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所有人都准备好要出发了,只有叶暖暖站在马车前死活不肯上去。</p>
她愤恨地瞪着坐在马车里的男人,抓狂道:“我不要跟你坐一辆马车!”</p>
自昨晚被耍后,叶暖暖一看到雪孤寒,就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p>
然而雪孤寒却像是看不到叶暖暖的表情,笑着拍了拍身边的软榻,“你昨晚没睡好,听话,上来还能再睡会儿。”</p>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叶暖暖剜了雪孤寒一眼,又想到了昨晚的屈辱历史,利弊衡量下,还是妥协的坐上了马车。</p>
昨晚雪孤寒非要和她睡一间房,说是防止她再逃跑。</p>
可是有他在,叶暖暖怎么可能睡得着。偏偏他还一直盯着,她只好闭着眼睛清醒了一晚上。</p>
现在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叶暖暖昏昏欲睡,就靠着马车打盹。</p>
一连几日都是这种状态,直到抵达京城后,雪孤寒有事要忙,叶暖暖才得以解脱。</p>
与此同时,苏弋阳跋山涉水,终于到了溧阳。</p>
溧阳城外五十里处,敌军就驻扎在那里。城里有戍边军守着,暂时还算安全。</p>
而之所以这段时间没有全面开战,是因为肖景翌受伤了,还在修养。上次一战损失惨重,谢恪变得愈发谨慎,轻易不肯开战。尤其是在肖景翌不能参与的时候,他就更谨慎了。</p>
时期特殊,苏弋阳进城还被盘查了很久,就怕是敌军派来的奸细。</p>
苏弋阳着急见肖景翌,也顾不得隐藏身份了,直接告诉守城将士自己是洛阳王世子,要求见肖景翌。</p>
可是即便亮明了身份,守城将士依旧没有放苏弋阳进去,反而还怀疑上了他。</p>
“这几日说是什么人的都有,昨天还有个说是嘉南侯之子的奸细,你怎么证明你是洛阳王世子?”</p>
“本世子有玉……”苏弋阳刚想说自己有玉佩验明正身,但突然反应过来玉佩早就给叶暖暖了。</p>
他是逃出家的,身上就只带了一个从小佩戴的玉佩。如今能证明他身份的,估计就剩这张脸了。</p>
“劳烦请谢恪将军出来,他见过本世子,一看便知真假。”</p>
守城将士半信半疑,以防万一,还是派人去请了谢恪。</p>
谢恪刚一见到苏弋阳,就认出来了,他急忙命士兵把人请进来。还未等他开口,就先对守城将士斥责道:“敢把世子拦在城外,自己去领五十军棍!”</p>
“且慢——”苏弋阳抬手拦下谢恪,“不知者不怪,现在还是战乱时期,他谨慎些是好事,理应嘉奖才对。”</p>
“世子说得有理。”几乎是苏弋阳刚说完,他就立马接话,“还不快谢世子宽宏大量!”</p>
守城将士愣了半天,被谢恪拉了一下,才急忙跪地谢恩:“谢世子宽宏大量,属下必定拼死守住我朝疆土,不让敌国踏进一步!”</p>
只有亲身靠近,苏弋阳才是真的感受到大丈夫忠君报国的一番气概。</p>
“好志气,待班师回朝后,少不了得嘉赏三军将士。”</p>
“谢世子。”</p>
洛阳王世子到来,谢恪自然不敢懈怠。他命人先一步回去通知知府,赶紧在府里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里,还得稍微布置一下,不能显得太简陋。</p>
而苏弋阳听到他的话,却出声阻止了,“不必如此麻烦,住哪里都一样。本世子来是有要事告知大将军和肖将军,不知肖景翌将军人在何处?”</p>
按理说战况紧急,所有的将士都应该聚在一处商讨对策才是。可是刚刚就连谢恪都能亲自出来,却唯独没有肖景翌,这太奇怪了。</p>
谢恪因肖景翌替他挡箭一事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听到苏弋阳问起他,难免自责,“景翌替我挡了一箭,现在还在知县府上修养。”</p>
“什么?他伤的可严重?”苏弋阳的反应有些过激了,起初他还好奇叶暖暖为什么要急着去找肖景翌,现在看来,怕是知道了肖景翌负伤,所以才担心不已。</p>
“这件事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判断失误,还不听劝,景翌也不会……”</p>
“敌人狡诈,一时失误在所难免,只是对于伤亡的将士,要好好补偿他和家里。此事将军回朝后禀明圣上即可,圣上自有决断。可否劳烦将军带路,本世子想去看看肖将军。”</p>
“当然可以,世子请跟我来。”谢恪有些好奇苏弋阳和肖景翌的关系,这两人应该是没有机会认识的啊,可看苏弋阳的样子,像是很关心他。</p>
肖景翌也是暂住在知县府,谢恪带着苏弋阳进屋的时候,他刚刚喝完药。</p>
乍一看见肖景翌负伤的样子,苏弋阳觉得如果叶暖暖在,肯定早就扑到床边,红了眼眶。</p>
虽然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肖景翌整个人也都消瘦了好几圈,脸色发白,连下床都不能太用力。</p>
如此虚弱不堪,哪还有之前在淮安城一起喝酒时意气风发的样子?</p>
“王兄……”</p>
肖景翌先注意到站在门口挡光的一群人,看见苏弋阳,下意识叫出的还是他用来隐藏身份的名字。</p>
而苏弋阳听到肖景翌开口,怕他在谢恪面前说漏嘴,急忙转移话题道:“谢将军,据本世子所知,肖景翌如今还是个副将吧。凭他的睿智和胆识,区区副将未免太辱没了人才。”</p>
明摆着给一军将领施压总归不太好,苏弋阳点到为止,具体的只能靠谢恪自己领悟了。</p>
好在谢恪也是个明白人,未来的洛阳王开口,他岂有不从之理?</p>
“世子提醒的是,是我疏忽了。景翌谋智过人,又立过无数战功,即日起,任肖景翌为左中郎将。二位慢聊,我这就回去写奏章,也好早日送到陛下面前。”</p>
此话一出,身后的将士无一人反对。</p>
其实即便苏弋阳不提,谢恪也有擢升肖景翌的想法。毕竟他的能力的确过人,还救过自己。谢恪也是真的欣赏他,区区副将着实委屈他了。</p>
待谢恪一群人走后,肖景翌才重新开口,“世子?”</p>
“景翌……我可以解释的。”</p>
关于隐瞒身份的前因后果,苏弋阳当然不可能仔仔细细的都告诉肖景翌。大致解释清楚后,他有些不敢直视肖景翌了。</p>
“虽然身份是假的,但我是真心想与你结交。”他不安的看向肖景翌,不好意思道:“你能原谅我,和我自己做朋友吗?”</p>
肖景翌的心情还挺复杂,若是县令王文,做朋友自然没有什么,旁人也不会说闲话。可是洛阳王世子苏弋阳,以他的身份,真的能结交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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