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凌淡然自若,吩咐萧默两人道“面纱除去,让他们看看你是谁!”
萧默两人虽然诧异,却十分听话,动手除去脸上纱巾。
南夫人不料他们毫无顾忌,质问道“这下怎么说,一个三品侯爷,郡主驸马。一个一品夫人,六扇门总捕头独女。还有峨眉掌门,王妃之母。余下这个大概便是萧国菩萨吧,可笑的佛陀入道!看来你们萧国是想弃了与宋国累世的交情,铁了心倒向楚国啦!”
南夫人虚张声势,也只能做口舌之辩。萧宋两国并不相临,即便交恶,相互也没什么厉害手段。
太子凌笑道“夫人,有几个你不知晓的错处,我先给你指点明白,再说其中道理给你听!”
“你不信奉,便不知晓。菩萨不是佛陀,她本是慈航真人,是道家玉清元始天尊座下第九弟子,位列十二金仙之一。只是佛家觉得她尊贵,才请回寺庙供奉。佛家自己来讨交情,实则道家也颇无奈,禁他不得,只好由他去吧。所谓我自岿然不动,任他八面来风,讲的便是这般道理了。”
南夫人听得明白,这分明是太子凌借典故挖苦自己,言明个人出身,拒绝自己拉拢的意思。
不好表露怒气,南夫人压了压火,端正道“受教了,先生,这桩典故,奴家记下了。”
太子凌见她吃瘪,不再卖弄口舌,暗自一乐,说“第二,萧国是大大方方来的,却不是偏袒哪个!到楚国是为内四方除害,当然,也是维护萧国威严。那江西鬼家不知礼法,伤害萧国郡主,险些毁了郡主容貌,你说该不该灭他门户!”
南夫人不知竟然有这故事,她也是女子,理解其中苦楚,便喃喃道“这事做得确实过分!”
“对喽!”太子凌接着说道,“你还是明事理的。我想总不至于兵家扶持的都是混蛋败类,看来也有好人!”
南夫人瞬间呆滞,居然中了太子凌的圈套。心里极其尴尬,便不好意思回头看一众兵家神色。
这时,宋君似乎睡得乏累,止住鼻鼾,长长的叹息一声。
“第三,你们两国交战,萧君派安乐侯到此,正和礼数。”
太子凌正色道。
南夫人暗叹,纵然口齿伶俐,掉到故纸堆中,竟然全无益处。她怕再中暗算,便恭敬地询问道“先生,这是什么礼数?”
太子凌慷慨激昂,朗朗陈述道“礼法在三千年前!萧国一统天下,神授职权,誉为皇帝。是时,分封诸侯,教化四方。今日,宋臣欲行不轨,欺凌弱小。你说,我们该不该来劝解!该不该来晓以道理。该不该来。。。。。。”
“咳咳!”宋君憋不住了,他不再装睡,打断道“老先生,别说了。萧君为天下共主,两千多年前便无人认可啦,咱还是挑实惠的说。夫人,挑紧要的聊,可别再耽误我睡觉啦。”
南夫人不知道有这历史,更不敢再往上聊,转而强硬道“我方毕竟强过楚国,既然萧。。君出面说和,我们给这个情面,但你们总要给我们一些说法。这样吧,一百万两白银,算是累世的民众赋税,楚君,公平么?”
扬光子心想,这哪里是钱的问题,这钱虽然比打仗实惠便宜些,可是,一旦交了,瞬间低人一等。回头看看太子凌,想知道他又怎么抵挡。
太子凌笑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夫人把这一百万两压在战场上,如若输了,你真赔得出银子么?”
南夫人顿时火起,然而,没等她发作,太子凌叮嘱道“夫人,你不妨问问身边兵家。他们以战闻名,江西鬼家一役,却又活下来几个?”
南夫人也想知道,忙回头用目光询问。
兵家无可回避,一个头目尴尬遮掩道“夫人,时间太短,还没接到回报。”
太子凌哈哈大笑,转而面若寒霜,冷冰冰的说“江西鬼家共计八百一十二人,放了一个,逃了两个,其余全部授首。”
然后,他语速转慢,一字一句的说“兵家一百零二人,全部割了脑袋,现在尸体还在鬼家城寨高悬示众。你们若有本事,自行去摘尸掩埋。”
言罢,太子凌挑衅地望着十个兵家,一言不发。
南夫人惊愕得不能言语。兵家怕宋君气馁,隐瞒了实情,只说败了,并没说竟已全军覆灭。
宋君再也不敢装睡,急切问道“老先生,说说您的买卖吧!您究竟作何打算?”他已不想再和楚国征战,更不想讹诈那区区百万银两。
“楚国即刻便要建城池,通商贾,贩百货。宋君,你正处在中原路上,还怕挣不到百万银两么?”太子凌见他心虚,开口诱惑道。
兵家头目见宋君居然不顾盟约,斥责道“宋君,我主还未应允。”
宋君闻言心中愠怒,却不动声色,含糊道“两不耽误!老先生,此事可行!”
