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王会放过她?呵呵,才怪。
宋芷瑶将前世听到的相关传闻快速过了一遍。
突然问道:“那燕春楼是谁的产业?”
前世如果不是宏王,那燕春楼幕后老板的几率就非常大了。
她自然也不会傻到认为燕春楼没有后台。
流奕辰一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宋芷瑶挑眉:“我只是觉得,布防图是谁都想得到的东西,阿桑公主手里若是真的有布防图,即便没有宏王,燕春楼的主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布防图这种东西,皇子拿到,和旁人拿到,换取的利益不一样。”
“但不否认,能得到的好处实在太多了。”
“这事儿是宏王捡了便宜。”
不过,这事儿怎么想都有些不爽呢?
这样天大的好事儿原本跟宏王没太大关系。
因为她,却让宏王捡了个大便宜。
有点胸闷。
宋芷瑶觉得,宏王有时候的运气真的很逆天。
明明宏王因为打她的主意离开京城,以至于暂时不能回,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损失呢!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这人得到的好处完全足以弥补任何损失还搓搓有余。
她间接促成了此事,相当不舒服。
不行,她得好好琢磨琢磨,尽量将宏王得到的“好处”减少到最低才行。
不然,她咽不下这口气,容易寝食难安。
流奕辰若有所思:“桃源县的利益非常大,就连我,也一直很重视桃源楼的收益。”
“所以,之前我大概了解过桃源县的情况,因为不冲突,倒是没有仔细调查。”
“燕春楼的话,我如果没记错,应该是端王。”
“要是需要确认的话,我让人查一下。”
“端王?”宋芷瑶错愕:“流芷攸的父王?”
一旦有了提示,她就能将前世的很多事情联系起来。
端王吗?倒是极有可能。
因为……可以假设端王得到了布防图,第一时间插手任家军,确实有那能力。
现在的端王表面上看起来碌碌无为,实际上也在暗中布局。
若是因为他给了任家军好处,任家军依旧选择中立,依旧不支持他心怀怨恨,转身就对任家军出手也合情合理。
毕竟,旁人只是帮凶,谁也不知道任家军会有狼国布防图,除了曾经拥有过的人。
流奕辰点头:“端王这个人其实不简单,你当父皇不忌惮他吗?一直很忌惮。”
“可是这么多年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居然没有找到丝毫破绽,父皇……没有下手的机会。”
“照你这么说,布防图与其在端王手里,还不如让宏王得到。”
“端王经营这么多年,基础可比宏王牢固得多,利用布防图获取的利益只会更加恐怖。”
两其相害取其轻,正常人都会这么选择。
宋芷瑶咳了一声,连忙说道:“殿下,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为什么布防图一定要落到别人手里?殿下就一点不心动吗?”
流奕辰一愣,下意识的说道:“我拿来做什么?”
随即反应过来:“哦,落到我手里,只要我没坏心思,这个布防图有跟没有差不多倒是真的。”
“这么一想,确实比落到别人手里强。”
“不过,要从宏王嘴里夺食,只拿战利品,不出面跟阿桑公主交易,只怕很难啊!”
宋芷瑶咪了眯眼:“事在人为。”
“其实我们还有时间,只要能让阿桑公主认为,一旦宏王发现她的价值,必定不会放她离开,并且,还不会让她嫁给其他人。”
“这两人之间的信任其实很容易瓦解。”
“阿桑公主若是得不到自由,自然不会将布防图交给宏王,她可不傻。”
流奕辰挑眉:“挑拨?”
宋芷瑶轻笑:“这两人自信又自负,这件事情不难。”
流奕辰笑了:“你对我倒是有信心。”
宋芷瑶眉开眼笑,大名鼎鼎的睿王战神,轰动全天下的人物,大大小小的战役胜利了无数,若是连这点挑拨离间都玩不好就成笑话了。
两人聊了一阵,对这件事情也没有议论出结果。
见天色不早了各自回房休息。
宋芷瑶从一个人独处就开始回忆前世的细节,不管是真实的还是八卦,都有参考价值。
当然,她知道的八卦明显多于真实,从某些传闻中分析,或许还能抓住一些细节。
宋芷瑶忍不住将重点一一写出来。
把端王和燕春楼连在一起,能回忆起更多相关事情。
沐浴的时候想得极为认真,等水冷了才惊觉,连忙起身记录下来,将整张纸写得满满的。
很有成就感的看着捋出来的关系,宋芷瑶满意的点了点头,推测出来事情的大概。
简单说来就是,前世的阿桑公主利用布防图跟端王达成了交易,成功金蝉脱壳。
端王从中捞了不少好处,为了皇位,还特意制造了一起历史无法磨灭的大事件——固阳之变。
在谷阳镇这么个地方,意图杀尽老皇帝所有儿子,然后自己上位。
当然,没成功而已。
借着此事,又将老皇帝气一遭,肯定少活了几个月。
然而,端王府从此开始败落,全靠流芷攸和功成名就的黎一翰撑着。
然后就是魏清利用公主之死刮了大瑞一层皮,最终成功离开。
“魏清?”宋芷瑶眯了眯眼:“哎,之前忘了问殿下,这魏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宏王那么忌惮?”
