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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沙的投诚让老十对这场战役有了第一步规划,拉着十四研究了大半宿,兄弟俩抽空还制定了套话的计划,最好能掀开和阗所有的老底。

    这小子瞧着人畜无害,但心思之深,肯定在十四之上。摸清底细之前,老十并不想轻下定论,更不可能无条件地相信他。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一大早老十还在跟周公下棋呢,小六子便将他从床上拖了起来:太子爷您别睡了,和阗王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老十一个激灵,浆糊般的脑子霎时恢复了清明。

    小六子对此早已见惯不怪,面无表情地道:就是字面意思,岳将军查探过,不光和阗王,便是他昨儿带业的侍卫也一并消息了。要不是火头兵懒怠,客厅招待的酒桌还未撤下,属下差点就以为这是场梦了。

    老十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是丽珠生了孩子就不漂亮了吗?你居然还梦上小白脸了?

    哎哟太子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传到丽珠耳里,属下可就甭想活了。

    哼,他走的时候可有说什么?

    没有,悄无声息就走了。

    倒是谨慎得很,也罢,他身份敏感,在这儿的确不好久呆。如今各处的军队都集中在这儿,他可没法保证里头有没有漠西的探子,老十利落地下床穿衣:十四弟起了没?

    小六子摇头。

    老十翻了个白眼,臭小子,在军营里也改不了这嗜睡的臭毛病。

    伤药中加了助眠的成份,殊雅这一觉睡得格外深沉,醒来时盯着朴素的帐幔,竟觉恍若隔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昏迷之前坠了马。

    她猛地坐起身子,左小腿立时传来了撕裂般的痛感。

    嘶。这也太疼了,她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发现小腿已经做了固定,所以这是被救了么?

    还未想明白,帐幔便一下被拉开了,圆脸的小姑娘哇了一声:姑娘你可真能睡啊,饿了不?想吃点啥?

    殊雅一愣:你哪位?

    忘介绍了,我叫阿棉,是这家客栈的小老板,你两个叔叔花了一两银子雇我给你守夜呢。

    两个叔叔?殊雅心头一松:是姓周吗?

    阿棉两手一摊:这我可不知道。

    那你能告诉我他们在哪儿吗?

    告诉你也没用啊,你又不能走,要不这样,你点个五钱银子的饭菜,我去帮你叫人如何?别看我们客栈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阿布可能干了,各种地方的特色菜都能来,保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不如何,这找的什么人啊?

    殊雅表情僵了一瞬,周二叔便罢了,周叔肯定不可能这么不靠谱。

    她在身上摸了摸,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从头到尾换完了。阿棉特别上道地奉上一个荷包,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你是在找荷包吗?啧,你那身衣服穿好几天了吧,脏得简直没眼看,我已经给你洗了。

    殊雅默默地接过荷包,抓出一颗银花生塞到她手里:去找人。

    大清早地被个麻雀样的姑娘围了半天,殊雅刚刚睡饱就又想暴躁了。 要不是这阿棉笑得讨喜,她上拳头的心都有了。

    周敬周良来得很快,见她已经坐了起来,周良便急了,几步走到床边:四格格,你这腿可摔得厉害,还是好生躺着吧,没事儿别动他,不然日后瘸了怎么好?

    殊雅唬了一跳:没,没那么严重吧?

    呵,你说呢。周敬脸上忧色不减,凝重地道:四格格,您这突然出远门就算了,可怎能暗卫都不带一个?山长水远,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好?

    周叔我错了,阿玛和额娘怎么样?

    能怎样?天天着急上火呗。你这腿伤不便移动,暂时肯定不能回京,你赶紧写封信,好寄回去让九爷和福晋安心。做为看着殊雅长大的侍卫,周敬周良和殊雅的关系虽比不得有师傅之名的赵正康,却也是极好的。周良说话随意些,但周敬却一直恪属守主仆之宜,对殊雅毕恭毕敬。今儿的语气却是格外重,可见是真动了肝火。

    殊雅知道他是为自己好,自然不会在意,点头赶紧应了下来。

    离开阿玛额娘这么多天,她也好想她们啊。

    可惜路途艰辛,她留下指路的记号都不容易,哪还写得了信。如今有空了,她定要好生写上几大页,将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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