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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离间

    踩踏着斑驳的日光,简安安幽幽地说道:“皇后怎会愿意背上杀死自己儿媳的罪名?她是东宫之主,权力通天,看不上安安!”

    “你真是聪明!”德妃望着简安安笑着点头,只是之后神情黯然,她眼底浮起了淡淡的疑惑,“连你都知道,可为何太子妃和太子不知,非要认贼作母。”

    她不觉脚步加快,突然变得如此烦躁,想要逃避。

    “娘娘稍安勿躁,二十年的耳濡目染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若是没有皇后,太子一时难以适应,他认定的终归是德妃。”

    “你与本宫所想的一样,就冲皇后如此卑劣的手段算计你与我,那么我们就不能够轻易放过她,只是皇后为人警惕,寻常极少出宫,许多事情都不亲自办理,想要抓她的把柄,寻她的错处,着实不容易!”

    “总是会有机会的!”简安安自信满满地说道,“听闻近来芳姑颇得圣宠皇上,日日不离其左右。”

    德妃满脸不快,不屑地扯着嘴角,“看似冰冷高洁,多年来的皇后调教,及对皇上喜好一了如指掌,如此妥帖之人皇上岂会冷落?”

    简安安一拍手,喜上眉梢,欢声道:“这是我们的机会!”

    德妃茫然不解,简安安悄然说道:“娘娘你想一想,若是芳姑与皇后两人之间有了矛盾,你觉得皇后不单单失去左膀右臂,多了一个敌人,同时更是多了一群敌人。”

    德妃转过头来沉吟良久,忽然拍手说道:“哈哈,不错!”她望着简安安不住点头,“皇宫里面,众妃子当中芳姑一时风头最盛,原本皇上想立她为妃,只是碍于皇后的面子。”

    皇上一个月前来寻芳姑,但是真正两人相处的晚上不过四五日而已。

    每次皇后皆将皇上留了下来。一次两次倒罢了,等到两个呆在一处难分难舍,就连皇上也口出抱怨之语,

    “皇后在侧,朕虽想与你日日携手,可是终究得碍着皇后的面子啊!”

    “只要皇上心中能够想着奴婢,芳姑心满意足!”

    伺候皇上,得皇上另眼相待,可是寻常依旧需要做伺候皇后之事!

    皇上抓着芳姑的手,她忙不迭地缩了回去,心内自卑,“臣妾手粗糙。”

    虽说掌心带着一丝丝的粗粝感,但是手背却是光滑如玉脂。

    “府中的宫女如此之多,许多事情皇后尽可以交给她人!”皇上心中疼惜,但是却不曾开口。

    两个人如同牛郎织女隔着皇后这条银河遥遥怅望,眉目传情,德妃瞧在眼中。

    原本德妃与简安安形影不离,可这日,德妃的身边却多了秀女婉月。

    婉月是秀女当中的佼佼者,原本秀女更出风头,半路杀出芳姑使得一众秀女皆被冷落。婉月被皇上宠幸两次之后,竟然被忘记!

    心高气傲的她心下不服。如今与德妃走在一起,远远见到芳姑手中端着食盒,她在路上拦住了芳姑。

    瞧着眼前的三个人,芳姑挺直了腰板,目不斜视,直直地往前,

    简安安重重地咳嗽一声,芳姑才不情愿地屈下身子向简安安行礼。

    对着婉月一使眼色,她冲着她吼道:“站住!”芳姑理也不理会,径自往前。

    她是皇后身边的侍女,多少有点脸面,再加上如今伺候皇上,自认为身份高人一等,何曾会将婉月放在眼里。

    婉月立刻上前扯着她的袖子,芳姑手一用力,不曾想薄纱一扯之下竟被扯裂,露出半截玉臂。

    芳姑一挥手,但是婉月早已经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一甩沉声说道:“真当自己是主子了,你如今不过是一名婢女而已,正正经经的德妃主子你却不放在眼中!”

    “一个小小的秀女竟敢教训人!”

    芳姑手捂着脸眼含泪花,但是瞧着一旁的录德妃和简安安,还有此时洋洋得意的婉月。她逼回眼泪,依旧倔强挺起胸膛。

    “我知道你心中委屈,只不过宫中规矩便是如此,即便你不愿意,可是你如今人微言轻,我们并不无礼!”简安安说道。

    芳姑五指并拢,心中一口郁气难以发泄,此时眸底凝着浓浓的恨意。瞧着三人众口一词,串通一气,准备羞辱自己。

    “你以为自己真是主子了吗?”高人一等的神态着实令人讨厌,婉月狠狠道,“你不过是皇后身边的一条狗,用你来防贼,可是却不肯给你多吃。

    她是利用你,等你再无利用价值,她便会狠心将你抛弃!”

    “别说了!”芳姑原本心中对皇后微有怨言,被她们一提心下更为气恼,冲着她吼道,婉月似未听见依旧滔滔不绝。

    “皇后一箭双雕,令你伺候皇上既能够博得贤名,又能够遏制住我们所有秀女的宠爱,同时皇上不时地前去中宫,依旧将恩宠攥在手里。

    而你呢?你一无所有!依旧是奴婢,皇后就连一个小小的才人都不肯赏赐于你,白日你是奴婢,晚上虽然躺在天子的身边,但是身份依旧是奴婢,你开心吗?”

    脸颊胀得通红,好似被人掌掴,只觉得火辣辣的。

    原先能够逼迫自己强忍住,但是此时她却无可奈何,因为婉月说的话句句都在她的心坎里。

    “你胡说,休想离间我与皇后,我们两人在一起几十年,皇后的心思我怎会不明白?”她强硬道。

    “哈哈!”婉月的大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嘲讽,“正是因为你明白她的心思,所以才这么痛苦,卧榻之旁岂容她人酣睡,皇后又怎会将自己的夫君分给你一半。

    只等到你的作用一旦消失,便是皇后杀驴卸磨的时候。你的出现不过是笑话一场,怕是你早有光宗耀祖,光耀门楣的心,但是你跟着皇后永远都无可能!”

    婉月声音清脆,巴拉巴拉地她说一通,直说得芳姑竟无还嘴之力。

    整个人木然地坐在游廊下面,望着远处一只翩跹的蝴蝶。

    “几名陪嫁的丫鬟里边,有的被打发出宫,有的永远死在皇宫里,只剩下我一人留在皇后,我何尝不想早一点出宫,像蝴蝶一样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