思索中,宋芷瑶在魏清的名字上点了点头。
突然想起前世还有一个传闻,就是狼国使团回去的路上,有重要大臣死得不明不白。
死的地方也相当微妙,在狼国和大瑞的边境交界处。
因为任家军近在咫尺的看着,狼国使团不敢再回大瑞找麻烦,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不过,该得的好处没有少,只是被人当笑话传得津津乐道。
仿佛这样,就能缓解狼国在大瑞捜刮好处所带来的愤慨一样,越传越夸张,将那位大臣的死状说得非常
惨烈。
抛开其他不谈,这个死的大臣是谁?
“是魏清?”宋芷瑶挑眉,觉得可能性非常大。
按照宏王对魏清的警惕,这样的人若是回到狼国,没有道理在之后跟大瑞的交锋中无声无息。
毕竟,睿王带着兵将狼国打得七零八落,却没有丝毫这人出现过的消息。
这样的人,应该很不容易对付。
宋芷瑶嗤笑一声:“所以,是阿桑公主的报复吗?这么快?”
“那她到底知不知道杀了魏清,实际上加速了狼国的亡国?”
宋芷瑶觉得一切因果都很有意思,做的人永远不知道今天的一个决定到底能制造多恐怖的后果。
看够了,宋芷瑶打了个哈欠,将关系图一收,眼睛瞄到流芷攸和端王之间的那个问号,不明意味的笑了
笑。
整件事情除了不想让宏王得到太多的好处以外,刚知道跟端王有关,她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对付流芷攸的好机会。
不推波助澜,可不是她的风格。
问号代表着,她仿佛记得有人说过,端王和流芷攸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紧张,她得问问流奕辰,到底紧张成什么样……
折纸,递到烛火之上,看着它燃尽。
宋芷瑶眼神瞬间朦胧,打了个哈欠,将烛火吹灭,摸索着上床,沾枕头就睡。
第二日,宋芷瑶睁开眼还有些懵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起身开窗,看天色已经日上三竿。
穿好外衣出门,宋芷瑶看见流奕辰优哉游哉的坐在院子石桌前……嗯,喝茶?
“殿下,这么晚了,你怎么没有叫我?”
“而且,你不会一早就在这喝茶了吧,不用吃饭的吗?”
流奕辰秒懂,放下手中还带着墨香的书:“我让人准备了早饭,歇一下你尽管吃。”
宋芷瑶:“……”
突然感觉自己好不务正业,只知道吃的样子。
揉了揉肚子,宋芷瑶放弃了挣扎,喂饱肚子才是天大的事,其他都不重要。
自从认真习武开始,这饭量是越来越大了。
前世可一点感觉都没有。
难道这就是有意和无意的区别?
“殿下,你让人看着那两人没有?”
流奕辰挑眉:“有的,你放心。”
宋芷瑶一脸好奇:“那他们有什么动静吗?”
流奕辰:“出乎我的意料,那两个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迫不及待。”
“早早就约好今天中午要详谈。”
“只可惜,他们没有选择桃源楼,大白天的想要偷听可不容易。”
宋芷瑶点头:“倒也不意外,昨晚上我们差点被发现,以宏王的谨慎,就算没发现殿下跟桃源楼有关系,也会下意识的回避这里。”
流奕辰表情微酸,可经过昨日宋芷瑶当面打宏王脸的事件,他倒是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
“既然如此,我们只能等他们的下一步动作了。”
“总不能在这里等吧?”
“你想做什么?”
宋芷瑶挑眉:“难得来这里就做个真正的游客吧!”
流奕辰欣然。
等宋芷瑶吃好吃舒服,两人就一起出门了。
为了尽可能的掩藏行踪,流奕辰还特意准备了一辆马车。
桃源县的街道,白曰有不同的热闹,许多卖艺杂耍的圈了地盘各自精彩。
宋芷瑶坐在马车上悄然看了一路,满足了兴趣才意犹未尽的说道:“殿下,我们要去桃源居吗?”
来到桃源县,就不能不提读书人的圣地,前朝的前朝出了一位诗圣,活着的时候就闻名天下,作诗一绝,留下了许多名篇绝句,晚年正好就隐居在桃源县的某一座山上。
因为诗圣终身未娶,并没有后人,但是身前培养了不少弟子。
有人功臣名就之后,就回来替诗圣修了坟,顺便也修了修老宅。
等桃源县真正成为桃花之乡闻名天下,诗圣的故居就成了许多读书人的朝圣之地,经常被人拜祭,还会留下自己的大作。
最初只是祭奠诗圣的一种情怀,时间一长,倒是多了一丝文人比拼的意识。
渐渐的,整座山都成了桃源县的热门参观之地。
官府见此,就将诗圣摇摇欲坠的故居修复,甚至还扩建了一些,并且准备了很多白墙,以供越来越多的读书人作诗。
最开始还能供应,可读书人越来越多,做出来的诗能够上白墙就成了一种荣誉。
至少,不是随便一首打油诗就能上墙了,有不少知名人士一同审核,得到半数以上的通过牌子才能将自己的诗写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