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p>
顾贞羽幽幽睁开眼睛，昨个睡得算是最近最踏实的一宿。</p>
从被子里滑出，她一低头，发现自己的里衣被穿戴的整齐，脑海里想起昨个的事情，瞬间红了脸。</p>
穿上绣鞋，顾贞羽瞅了眼镜子里自己娇羞的面容，发现脖颈处陈凌天掐过的於痕竟然淡化了许多，眉梢一挑回忆到薄御颍带着薄茧的大手在她的脖颈处涂抹冰肌膏时候的温柔，她差点就笑出声。</p>
突然一阵子女子的啼哭声打断了顾贞羽的思绪。</p>
回过神，连忙起身，顾贞羽想也没想，披上衣衫就走了出去。</p>
一把拉开鎏芳阁的门，当她看到婧儿坐在院子的石凳子上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拿着手帕嘤嘤哭泣时，眉头就皱了起来。</p>
走到婧儿身边，望着刘嬷嬷拍着婧儿的后背似是安慰没注意到靠近的人儿时，顾贞羽忍不住开口道“发生了什么？婧儿怎么了？”</p>
听到顾贞羽的声音，婧儿和刘嬷嬷连忙起身准备问安。</p>
顾贞羽挥了挥手，她倒是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更在意的是，一向心思开朗的婧儿怎么就开始多愁善感起来。</p>
刘嬷嬷叹口气，瞅了眼拉着她衣袖不让她说的婧儿，这才摇了摇头，望着顾贞羽道“也不瞒着王妃了，婧儿今个早晨扫院子，谁知府里出去买食材的小丫头回来告诉婧儿，一大早她见到墨生从花间楼里出来了！”</p>
“什么？”顾贞羽挑眉，花间楼？这不是…</p>
虽然古代对于女子卖身这件事儿来说没有严令禁止，也没有什么苛刻的条件，众人也都默认这样的存在，但是…它确是是风月场所，没有哪个女子希望自己的丈夫日日流连花丛的。</p>
更何况…</p>
顾贞羽皱起眉头，墨生马上要和婧儿喜结连理了，趁着这档子时间，做这样的事儿，这不是混蛋干的么，以她墨生的了解，不应该啊。</p>
瞅了眼天际，发现此刻刚刚过了辰时。</p>
顾贞羽咬了咬唇，道“刘嬷嬷！”</p>
刘嬷嬷一颔首。</p>
“找件男装给我！”顾贞羽一边说一边朝屋内走去。</p>
“什…什么？”刘嬷嬷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诧异的抬头，可是当她看到顾贞羽笃定的眼神时，就知道她不是随便说说。</p>
可是…</p>
要知道这不管是青楼还是窑子，或者是伶馆，都不是女子应该出入的地方，要是被人知道，王妃定然在坊间少不了骂名的。</p>
哪能不了解刘嬷嬷的心思，顾贞羽坐在妆台前，把墨色的长发高高竖起，在上面带了个冠，才开口道“婧儿哭的那么伤心，却又不想找墨生问个清楚，或许是旁人看错了，又或许是真有其事，不管怎样，亲自探寻才能了解，墨生到底值不值得婧儿嫁！”</p>
刘嬷嬷一听，觉得顾贞羽言之有理，连忙点头把衣橱里的男子劲装拿出来给顾贞羽换上。</p>
一大早的花间楼不如黑夜一般热闹，很多的达官贵人腆着肚子从里面走出来，那种好色男子脸上特有的贪恋和酒足饭饱之后的惬意表情，在顾贞羽眼底，竟然有几分的排斥。</p>
皱了下眉头，顾贞羽一扬手里的扇子，大刀阔斧的就朝花间楼里走。</p>
门口有些懒散的老鸨一见到顾贞羽，强打起精神的睁开眼睛。</p>
当她上下细细把顾贞羽瞅了一遍之后，表情由方才的兴奋到了此刻的不耐。</p>
这个男人这么瘦弱，不说旁的，上前约莫没一会就下来了吧，这身板…不行，随便一个小花娘就搞定了，不挣钱的。</p>
挑眉，顾贞羽望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老鸨，嘴角抽搐了几下，看来她达不到老鸨心里的男子要求啊。</p>
叹口气，顾贞羽从腰间掏出一锭金子，在意兴阑珊的老鸨面前晃了晃。</p>
老鸨一愣，正打算双手接碰，谁知顾贞羽就快一步的把金子放进了腰间。</p>
“哎呀，这位小兄弟，呸…小公子，您里边请！”</p>
顾贞羽一颔首，嘴角一勾，把方才收紧腰间的金子朝身后一扔。</p>
老鸨一乐呵，稳稳接住。</p>
这是顾贞羽第一次来这花间楼，果真是达官贵人，上层社会男子享乐的场所。</p>
这里比顾贞羽想象的要富丽堂皇很多，尤其是二层每个雅间外面放着的金色小篮子，她虽然不太懂这是做什么的，但是瞧着里面隐隐散发出来的一股子奇特幽香，顾贞羽心里倒是有了几分的猜测，应该是为了增加情趣的一些香料和合欢散，喜欢什么味道，拿进去点燃在香薰炉便可。</p>
果然最会玩的不是现代人，而是…古人！</p>
“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老鸨走到顾贞羽身边，试探的开口。</p>
这个小公子有些奇怪，看她背手的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莫不是又来了个难缠的家伙吧。</p>
指了指上面的二层雅阁，顾贞羽开口道“哪个房间有，哪个房间打扫干净了，我想进去挑姑娘！”</p>
老鸨一听，连忙点头。</p>
随后带着顾贞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p>
当顾贞羽走到第三个空房间的时候，眸眼一眯，望着里面干净的陈设和整齐的床铺，鼻尖细细嗅了嗅。</p>
这里的味道和之前两个房间的不一样，虽然屋内都点着花香，可是不管如何的掩饰，那股子奢靡和暧昧的气味是遮掩不住地。</p>
可是这不一样，屋内清新的像是没人居住，床榻的被褥隐隐带着股皂基的味道，甚至…</p>
顾贞羽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p>
“就这里了！”顾贞羽坐在檀木桌旁边的椅子上，嘴角一勾的开口。</p>
老鸨一听，嘴角抽搐了几下，道“小公子…您…确定？”</p>
“嗯！”顾贞羽点头。</p>
老鸨深吸一口气，嘴里叨叨了一句“真是的，昨个来的也点了这，今个来的也点了这…都不怕么？”</p>
昨个？怕？</p>
顾贞羽对于老鸨的喃喃自语听到倒是一清二楚，随后她开口道“这房子怎么就不能选了？”</p>
没料到对方追问，老鸨明显一愣，正打算摆手隐瞒，谁知顾贞羽瞬间变戏法一般的从袖口拿出两锭金子，整齐的放在桌上道“实话实说，满意了…都是你的！”</p>
“哎呀，这公子，你瞧瞧来着就是客，您把我老嬷嬷想的太市侩了些！”老鸨一边说，一边把金子塞进胸口。</p>
顾贞羽笑了笑，望着老鸨胸膛那俩硕大，她怀里里面都是金子。</p>
“其实…也没啥，只是这房间曾经…死过人！”老鸨眸眼微微一紧，压低声音靠近顾贞羽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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