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已经在曦苑心里埋藏很久了。
忆起从前种种，晏子毓无论从言行举止，都与常人不同。那个恢复迅速的伤口，总在危机时刻出现在她身边，过低的体温，敏捷的身手……
“我不是妖怪，也不能算你们人间的凡人。我父亲是鹿灵，母亲是人。讲道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算是什么。”晏子毓从曦苑身边走开，尽量减少自己给她的压力。“但我从未害过人，这点你不用害怕。”
“上午格豪酒店的那个妖怪，它是寻我来的。那它为什么要害我？”曦苑问。
晏子毓眉间闪过一丝哀伤和慌乱，“对不起，是因为我……我不应该与你走得太近，让你成了牵制我的目标，陷入了莫名的危险之中。”
曦苑想起了他们的相遇，晏子毓对于身边所有人的冷漠，原先她觉得可能是因为他傲慢自大，现在想来也是身不由己……
“方才那妖物向你要什么东西，你为何不给它……你顺着它的心意，给它想要的物件，夏玉便不会变成孤魂游鬼。”曦苑耸下肩膀，浑身散发颓气，静静地吐出一句话，却刺疼了晏子毓。
“对不起，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是我狂妄自大，太贪心……”晏子毓只能道歉，心里想着以为自己既能护住曦苑她们，又能护住名单册子，最后顾此失彼……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呢？晏子毓，你为什么带给我们这些无妄之灾”如果说方才曦苑口中的话对于晏子毓只是刺痛，现在这句断言，才是将他的心撕扯得支离破碎。
“今天是夏玉和我哥哥的大婚之日啊，你看看，现在又算是什么，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曦苑蹒跚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指着晏子毓，愤怒和悲伤在心里搅得天翻地覆，怕是下一秒也会跟着夏玉般晕厥过去。
“……你愿意恨我便很我，但是现在你先冷静一下。”晏子毓走近曦苑，想安抚她情绪，曦苑的胳膊在空中毫无章法地乱挥，拒绝他的接近，晏子毓身上挨了不少疼。
“别碰我！别假惺惺了！”曦苑越退越靠近于屋中间的那台八仙桌，桌上明晃晃摆了一盘水果和小刀。晏子毓怕她晕头气极拿刀伤到自己，只能一把抱住她往旁边的塌上去。
曦苑在他怀中拳打脚踢，像个无理取闹，不通人情驯化的小兽，晏子毓把拳头脚丫全收了下来，没有躲开，这些就是他改的。
“晏先生！”小和尚在隔壁的厢房听见了这边的动静，赶紧过来查看，敲着门询问道。
“没事！”晏子毓厉声呵斥，小和尚收回手，一步三回头地继续回隔壁房间去照顾阿英。
好大一会，曦苑才慢慢冷静下来，晏子毓手上的劲道一松，怀中人忽然又激动了起来。
“晏子毓你是神仙！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你帮夏玉恢复正常的，我求你了！”说着，曦苑便猛地要朝他跪下。
“你别这样，这件事情就算是如来佛祖来了都没办法，每个人的魂魄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替换，没了便是……没了……”如若硬要将他人的魂魄占为己用，两个不同属性的魂魄混杂在一起，为了占据当下的身体互不退让，那会引起整个人的灵魂错乱，最终变成疯癫痴人。
“小姐……”一个羸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夏玉已经转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