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奕辰挑眉,似乎不甚在意:“药王谷的师叔也这么说过。”
“我第一次实力大增长是在十六岁那年,也就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体内竟然有不该存在的东西。”
“因此,我找过师父。”
“师父找了很多同门帮我看这毒,所有人的结论跟你都大同小异。”
“这些年药王谷一直在为我体内的毒做研究,可惜,因为它从来没有发作过,即便是药王谷的神医也束手无策。”
宋芷瑶皱眉:“不应该啊,既然有人能够顺利将毒种在殿下的身体里,那就总有发作的一天,否则,意义何在?”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从来没有发作过,诱因到底是什么?”
“还是说,要诱发这毒必须经过人为吗?”
流奕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可什么线索都没有,也无从查起。”
宋芷瑶盯着他:“殿下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中毒的吗?”
“或者说殿下其实已经想到了或者猜到了大概,只是不愿意去想具体细节?”
流奕辰眼神一闪,温和的气质多了一丝冰冷阴霾,桃花眸色不自觉的闪过一抹哀伤。
见状,宋芷瑶脑子里劈过一道闪电,看流奕辰的样子,莫非这件事情跟宸淑妃,燕王,或者陈家等人会有一定关系?
想到流奕辰为燕王做的那些事情,宋芷瑶莫名觉得好惨一王爷。
重要的是这种毒,她也一筹莫展。
流奕辰突然伸手,将宋芷瑶拉进怀里,狠狠抱着她,不让她看他的神色变化。
“你说你一个女人干嘛那么聪明?”
感觉宋芷瑶在挣扎,流奕辰双臂收紧:“让我抱一会儿。”
或许是他话语太伤感,宋芷瑶安静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流奕辰眼神深如墨,沉如寒冰,开口却有一丝委屈:“你知道我刚知道自己中毒的时候有多惊讶恐惧吗?我一直以为,或许我活不了多久了。”
“可现在,这毒就是如鲠在喉的刺,悬在头上的刀,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所以,你也没办法对吗?
闻言,宋芷瑶忍不住有些愧疚,还有浓浓的担心:“是我学艺不精,我一定会好好琢磨……只要是人研究出来的毒,定然会有办法。”
“若是天生地养的就更好了,万物相生相克,方圆范围定然有解药。”
安慰着,宋芷瑶猛然发现不对劲。
这人抱着她,越抱越紧不说,还用下巴蹭她肩膀,若有若无的呼吸吹佛过耳朵,暖昧得让她起鸡皮疙
瘩。
陡然用力挣扎开,宋芷瑶坐正后果然看见流奕辰一脸偷腥的笑意,虽然笑的很好看,可改变不了占她便宜的事实。
宋芷瑶双眸冒火:“你在骗我,故意博取同情啊?”
“亏我还那么担心你。”
流奕辰嘴角弧度更大:“没有,苍天在上,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都绝对属实,没有半点虚假,更加不可能骗你。”
刚开始的确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伤感,后知后觉做了什么,心下顿时一阵窃喜。
难得的机会,自然要好好享受软玉在怀的美妙触感。
可惜,宋芷瑶太精明了,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就反应了过来。
宋芷瑶脸黑,流奕辰以为她不信,立刻补充解释。
“是真的,我那时候才十六岁,刚刚出宫建府没多久,以为终于能自由,随心所欲的做自己的事情,突然晴天一个霹雳,告诉我随时都可能毒发身亡,整个人真不好了。”
“尤其之后,我师父,药王谷的师叔长辈们都没有办法,我真以为我快死了,直接颓了好久。”
宋芷瑶咬牙切齿:“然后呢?”
怕她真的生气,流奕辰说得着急:“然后就是过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没有,这把刀依旧悬在那里,可我已经习惯了。”
宋芷瑶皱眉:“所以呢,你猜测你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刻意回避了猜测跟谁有关,是她给他留脸了,不想直接戳他的伤疤。
流奕辰皱眉:“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十岁的时候,那一年很混乱,发生了很多事情。”
“那一年死了很多人,包括溪华的父母。”
“我觉得我中毒跟很多事情都脱不了关系。”
“具体怎么中招的我真不清楚,十岁的我就算再有城府,也比不上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妖怪。”
宋芷瑶皱眉,那这个就复杂了,她又不知道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而且就算现在去了解也只是流传下来的表面。
事情的真相肯定藏得很深。
“你这毒非常的特殊,在你的体内潜伏了很多年你才发现。”
“那时候你的实力提升了无数档,那毒也随着你的实力远超初始状态。
按照现在的情况估计,这毒跟你的内劲已经共为一体,真要解除,很可能你的功夫也废了,会直接变
成一个普通人。”
流奕辰挑眉,无比洒脱:“那就算了,我若是成了普通人,照样活不了多久就会死在各种各样的刺杀算计中。”
“与其死的那么难看,还不如选择一个好看点的方式。”
“而且,就像你说的,这人给我下毒,必定有目的,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他到底要干什么?而且什么时候才会发作?”
