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宗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这冰蚕毒丹效用太深,用在元曼梅身上的确有些浪费,按这冰蚕毒花的毒性,似乎只要一片叶子便足够杀了元曼梅了。
所以这些年,寻找这冰蚕毒花的事儿便一直没有停下来。
后来究竟是什么时候找到的,仇高邑就不知道了,但应该找到没多久。
他不信若是寻到了冰蚕毒花,卫宗还能忍住不杀元曼梅。
仇高邑一想便想的远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元曼梅的面色依旧还是那般。
她脸上的颓败似乎都要感染到仇高邑了。
可仇高邑又说不出她颓败的是什么。
他一个奴才都知道元曼梅这些年来,唯一在乎的便是她的皇后之位,她往后的野心便是等着卫元驹登基以后,成为太后。
可此时她的样子,却又不单单像是因为此事。
仇高邑顿了一顿,然后出了殿。
他淡淡扫了一眼这一院子的太监,冷声下令,回去四方宫吧!
喳!
太监连忙应声。
仇高邑冷眼瞧着这些太监有条不紊的走出了清霜宫。
四方宫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多让他们活了这么多年其实已经足够了。
他们其实在当年就已经死了,不过留下这么一个驱壳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
这院子蓦然就空荡了起来,甚至还有着几分冷清。
仇高邑淡淡看了一眼候在墙边的两个小太监。
小太监机灵,连忙快步跑了过来,仇总管。
去吧。仇高邑道。
这便是先前已经下过命令了,两个小太监连忙应声,匆匆走出了清霜宫。
曹兴朝眯着眼看着仇高邑干瘦的身子。
他以为他不说出来,他就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吗?
这正殿门还没关呢,他大致一猜都知道必然是去取百岁欢了。
他脑子可还灵活着呢,今日他一眼就看出了卫宗来者不善。
所以他才那么快的就倒戈了。
在这后宫,死去的妃子人数未必比宫人少。
即便是皇后又怎样?
曹兴朝心痒痒,想看看如今殿里的元曼梅是如何一副模样。
先前他倒戈的时候,都没有听到元曼梅呵斥他,这已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但他身子还没动,那两个小太监便回来了。
曹兴朝看见那托盘上的金盏杯,心里笑了一声,果然被他猜中了。
两个小太监快步走到了仇高邑面前,仇总管。
仇高邑低头看了一眼那冰蚕毒酒,曹兴朝也探身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百岁欢。
他刚就灌了那云美人百岁欢,不可能就这么一大会的功夫,这毒酒就变了。
百岁欢的是褐色的,可这酒却是清廉如水?
仇高邑缓缓点了点头,他进了正殿,两个小太监就跟了进去。
曹兴朝刚要看,门就被合上了。
他脸色一阴。
进了殿内的两个小太监敢看,这元曼梅都被赐死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看的?
元曼梅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那凳子上。
仇高邑盯着她看了两瞬。
这是刚刚卫宗坐过的凳子。
她脸上的泪涕擦干净了,除了有些红的眼眶和花了些的妆容,她还是那个得体的皇后。
仇高邑回身从托盘上将那冰蚕毒酒拿了起来。
他语调平淡,竟将那尖锐的声音都磨平了些。
娘娘,这些事儿您比老奴还要熟悉老奴就不多说了。
他将毒酒放在了桌子上。
这酒您躲不掉的。
元曼梅缓缓抬眸看了他一眼,她那凌厉了一辈子的目光终于没了锋芒。
也不过一眼,她便端起了那杯酒。
——
殿外的曹兴朝等得心烦,天边的鱼肚白都出现了,这都不知过去多久了。
仇高邑在干什么呢?
还不执令?
又没有主子在这里,他在这院子里站了几个时辰当真是烦的。
又不知等了多久,门才从里面被打开,仇高邑缓步走了出来。
他将拂尘往胳膊上一甩,走了。
两个小太监随后出来,合上了门。
曹兴朝又什么都没看到。
他回过头见着仇高邑走了出去,原本站的恭敬的身子瞬间垮了下来。
他揉了揉脖子,扫了一眼还站在那边的春夏和秋荷。
尖声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啊,皇后都被赐死了,还不想想自个怎么办?
春夏小脸上倒有了些愕然,而反观秋荷还是那般平静。
她也是只是对曹兴朝行了个礼,多谢曹公公指点。
曹兴朝冷哼了一声,懒得多说。
他原本就是因为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有点多,又找不到人说,憋得有些难受。
这才跟着两个奴才多说了两句。
他出了正殿,朝西偏殿走去。
算算时辰,他差不多还能睡一个时辰。
他可不愿委屈着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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