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那些蛮兵,一个个高声嚎叫着,挥舞着利刃和斧头。他们丢着石头,向着路障那边投掷。
流奕辰看着那副架势,再也忍不住了。“弟兄们上!”那些士兵们凶悍地冲上去,和蛮兵展开肉搏。
鲜血喷溅着整个山坡,流奕辰心里万般焦急。“若是老郡王真在那里,只怕那火,也把人烧死了。”
正当他着急的时候,远处一个身影,滚下了一旁的山坡,消失了。“真的好像老郡王的样子。”
流奕辰赶着马往那边去,却没找到老郡王。忽然,啪的一声,战马的前腿折了,往下猛地跪去。
他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感到重心失衡,直往下摔。一个蛮兵看着他那样子,举起利斧,一把劈去。
流奕辰躲着那斧刃,身体在那藤草间滚动。那利斧,一把摁住了他的衣袖,猛地又往下去。
那股冰凉的杀气,弥漫在流奕辰全身,他的心脏砰砰的跳着,身子想动,然而却又动不了。
那边又一个蛮兵,啊啊的大吼着,端着一把尖锐的长矛,身子一弯,使劲的朝着流奕辰胸前刺去。
“吾命休矣!”正当这千钧一发之时,宋芷瑶忽然从后面出现,一甩马鞭,打掉了那蛮兵的斧头。
那蛮兵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上就流出了一道深深鲜红的血痕,宋芷瑶伸出手,急迫的拉着流奕辰。
他一把用力的上去,两人骑着马,那两个蛮兵,刚要往上去,马蹄飞跃,二人瞬间就被踩成肉泥。
这时候,士兵们已经杀死了山坡上的敌人,只剩下那山门处,几个敌兵,推着滚木擂石,往下砸去。
流奕辰伸出手指着他们,高声喊道。“你们几个小子,现在已经被包围了,奈何要困兽犹斗!”
那几个士兵,却是哈哈大笑。“你们这算什么东西?我们凌王,现在化了真龙,就取了你们脑袋。”
流奕辰看着他们如此猖狂的样子,接着大声喊道。“老凌王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从实招来!”
后面的士兵们,紧张的望着那边,生怕冷箭飞来。“那老狗东西,早被我们除掉,扒了皮吃肉!”
听着他们这样放肆的话,流奕辰不禁又急又气。“把他们杀掉,一个不留!”箭头飞快地往一边射。
那些敌兵,又纠缠在那里许久。不一会儿,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弟兄们,快点往上去。”
他们走进去的时候,那房子已经烧得只剩骨架。流奕辰捂着自己的鼻子,小心翼翼的在废墟里搜寻。
“要是早把老王爷接过来就好了,我早该想到的。”里面有几具佝偻的骨架,挂着黑乎乎的碳。
他转到后面,发现一个银罐子,里面似乎有一张纸条。伸着手,拿出了纸条,看着上面写着一行字。
“教子无方,不得不逃,遗笑大方。”很明显,这是老郡王的笔迹,莫非他,成功的逃了出去?
流奕辰思考了一会儿,沉吟道。“兴许还有一丝希望,我叫上瑶儿,两个人一起,去搜寻一番。”
他们很快,就在四周的小镇里寻找,一连找了好几个时辰,眼看天色都要黑了,也没看到一个相似的。
流奕辰无奈的叹息着。“瑶儿,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要是能找到老郡王,我们就马上可以动手。”
宋芷瑶也在一边笑。“相公,好事多磨,若是不折腾这一回,兴许还会有别的事儿,不用担心。”
两个人肚子饿了,坐到一旁的茶摊,点了些点心和茶水。两人坐定,流奕辰对宋芷瑶微笑道。
“真没想到你能来,竟然还骑的是,任将军的战马,只是这样一般,回去他,必然向我抱怨你。”
宋芷瑶看着他那样子,擦了擦自己红晕的小脸蛋,吃吃笑道。“若是没有奴家,刚才早就出事了。”
流奕辰伸着手拍着她的脸庞,两个人粘在一起。“好啦!快吃饭吧!吃完了,我们还得再去找他。”
这时,镇上的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慌的逃散。就连那茶摊小二,也顾不上这二人,瞬间溜走。
宋芷瑶看着他们那样,心里感到不祥。“相公,这地方的人明显就不对劲,我们还是回军帐吧。”
忽然,一队敌兵,包围住了那村镇。为首的正是凌王。“把那条老狗抓出来,给本王看看!”
两人看着远处,知道大祸临头。流奕辰一把抱住了宋芷瑶,飞快地跑去,后面几个敌兵,紧随不舍。
那些躲藏的百姓,也一个个被抓了出来。那些敌兵,疯狂的抢劫和屠杀,无耻的,糟蹋着妇女。
流奕辰拉着宋芷瑶,一连跑了许久,累的他们两个不行。后面的士兵,也被他们从拐角处甩开。
眼看着夜已经深了,宋芷瑶抱着流奕辰。“相公,我们必须找个地方,躲过这一劫,去哪里呢?”
