沈牧良跟着钱氏进了屋。
董薇晗也要跟着,秦氏把她拽住,反倒是退出了几米远。
这个距离,根本听不到钱氏和沈牧良说什么。
屋里
钱氏板着脸,训道:“因为你,我孙女平白被人说闲话,这事你怎么解决?”
“我会去亲自解释,不会让董姑娘名声有损,您放心。”
钱氏对沈牧良的回答非常不满意,“兰兴村以及山河村都传遍了,别村还不知道有没有人传,你是有多大本事能堵住那么多张嘴。”
沈牧良一时语塞。
屋外
董薇晗去掰秦氏的手,“大伯母,你松开我,我去和奶奶解释。”
秦氏死抓着董薇晗的胳膊不放,“他那张嘴不是摆设,会说的,你老实等着。”
约莫一刻钟,沈牧良从屋里出来。
秦氏这才松开手。
董薇晗迎面过去,伸手要拽沈牧良去边上。
这动作才做出来,钱氏的眼刀子就到了,董薇晗只得默默放下胳膊。
沈牧良主动朝着边上走,董薇晗紧跟过去。
“你奶奶没为难我。”沈牧良想要如实相告,最后,他还是忍下了,“我回去解决这事,先走了。”
董薇晗木纳地点头,待沈牧良出了旁门,董薇晗冲向钱氏。
钱氏握住董薇晗的手,不给她问的机会,“快晌午了,你张罗午饭去。”
等吃过了午饭,钱氏又向董薇晗问店里的事。
董薇晗无奈,干脆不问了,对钱氏有问必答,当然,该隐瞒的事也没讲。
赵氏本来是看董薇晗的笑话,到最后,败兴而回。
转眼,又过去两天
董薇晗交代高义盯着店里,她早早去了耳胡同。
放火的三人被捆绑在屋里,钱广兴等人轮番逼问。
问不出结果,对他们肉体上的折磨下手贼狠。
而吃食上又糊糊弄弄,只要不饿死渴死就行。
钱广兴和钱广旺白天做花生忙起来哪里顾得上他们仨的屎尿。
事后,膈应他们还来不及,也不给他们花钱买衣裳换。
可想而知,这三人短短几天的时间,那模样不是狼狈二字就能概括的。
董薇晗迈步进屋,一股子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不由说道:“关着你们三只臭虫,真是糟蹋这间屋子了。”
三人听这话差点气背过去。
擅自囚禁他们,夜里五个人轮番逼问毒打,还不给吃饱,如今还嫌弃他们,真是没天理啊。
其中一人呜呜呜出声。
钱广兴得了董薇晗的意思,把塞住这人嘴巴的布团拿开。
这人有气无力地说:“董姑娘,我们真不知道是谁泼的油。你,你不找姚家算账,那,那就放了我们吧。”
“我过来就是交代他们,今晚上就放你们走。”
说罢,董薇晗转身离开。
钱广兴把那人嘴巴堵住,也跟着出去了。
董薇晗在厨房瞧了瞧,两个大男人厨房收拾的很干净,还不错。
就是关那三人的屋……
董薇晗拿着花生,犹豫着要不要往嘴里送。
钱广兴很有眼力,说:“薇妞,你说过的话我和广旺都记着呢,咱们做的吃食绝对干净。”
“嗯,不错,继续保持住。”董薇晗笑了两声,信了表哥的话,她把花生放嘴里嚼着,咽下后,说:“广兴表哥,他们放走,那屋好好收拾收拾。”
“你不交代我们也会收拾干净。”钱广兴心道,那屋还得住人呢。
董薇晗点头,见钱广旺进来,忙问:“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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