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屋里不管说什么,他都是不能听的。
这才会就连来给凤若凉通禀一下都是浑身发抖的。
但是奈何此时宫中没有上了年纪有经验的太监了。
凤若凉只留下了他们这些新人。
幸好他没有听到凤若凉的声音,不然他觉得自己要掉脑袋。
屋里的候武自然是没有小太监那么害怕了。
他们都是征战沙场的男儿,在生死面前,其他的都是小事。
候武见着凤若凉连目光都没有眨一下,心里便对那百官常常议论的事儿有了个定论。
他们是武将,自然和文官不和。
谈论的自然也都是那文官,他们武将不在乎这些。
他们只负责保家卫国。
至于那文官谈论些什么,他多少也是有听闻的,说那凤若凉性子阴晴不定, 猜不透她的心思,但这都是之前了,自从上一次早朝之后,更多的讨论的竟然是凤若凉的貌美。
自古英雄爱美人。
尤其是凤若凉作为女皇,究竟是联姻还是选人纳入后宫,这都是他们好奇的事情。
候武一进来,凤若凉低着头看那奏折,未曾见过她的脸,他都已经猜到了她有一张多么绝色的脸。
可是待凤若凉抬起头的时候,他才发觉什么叫不能猜想的貌美。
她没有穿龙袍,也没有穿衮服,只是着了一件月色的凤尾裙,除了袖边那一丝花纹,什么都没有,可如此素净的一件衣服,穿在她身上,都难掩她的美貌。
尤其是他那传言中的一双红眸,他今日见到,才发现这是一双多么好看的眸子。
像是琉璃一般的眸子,像是一片红色的星空。
朕知道了。
凤若凉淡淡道。
是,末将告退。候武顿了一下,行礼道。
凤若凉已经低下了头看手里的那本记载。
候武多看了她一眼才退了出去。
他今日终于见到了传言中的人,但发觉竟不知要如何形容。
传言中的她都不对,又不全错。
她的确貌美的不像话。
但在他看来,并不是阴晴不定的性子,而是太冷静不,他不好说那种感觉。
她太平静了,有着和年纪不符的沉稳。
而且她的声音太淡了,淡道不管不管从她口中说出什么,你都会以为是一件小事。
边关捷报原本是由信使先行将消息带回来的,但是这是凤若凉登基以后,打胜的第一仗,他便请缨千里加急送了回来。
这是一,二便是他想亲自看看传言中的凤若凉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这一仗大胜的喜悦被掩盖了下去,他走出御书房的时候,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
宋年轲首战告捷,这原本便是意料中的事情,但是又因为这是凤若凉大登基以后凤国打胜的一场仗,所以百姓们还是较之以往要兴致高昂一些。
班师回朝的那天,凤若凉上了第二次朝。
她还是只穿着一件水蓝色的绣花百蝶裙便上了朝。
宋年轲穿着那铁甲一步一步入殿来。
微臣参见皇上。
许是在外征战多日,他声音有些哑,透着些风沙在其中。
免礼。
大殿里很寂静,只有宋年轲和凤若凉的声音。
一个带着风沙的冷漠。一个带着湖水的沉寂。
这大殿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
大臣们都不敢做声,重臣们是打量着宋年轲和凤若凉,也没有开口。
霍修齐一双桃花眼自入了殿以来便一直落在凤若凉脸上没有移开。
奈何一如上次一般,凤若凉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
萧浩宇脸上是打了胜仗的喜悦,他们征战沙场的男儿骨子里都是热血的,即便这次他没有出征,但是他也感受到了那股气息。
丞相卓徐脸上没什么情绪。
唯有钮光霁还是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样子。
霍修齐目光还在凤若凉脸上,他道,太傅怎么还是一副忧心的样子呢?宁王爷这不是凯旋而归吗?
宋年轲冰冷的目光落在了钮光霁身上。
卓徐看了霍修齐一眼。
文官的心思复杂,卓徐一眼就看穿了,但是萧浩宇没有看懂,他也看向了钮光霁,好奇他怎么还是忧心。
钮光霁没有看霍修齐,他是看着凤若凉。
担忧道,尧夏国是弱国,方圆所有的国都知道,他们的国君怎会不知道?贸然攻打我国,岂不是以卵击石?但他们第一仗竟然攻下了泸州城。
宁王不是打回来了吗?全军覆没。霍修齐接道。
泸州城的守备并不弱,若是能被尧夏国攻下,又怎么会在这一场全军覆没?
倘若当真是能攻下泸州城的兵力,这一仗,即便他们会败,也不可能全军覆没。
这其中绝对有蹊跷。
太傅,你怎么总是向着敌国呢?霍修齐的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霍中书,我这是在为我国着想。
后头官位较低的大臣们只敢听着霍修齐和钮光霁对话,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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