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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松口

    这番模样任谁瞧见都不免心生同情。

    太子妃气急败坏,“简安安,别再演戏,谁不知道是你自己跳入水中与我无关对!”

    “对,是我跳入水中!”她一开口,简安安更是满脸惊骇,身子颤颤巍巍,好似随时便会软瘫在地。

    宫女们瞧见如此,便自作主张将简安安带走,说皇后便在不远处。

    令人惊喜的是与皇后一起的还有皇上。

    简安安微一等候,皇上和皇后便召见她。她在进入之前从衣裳上拧了一些水抹在脸庞上,低着头下跪行礼。

    虽然披着衣裳,可是依旧湿漉漉的。每走一步便有一个水印,颤颤巍巍,柔柔弱弱的,皇后瞧着生出几分同情。

    “太子妃呢?”皇上不悦。

    简安安连忙摆手说道:“皇上明鉴,是安安不小心落入水中,与太子妃无关。”

    刚刚宫女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皇上皇后,她们两人在河边有了争执,最后太子妃一推简安安,她才落入水中。

    如今简安安宽宏大度,皇上的眸底阴沉,凝着一块千年玄冰。

    眼见简安安这般说,声音转而变得清冷,“即使如此,朕也就放心了,河边路滑,不小心落入水中也在所难免!”

    皇上神情舒缓,声音变得柔和,简安安心中冷笑一声,在后宫里面皇上倒会和稀泥而在朝堂之上却又这般狠辣。

    她拼得九死一生想面见皇上,原本并不是为了对付太子妃,而是为了替父亲喊屈。

    “你落水衣裳湿透,外面天寒,换上干衣裳,回家歇着吧!”

    皇上无比体贴,只是简安安涕泪泗流,“皇上,安安有个不情之情!”

    皇上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片冷寒,简安安视而不见。

    “安安神情恍惚才失足落水,皆是源于父亲被打入大牢。安安不敢请求皇上法外开恩,恳请皇上能允许安安说上几句话,至于如何皆听皇上的旨意!”

    “你说吧。”

    简安安清了清嗓子,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顿了顿之后,她才缓缓说道:“三年来父亲在家不足数月,仅仅三天不到便奔赴战场。

    期间书信里面皆是教导兄长和安安要忠贞爱国,不可辜负皇上的信任,所有的信件皆被简安安和兄长细细地保存,皇上可以前去派人查明真伪。

    请问皇上,若是父亲真有反心,为何非会将女儿留在京都而不带在身边,会将唯一的儿子留在将军府里而不先唤其离开?

    他一把年纪怎会为了皇位连儿子不要,谋反夺得皇位又有何意义?”

    简安安的话打动了皇上,谋权篡位对任何一名皇上这个词极为刺眼,见到之后便难以控制自身情绪。

    当时他火冒三丈,对于递上来的折子其她一概看不见,仅仅盯在四个字上。

    想着简易在百姓当中威望颇重,功高盖主,最为关键的是可以随心调动数十万的军马,他若有反心,远在千里之外的皇上岂能够安枕?

    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一纸诏书将他宣回打入大牢,等他彻底掌握了简易的命运,才想起此事有诸多疑点。可是他却放不下面子,君臣之间嫌隙已深,又怎能够回到从前?

    简安安声音不觉拔高,她不似之前的害怕畏缩,因激动而使得渐入佳境,她口若悬河,

    “皇上难道忘记原先对父亲许下的诺言,君臣一心坚如磐石。磐石犹在,可是皇上却不再信任!如此一来得令多少臣子寒心?”

    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身上的寒意,简安安的身子发抖颤动的明显。

    瞧得一旁的皇后心有不忍,她在一旁低低说道:“此事转交刑部处理,这样做能够显示皇上的公正!”

    简安安激动不已,转交刑部而不是顺着皇上心意,顺着他的喜乐,父亲定然会有一线生机,可皇上依旧在犹豫。

    他紧蹙着眉头,沉吟许久。简府的女儿简安安再次无故落水,简易身在大牢,若是传扬出去,众人必定会认为狡兔死,走狗烹,往后谁还愿意为皇上尽心尽力?

    皇上勉强扯了扯唇角,上扬的弧度,可是脸上却无丝毫笑意,“你平身吧,朕答应你!”

    “多谢皇上!”简安安说罢之后眼前一黑,整个人晕倒在地。

    “快去请太医!”闭着眼睛的简安安听见皇后焦急的声音。

    皇后依旧慈眉善目,若非她帮忙,简安安不知道皇上是否会松口。

    她落水,皇上必然会封锁消息,可她病倒在皇宫里面,即便消息封锁,众人依旧会浮想联翩,皇上不敢出尔反尔。

    一切安置下来,太医前来看过,只不过等到在门口时,简安安居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简简单单地开了些药,皇上留她在宫中休养。

    一个时辰之后,井铭和兄长匆匆前来。

    将众宫女屏退后再无旁人,简安安欣喜若狂,将消息告知他们两个人。

    脸上毫无血色,井铭脸庞微白,紧抓住简安安的手,而兄长同样地紧张,口中低叱道:“你疯了吗?你根本不会游泳,你落水若是出事了……”

    简斐再也没有说下去,紧抓着简安安的手指指节苍白,也有微微的颤抖,显然后怕不已。

    简安安温婉一笑,“远远的,我已经看见有宫女前来,再说了,我落水的地方并不深,光天化日有外人瞧见,太子妃不敢加害。

    即便是宫女们不会水,她们也会尽力想办法将我救起,而不会见死不救!”

    “你呀!”兄长颇为无奈,此时的神情一松颔首说道:“若非你如此,父亲难以有生机,如今交往刑部,里面有父亲至交,一定会为父亲申冤。”

    一想起他便呆不住,嘱咐井铭好好照顾简安安,自己匆匆地往外前去打通关节。

    抓着井铭的手,简安安头靠在他的怀中,“如今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不必再日夜担忧父亲!”

    井铭望着她,心下显得愧疚,他低声道:“是我的错,不该轻信他人,中了他人的奸计,反而令人一人救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