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候武坠落,大殿中陷入了死寂。
大臣们屏住了呼吸,唯有候武口中止不住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太可怕了!
这是很多人心中的第一个想法,他们的胸膛剧烈起伏,但连大口喘息都不敢。
那道湛青色法力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像是和阎王隔了一尺的距离。
似乎只要那法力偏一点点,死的便是他们。
高俊英已经僵住了。
可能这些大臣们离得远,还未能反映过来。
但是他就站在凤若凉旁边,又一直在看凤若凉。
所以他清楚的看到,不他没有清楚的看到。
他似乎只看到凤若凉微微抬了下手指,那骇人的法力便出现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凤若凉出手了。
她那日归来的时候,霍修齐带了侍卫去鸾凤宫的时候,他亲眼看到那些侍卫瞬息之间没了生息。
可那日的害怕远远不如此刻来的真实。
那是是他看着凤若凉杀了那些必死的人,但现在,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看到凤若凉出手。
不,不是就算他做好准备了,凤若凉若是想杀他,依旧能在他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了结他。
青阶,可怖到如此地步。
候武的心肺像是碎裂了一般,他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即便当时他已经被仇恨麻痹了,但他也明白,凤若凉的那道法力不是冲着他而来的,她只是想让他停手。
可不过是这样淡淡的一道法力,就险些要了他的命。
他已经黄阶四段了。
在她面前,如蝼蚁一般。
送去相丰那里。凤若凉轻轻开口。
高俊英浑身一颤,连忙应声,喳!
算起来,相丰算是凤若凉鲜少的记住的人了,因为如何都是碰过几次面的了。
自韩国归来以后,倒似乎没见过他。
等等等!侍卫要来搀扶候武,候武吐着血,颤颤巍巍的道。
他费力的仰头看向了凤若凉的方向,可却只能看到那阶层。
皇上咳咳候武深深咽了一口气,将那些鲜红的鲜血都吞回了肚子中。
臣不解他费力的喘着气,您为什么要阻止末将?
为什么要阻止他杀了这个禽兽不如的人。
不知道萧都督到底被霍修齐折磨成了什么样子,才痛苦的死去。
哪怕将他千刀万剐都够!
不是不让你杀他,只是太轻了。凤若凉微微凝了眸,她的语气愈发淡了起来。
坐在那里的霍修齐一直笑着看着这一切,似乎和他都没有关联。
他看着凤若凉的那双眸子,还是下流至极。
萧都督的事,孤听闻了。凤若凉静静的看了霍修齐一瞬,萧都督受过得罪,孤要他百倍还之。
淡淡的语调,掷地有声响在殿内每一个角落。
凤国,不留逆臣,不负良将。
钮光霁仰了头,定定的看着龙椅上的凤若凉。
她还是那般散漫的坐着,那张绝色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一双如琉璃般的红眸中亦没有任何人。
可是这一刻,她像是在发光。
候武胸腔一酸,眼眶蓦然红了,他重重的将头磕在了地上,咬牙道,末将谢皇上!
昨日觐见,今日上朝,他为的只是这一件事。
为了萧浩宇的惨死,他想为可能已经没人记得的萧都督要一个说法。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凤若凉竟然记得!
金銮殿内一片寂静,大臣们心思各不相同。
像是还没有从凤若凉那一道法力的惊吓中缓过来,又像是被凤若凉方才的话惊到了。
最平静的,莫不过宋年轲。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眼,他如墨的眸子中倒影着龙椅上那倾国倾城的人。
明明他们之间其实只有这几步的距离了,明明像是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揽她入怀。
可他们之间却像是隔着天涯海角。
他如何拼命都走不到他身边。
侍卫搀扶着似乎已经昏迷过去的候武送去了太医院。
凤若凉起了身。
高俊英忙喊道,退朝!
恭送皇上!百官跪下行礼。
宋年轲直到凤若凉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收回了最后一抹目光。
他今日来,只是想好好看看她。
昨夜天太黑了,他看不清。
钮光霁望着地上候武留下的那摊鲜血出神。
他知道凤若凉会是千古以来最强的帝王,但他没有想过,她可能也会成为流传千古的旷世明君。
她虽然不理会很多琐事,但是紧要关头,却没有寒了任何人的心。
不管是受苦的百姓还是已经被渐渐遗忘的萧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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