宋芷瑶有些无力,流奕辰越不在意,她越觉得难受。
虽然她平时过得很谦虚,可她自以为医术还算水准之上,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她无能为力的东西。
“这么说,你不碰王府的女人,莫非……”
流奕辰惊讶:“你怎么猜到的?虽然不是全部的因素,至少也占一半。”
“药王谷的神医们怕女人是毒发的诱因,所以一致让我最好能保持童子之身到弱冠之年。”
“他们说,童子之身,有利于祛毒,谁也没有想到都这么多年了还毫无头绪。”
“不过这种说法,过了二十,似乎用处不大,所以,以二十岁作为分界线。”
宋芷瑶眨了眨眼,抿唇:“直觉,那殿下去年不是已经加冠?”
流奕辰不以为然:“或许是在暗处看得太多,我突然对她们没什么兴趣了。”
也幸好是这样,否则,他现在哪有脸让宋芷瑶留下来?
所以,这是他们俩注定的缘分。
完全不知道流奕辰在得意什么,宋芷瑶若有所思,等秋蓝端了热腾腾的饭菜过来,才突然醒悟。
“不对啊,这么大的秘密,殿下就这么告诉我了?”
“除了看我对这毒有没有办法之外,应该还有别的意思吧!”
流奕辰笑得妖冶:“我们俩之间交换的秘密似乎也不少吧,很多事情都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啊!”
挑眉:“你觉得还有什么意思?”
宋芷瑶端起碗,拿起筷子:“殿下是不是在提醒我,不要在皇上面前显露太多的医术?”
流奕辰欣慰:“太医院有天下最好的医者,多你一个不多。”
“今天父皇提出要召见你的时候,宏王还自以为隐蔽的替你说了两句,父皇一定会起疑,你的任务是保自己。”
这种时候,还不忘踩宏王一脚。
宋芷瑶嘴角微勾:“难道殿下没有想通过我确实的查看一下皇上的身体究竟如何吗?”
“毕竟,不管我医术如何,顶着溪华郡主医女的称号,皇上会让我给他把脉的几率很大。”
“若是从头到尾没有提过,只怕皇上的身体,比任何人以为的还要糟糕,才不敢让我把脉。”
“说真的,殿下完全可以直说,我必然会记在心底。”
流奕辰似笑非笑:“我不否认有这个想法,我一直怀疑父皇的身体不像我们看见的那么好。”
“还记得我放在陈家卧底的那丫头吗?她带回来的消息提到了遗诏。”
“这让我更加肯定了这点。”
“父皇在位,今年是第三十四年了,这么多儿子出生长大,不是没人提及过立储之事,可父皇从来没松过口。”
“以父皇的性格,如果不是真到了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这样留后路,又怎么会暗中已经写好遗诏?”
“何况,我一来真关心你,我知道你胸有沟壑,溪华说父皇召见你的时候,你似乎一点不惊讶,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宋芷瑶挑眉:“涉及到溪华郡主,皇上召见是迟早的事情,除非我在那之前离开京城。”
虽然知道宋芷瑶说的只是假设,可流奕辰还是多了一抹后怕。
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不会离开的对不对?
宋芷瑶瞥了他一眼:“废话,这都什么时候了,就算现在离开,那也是抗旨的一种。”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又怎么会离开?
何况,她还有很多疑惑需要皇帝替她解开呢!
流奕辰暗中松了口气,笑了笑:“父皇是一国之君,大事上必须睿智,可小事上最是任性,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加警偈一些。”
“二来,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父亲那件事情,父皇并不知情,相反……事情发生之后,他非常的惊讶。”
“还派当时的飞龙卫指挥使连夜彻查过,发现事情好像有些复杂才作罢,反正,虹国的战神出事,对大瑞王朝是最得利的。”
“为此,我父皇还特意祭天祭祖,感谢他们保佑有人帮大瑞去掉这个劲敌。”
“但是,我父皇暗中也警惕着能将巫家军灭掉的势力,这人明显足智多谋,就怕他会调转枪头以同样的方式对付大瑞。”
宋芷瑶偏头,挑眉说道:“你是担心我问一些不该问的事情,暴露了身份?”
流奕辰看着她,缓缓说道:“你问了,必定会暴露。”
“谁都不知道当时针对巫家的人是什么想法,万一知道你的存在,再兴风作浪对付你怎么办?”
“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当年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人又会因此陷入泥潭。”
宋芷瑶深深的看流奕辰一眼:“为了说服我,殿下还真是下了功夫的。”
最后一个理由让她无法拒绝。
“我是担心你不管不顾,时机未到,其实……你做你的郡主医女贵人就成了。”
“多说多错。”
流奕辰语重心长,为了叮嘱面前的人,感觉自己快变成了话唠。
宋芷瑶失笑:“殿下,你上辈子是不是属唐僧的?”
“你刚刚不是还夸我聪明吗?”
“第一次见面,还是能一句话主宰身死的皇上,我得有多想不开,才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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