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聊了一路,马车倒是很快到了驿站。
从马车上下来,顾贞羽就先行告别了姚景郴,带着巫苒进了驿站。
姚景郴坐在马车里,思量着顾贞羽的话久久。
直到他感觉周围的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路过对面顾贞羽呆过的地方,他犹豫了一下。
最后探手在马车壁上沾了沾。
当他入手间摸到一些粘稠的血液时,嘴角一勾,翻身下了马车。
回到驿站,巫苒就提着药跑去给顾贞羽煎,说实话,她心里清楚,现在自己这个身体,倒是能把大罗神仙都为难死。
肩膀流着血,这治疗外伤止血的中药倒是定然要吃的,而又因为此刻自身的特殊原因,这止血药又吃不得,无奈的巫苒只能找些强身健体的补药煎给她。
坐在床榻旁,洗了脸上脂粉的顾贞羽面色白得吓人。
款款把身上的衣衫褪下,因为肩膀后背伤口的原因,每褪下一层的衣衫她都能被伤口扯的,疼的发颤。
幸好这外衫是黑色的,不然顾贞羽心里清楚这一路她都不能安全地回来。
褪得只剩下肚兜,顾贞羽就连忙从医药箱子里拿出外用药,想给自己上一些。
可是怎奈伤口太深,每次扭转她都会因为被扯到伤口而疼得龇牙咧嘴。
叹了口气,她有些想放弃,说实话巫苒虽然是一个不错的助手,但是俩人男女的身份,让她很多事情只能亲力亲为。
正准备把手里金疮药的瓶子扔掉,谁知从后面探出一只手,把她手里的药瓶子夺过,不由分说地就开始给顾贞羽肩膀上药。
微愣,不用想都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尤其是周围已经被紫竹一般的气息包围,她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眉头随着身后男子的寸寸靠近而皱起。
“不需要你假好心!”顾贞羽冷冷开口,转头就想夺过薄御颍手里的瓶子。
谁知当她转头时,看到的就是薄御颍隐忍又气愤的面庞。
有些微愣,她倒是不明白,他生个什么气,明明来齐国一直都是他主动招惹的她。
“若是不喜欢我这般,你可以不进来,或者甚至视而不见,我没有求你!”顾贞羽不喜欢薄御颍这个模样的表情,明明她是个受害者,怎么从头到尾,看他的样子倒成了自己的不是。
说着顾贞羽出手就想拿回薄御颍手里的药瓶子,顺便把这个男子从她房间里撵出去。
自打来了齐国,她已经尽量躲着他了 ,怎么他就是阴魂不散地要出现?
似是料到顾贞羽的心思,薄御颍把药瓶举得老高,眸眼低垂的望着一脸怒火瞪着自己,却苦无够不到药瓶的女子。
只是短短的两个月,他发现这两个月是他最难熬的日子,他竟然想她想得发狂。
可是面前这个女人呢,却只会对他避如蛇蝎,深恶痛绝。
想到这,薄御颍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子的怒火。
眉头一拧,他探出手一把扣住顾贞羽的手,身子往前一压。
顾贞羽还没反应,整个人就匍匐在了床榻上。
姿势有些暧昧,此刻被气愤和羞愧惹得红了脸的顾贞羽,更加地想拼命反抗。
谁知,薄御颍的膝盖一顶不允许她在乱动的扯伤背部的伤口,语气不爽的厉声开口道“要是不想被活活流血而死,就老实点,知道你厌恶本王,但是,想一想吧,现在除了本王,你倒是想个能给你上药的人儿?不是想找我报仇么?别还没给我造成内伤,你倒是自己挂了!”
听到薄御颍压低语气的警告,顾贞羽愣了一下,她知道薄御颍说的没错,医馆她不能去,这是伤口旁人不能知道,巫苒她又不能求,所以…也只有身后这个男人能搭把手了。
可是一想到他触碰她的身体,她心里就升起一股子的怪异,有厌恶、有悲愤,倘若这会有人给她一把匕首,她若没有旁的顾虑和应承的事情,她倒是想一刀给了身后男子一个痛快。
感觉顾贞羽身体慢慢放松,薄御颍知道她是妥协了,眉头这才慢慢地舒展。
……
另一边,回到宰相府的杨娴诺坐在妆台前望着自己被打得有些发红的俏颜,心底就是一阵子的气愤。
身后的小丫鬟绿柳颤巍巍的探手在杨娴诺的发梢,丝毫不敢怠慢般轻轻把她头上的步摇一点点取下。
“嘶!”虽然极为地注意,但是依旧扯断了杨娴诺的一根青丝。
绿柳一听,眸眼一红连忙跪在地上开口道“小姐,小姐,绿柳不是故意的,不是…啊!”
话还没说完。
杨娴诺就‘哄’一下的起身,冷冷瞪着绿柳,对准她的肩膀就是一脚。
瞬间绿柳就狼狈的摔翻到地。
“废物,连个头发都弄不好,还能干什么?笨手笨脚的!”
冷冷瞪了一眼,杨娴诺眉头一皱,想起今个在顾贞羽那里受的气,正准备继续拿着绿柳发火,谁知刚抬腿,闺房的门就被推开。
“何事?”杨娴诺收回脚,冷冷望着门口的黑衣人。
“大小姐,今个你让我跟踪的人…”门口的黑衣人说得欲言又止,瞅了眼地上的绿柳默不作声。
“滚下去!”杨娴诺再次踢了绿柳一脚。
绿柳感觉小腹一疼,瞬间额头的冷寒流了下来,咬了咬唇连忙狼狈爬起,转身朝外面走去。
挑了挑眉,杨娴诺示意黑衣人进来说。
黑衣人一点头,关上身后的门,慢慢靠近杨娴诺的耳畔。
呢喃了好一会,直到杨娴诺嘴角慢慢勾起阴毒的笑容,他才转身离开。
不愧是杨家养的死士,这消息来的就是灵通。
杨娴诺轻轻起身,走到妆台前,开始重新把发簪插起来。
……
顾贞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日的早晨。
朦朦胧胧的想探手遮住从窗扉外射进来的阳光,直到突然想起什么,连忙翻身起来,仓惶的检查被子下面的自己。
当她发现衣物完整时,这才刹那间送了口气。
想起昨晚和薄御颍的事情,她倒是羞愤难当。
给她上完药的薄御颍没有立刻走,反而贴心的给她揉着发疼的脑袋和小腹,许是身体疲乏她倒是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低垂着头,顾贞羽此刻恨不得扇自己俩巴掌,她竟然为了薄御颍的小恩小惠就这样生生妥协了?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这是她这几个月内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