望着远处,整个小镇,已经都被凌王的叛军包围。周围也是很开阔,除了蓬乱的杂草,没有可隐藏之地。
流奕辰望着四周许久,发现一旁,有一口水井。“也只能躲到这里去,他们也不至于来搜查这里。”
宋芷瑶感觉到那边很是危险,只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两人身子一沉,就进入到了那水井中。
那口水井已经干枯,过了许久才沉到底。两人刚到下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踩到我了。”
宋芷瑶回过头去一看,竟然是老郡王。他穿着一身破衣烂衫,脸上满是伤疤和烟火,无奈的望着他们。
流奕辰跪在地下,恭敬的说道。“老郡王,后辈来晚了,再坚持一会儿,我们自然就能出去。”
老郡王也认出了两人,苦笑道。“我养的那个无赖孽子,竟然来谋害自己的父亲,还好老天不绝我。”
他们三人在井底,苦苦地等待了许久。直到第二天清晨,听到外面的声音已经寂静,才爬上了井口。
宋芷瑶望着那边,村镇被烧成了一片废墟,一边许多尸体。他们的死相,都很是凄惨恐怖。
“太可怕了。”宋芷瑶想到凌王,做出如此残忍的暴行,心里就直颤。“我们还是快往那边走吧。”
他们两人搀扶着老郡王,一路往回去。到了一处路口,看到前面,有几个敌兵,拴着两条狗。
他们三人刚要往后退,那几条恶狗,就汪汪地吠叫。几个敌兵,转过头去,凶悍的看着三人。
“快跑!”流奕辰高声喊道,手里面抽出了锋锐的宝剑,掩护着老郡王和宋芷瑶,几条恶犬,瞬间扑上来。
“看招!”一条狗刚咬着他的衣袖,流奕辰舞着利剑,猛的向后一砍,呼哧一声,喷出一身狗血。
那几个敌兵看着他们,笑道。“没想到你们几个过路的,还有点功夫,这样吧,交出银子来,就留你们一命。”
宋芷瑶看着那些士兵的态度,似乎只把他们当成了普通的过路客,便掏出自己头上的金簪子,恭敬的说道。
“各位大爷,俺们不过是逃难的,饶我们一命。”敌兵一把抢过了簪子,微笑的点了点头。
看着那几个敌兵,不再攻击自己,反而拉住了那几条狗。流奕辰也微笑着一拜。“是小人失礼了。”
他手里攥着宝剑,和那些敌人,保持着一定距离。流奕辰看到,后面几个敌兵,似乎从山洞里,拉着东西。
那些沉重的东西,好像是纸张。“这里会不会,是又一个藏账本的地方?”过了许久,他们才回到住所。
任旺这一天,都在四处寻找他们。看到几人竟然回来了,兴奋不已。“皇兄大人,小的终于等到了。”
流奕辰看着他那样子,和蔼的微笑道。“我还得向你道歉呢,瑶儿抢走了你的马,怪对不住的。”
看着他们三人,都平安回来,任旺说道。“小的也是担心她,只是没事,自然就比什么都好。”
流奕辰把老郡王,安排在了自己的隔壁。四周把守严密。“前辈,那孽子,做恶的日子到头了。”
听着流奕辰的话,老郡王额头上的皱纹,叠得一层层。他的喉咙抽动了一下,哽咽道。“虎毒不食子,只是我,也没办法了。”
老郡王的心里,承受着无边无际的尖锐痛苦。他心里,即使是被刺杀,隐约还是放不下那儿子。
流奕辰自然也明白他的想法。“为了江山社稷,先辈也只能大义灭亲,便是他,也就是这个命。”
听着流奕辰的话,老郡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不要想那么多了,朝廷的事,老朽岂敢阻挡。”
看着他这样,流奕辰也是无奈,拿出丝绸手帕,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过了许久,老郡王睡熟了。
流奕辰把他安顿下来,盖上了几层温暖的丝绸被。“不论怎么说,还是先回去,看看瑶儿。”
宋芷瑶一个人呆在那里,月光照在她身上,斜斜的投射出影子。她只是望着前方,也没有说话。
看到这样子,流奕辰绕到后面去,悄悄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瑶儿,早点休息,折腾这么长时候,也累了。”
她轻轻地转过身,淡淡地望着流奕辰。“相公,何必如此?这件事情,就没有一个更好的方法吗?”
流奕辰看着她那般不解的脸,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那温柔的小手,轻柔的抚.爱着流奕辰的耳朵。
“相公,这般暴乱,必然生灵涂炭。”她又接着咳嗽一声。“若是能让他们溃散,也是积德的事儿。”
听着宋芷瑶的话,流奕辰心里,也理解了她的意思。“若是让皇上,降诏书来,那些县令,不敢强抗。”
于是,流奕辰就提笔,写了一封书信。想了想,又改动几字。“让圣上亲授,也显不妥,还是。”
他沉吟许久,把那封书信,又轻巧的合上。“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也不必在乎这一会儿。”
两人整理好了床铺,正要睡下。这时候,外面的大门,咚咚的敲响。原来,正是那主簿,一脸凝重的看着流奕辰。
“大人,小的实在对不住,我知道那三个藏账本的位置,只是小人有私心,想多换些银两出来。”
流奕辰看着他那样子,也释怀的笑了。“兄弟,有什么好担心的,跟着我,早点解决那叛逆。”
主簿坐了下来,说话十分爽快。“那三个位置,一处在山洞,另一处在隔壁县城的军马场,最后一处沉在水中。”
宋芷瑶听着他的话,笑道。“那山洞,今天早晨我们还路过,不少私兵,还在那里搬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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