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王墨郑重其事地点头，拍着胸脯说：“当然是真心实意的，我保证！”
“嗯。”宋砚极快的提起眼皮，眺过来一抹带着笑意的目光，好像是在笑了，可是转瞬那笑容便消失不见，快似吉光片羽。
王墨：“……”
忍不住问：“所以你现在不生气了？”
宋砚呼吸一滞，语气深沉下来：“在你心里，我是那般不近人情？”
小丫头的解释，确实打动他了。
起初的确是觉得，那封信上的内容太露骨，太煽情。
可听了她解释的话语，又觉得小丫头勇气可嘉。
女孩子主动表白固然胆大包天，固然惊世骇俗，可是，她之所以这么做，一切都是因为对他的喜爱。
这样的动机，让他还怎么忍心苛责呢？
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这般炽热的爱慕。
虽然在他心里，她也是不一样的存在，可是，前路漫漫，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
“也不是啦。”
王墨的话打断了宋砚的思绪。
她笑着说：“我就是怕你会觉得这样的方式太过主动，不符合女孩子的矜持，而且你方才一直板着脸，一言不发，我以为你在生气了。”
“我没生气。”宋砚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不是在生气，只是心中有个结，尚未打开。
很想问一句，自己到底是哪里好，吸引了她的喜爱。
可是，向来以严肃高高在上的兄长姿态自居，这样的话好像又问不出口。
“没生气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王墨顿时放松了，期待地看着他，“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决定了吗？”
她希望宋砚可以松口支持琼落和许贺兰，这样她便可以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琼落。
宋砚：“……”
这个提问很难回答，想到她求的，是一份一生一世的承诺。
这样的承诺，分量太过沉重，如若他做不到，便绝不会亲口答应。
此刻他若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说不定立刻就许了诺言了。
可惜他的身份注定了，今后会经历坎坷曲折。
时间倒退半个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王墨排除在自己的人生之外。
或许他们可以做两个相隔万里的好友，平日里书信往来，互诉衷肠。
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远，他也一定会送到自己的力量。
等若干年之后，那件事平平顺顺的办成了，再也没了后顾之忧，他大概率会把她接到身边，纳入自己的羽翼。
在要做的事情做完之前，他会把王墨推得远远的。
可是现在，他却对之前的决定有了一丝不确定。
如果说之前，王墨这个丫头已经撬动了他的心，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心动，却不足以让他，改变既定的策略。
那么今日她的表白，是直接让他往日坚定的信念有了一丝裂缝。
他在心里问自己，如果这个姑娘不怕苦不怕难，死心塌地的和他在一起，他是不是可以接纳
她，告诉她自己所有的秘密，然后和她一起面对未来可能遇到的困难。
是否真的要拉王墨下水？
他不确定了。
可是，旁边就是王墨期待的视线。
他不打算拒绝，却也无法立刻答应下来，只是抿了抿唇，状似高冷地说：“容我再想想。”
说话的时候，他侧眸打量着王墨。
皮肤白皙，眼神水灵，花一样的年纪，一颦一笑都是顾盼生姿。
若是第一次见，一定会以为这是个天真纯洁的少女。
她把锋利的一面都压在了个性深处。
可是相处久了就知道，她并不是头脑简单空有皮囊的花瓶，也并不是不学无术的庸才，更不是薄情寡义的投机分子。
她身上的优点多得数不过来，他慢慢了解她的同时，好像自己也着迷进去了。
“这还要想啊？”王墨扁了扁嘴。
失望的不得了。
方才瞧着宋砚一副动容的样子，以为他绝对会答应了，没想到临到头了却又犹豫。
宋砚看她鼓起腮帮子的样子，摇头失笑，“别耍性子，这件事，不是小事，我若给出承诺，就必须说到做到。”
“哦。”王墨长长的叹气，“好吧，不勉强你这么快作出决定，总而言之，在决定之前你不会反对就是了吧？”
宋砚莫名地愣了。
反对什么？她追求他吗？
虽然似乎并不讨厌，可到底太过惊世骇俗，哪有女追男的道理。
他板起脸，一本正经地道：“以后我会对你好些的，你不用担
心我会冷落你。”
话说的十分含蓄，他想王墨应该懂他的意思。
王墨听的莫名其妙的，但又一想，宋砚应该是怕她担心因为这件事他迁怒自己，所以给了个承诺。
这才应了一声，然后她四下看看，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浸了水光，一副困顿的样子。
站起身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好好考虑，尽早做决定哦，既然这件事暂时搞定了，那我先走了，我要去午休片刻。”
今日正好来大姨妈，整个人犯困，需要午休一会儿才能打起精神。
她也不等宋砚再说什么，挥挥手就洒脱的走了。
宋砚表情一僵。
说实话，他有点震惊，他以为王墨会留下来，使出各种小手段令他表态。
而且他也做好了准备，和她斗智斗勇。
可现在，搅乱了他的心，就这样轻飘飘走了？
还是因为他没有给出承诺，生气了？
宋砚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揣测了好半天，突然，他闪电般意识到什么。
仔细回忆，一个月前的同一天，似乎正好是她的特殊时期。
那天娘刚好向他提起，他便记下了。
那次她连着几天不舒服，常说手脚冰凉，走到哪里都捧着一杯热茶。
现在回想，方才王墨坐在这里时好像有些坐立不安，脸色比平日苍白，难不成是小腹疼了？
是了，大概率是身体不舒服了。
他微拧眉头，放下书本，站起身，从置物架的匣子里取出银票，大步离开。
直奔城里的
药铺，购买了调理妇科的药。
对他来说，方才既然给她承诺以后要加倍对她好，那么便要践行。
从药铺离开，想到王墨的及笄礼，他又转了个方向，往珠宝铺子走去。
他本就长得俊美无双，就算穿着朴素，身上自带贵气。
一进门，伙计便热情的上前招呼。
“客官，您要买点什么？”
“女孩子用的首饰，不拘珠钗、耳坠或是项链手镯，带我去看最新的样式。”
“好嘞，请您抬步跟着小的上二楼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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