兵家头目不敢再任由两家商谈下去,喝止道“宋君,我有良策,可胜楚师。到时候,通货何方,商贾利几,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这会儿你与虚妄做什么买卖!”
原来,宋君执意要来赴宴,兵家无法阻拦,已经给他请来能人异士,意图挫败楚国一众。这时见宋君被太子凌一顿忽悠,便要骑墙而立,赶紧寄出法宝。
宋君乐得观望,两不得罪,便假作姿态,面露难色道“先生,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太子凌知道他还不服,心存侥幸,便毫不在意,镇定自若道“有什么良策,你便说罢!最好现在涌出百个兵家来搏杀,正好我上次还未尽兴!”
除了那百多人,兵家只剩下这几个与宋君联络的还在楚宋地界,哪里去再偷来百人!但兵家经营长久,却也即刻请来了几位异能救援,妄图能撑过这次难关。
“众位,这老头目中无人,你们不妨显些手段,给他看看。不然,端的使道家猖狂无忌,别家再难出头。”兵家头目想激请来的异能出手。
“我先来吧。”一人率先起身。
这人,四五十岁,身形健壮。穿着湛蓝对襟衣裳,袖口裤腿皆绣花纹。胸口大襟为中线,更有长方形图案,上面绣了一只凤凰。
再看容貌,五官端正,颇为顺眼。
见他出列,姜奎忙站起身,尴尬介绍道“周竹,这是我师傅!”姜奎伸手指了指萧默。
萧默一愣,赶忙站起身来。
周竹一翻白眼,责问道“奎哥,我说你咋来了。这是慌不择食了么?这孩子几岁,你也肯叫师傅!”
萧默,姜奎两人都觉得尴尬,却一时不能解释明白。
周竹追问道“丹药配好了么?”
姜奎觉得羞愧,忐忑道“被我送给师娘了!她被江西鬼家伤了脸,需要用丹药祛除疤痕。”
周竹并没有预料中的脾气,只是一怔,说“好吧,你再给我炼制一副便是。”
姜奎立时得了解脱,忙答应道“三年,三年后你到萧国来取!”
周竹诧异道“你能离开??”
姜奎不似他那般超脱自如,颇为伤感,讷讷道“宝儿来过,放我自由了!”
周竹不料如此,怔了好一会儿,说“你大概是傻子!千方百计巴结我,向我学功法。结果身边便有宝藏,反而被你弄丢了!我该怎么说你!”
姜奎心里百味杂陈,气恼道“那就别说呗!我经历的,见解的,与你们族人不同!”
下面的话,姜奎说不出口了。他受儒家教化,便觉得妻子忠贞是天经地义,受不得赢宝儿移情别恋。他爱赢宝儿,看不得她对别人投怀送抱。
周竹感慨道“唉,她毕竟不同,总不能强求!奎哥,你过来,我给你点东西。”
姜奎应声靠近周竹,萧默怕生异端,赶紧跟着。
周竹也不见怪,只是说“慌什么!我与奎哥是忘年交,不会害他。你既然是师傅,接下来可得照顾好他。”
萧默羞赧地点头应允。
周竹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书封崭新,居然还有墨香。将书塞到姜奎怀里,叮嘱道“奎哥,这是我一身本事,你可保管好!你身后那两个米贼惦记好多年了,可不能给他们,听到没!不蒸馒头争口气,你别忘了当初他们如何拒你在门墙之外的!”
扬光子也颇尴尬,起身解释道“周竹,那是比试赌约,我却不会抢夺姜奎!何况,拒绝他的定是哪个小辈,我都不知道有这等事。姜奎,以后正一功法,随便你学习。”他已然知道姜奎往事,忙给萧默送上人情。
周竹也不管他认真,随口应道“不抢便好,你敢抢,小心我的手段。以后也别来烦我。我是巫族一脉,与你信仰不同,无缘交流!”
“那也不至于来为难我吧?除非作恶的,我又伤哪个巫族了?你至于跑宋国去与我为难么?”扬光子言语责问,实则并不大气。他敌不过周竹,预想周竹若真铁心站在宋国一边为难自己,也是个大麻烦。
周竹见扬光子紧张兮兮,虽觉得意,却也并无所谓。宽慰道“你坐下吧。我和奎哥说话,你偏来搅和。我只是来还兵家一个人情,以后两不相帮!”
扬光子这才安心,讪讪坐定,再不好意思看左右众人。
(纵横首发书名幻世道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