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很是无语:十弟,你都当太子了,怎么还记着当年那点小恩小怨呐?做人得大度,你这小肚鸡肠的模样哪像一国储君啊?
老十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
得得得,当我没说,差不多也该吃饭了,厨房肯定备了菜,咱哥俩喝点儿?
喝点可以,但你先告诉我,干嘛非叫上十三?
还能为什么,十三弟懂民生呗。地震不可怕,可怕的是后续。万一那边的田地也遭了殃,势必要影响今年的秋收和明年的春耕,有十三弟在,这些后续事宜就能交给他去管了。
老十道:九哥你这不也很懂嘛!
九阿哥连连摆手:我不行,我就懂点儿皮毛,你知道的,九哥我就是一商人,做的生意还多是中高档的,对底层百姓着实了解不多。术业有专攻嘛,干嘛放着人才不用。
老十被说服了,但还有些别扭:他不是在帮皇阿玛管皇家学堂么,啥时又懂民生了?
九阿哥翻了个白眼:他一直都懂好不好,你瞧瞧他带领的那农科院,短短几年,愣是将水稻的亩产量提高了三成,哪个百姓不念他的好?
十三本就不是喜出风头之人,这些年更是低调又低调。一个被圈过的皇子,且康熙这些年对他也一直不冷不热的,以至于常常就被人遗忘了。
朝堂就是这般残酷,不得宠的皇子被透明化已经是好事儿了,倒霉点的碰上捧高踩低的小人日子更是艰难,比如早年的八阿哥。
老十有些唏嘘,十三被圈之前也深受康熙宠爱,若不是当年帮老四顶罪,何置于落到如今这不尴不尬的境地,再想想被圈的老八。
啧,人生的境遇可真是无常。
被同情的八阿哥刚发完一场火,爱新觉罗家的人都一个毛病,心情不好就爱砸东西。八福晋默默地看着满屋狼籍,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碎瓷片,将一盅冰镇过的绿豆汤递过去:爷,喝点绿豆汤败败火吧。
八阿哥却不领情,挥手将绿豆汤打落在地。
清脆的碎瓷声响起,地上又多了些许碎片,绿豆汤在地上蜿蜒,漂出一层淡淡的凉气。八福晋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半晌,没说话,只默默地坐到八阿哥身边。
八阿哥的声音满是压抑不住的怒气:你也看不起爷了是不是?
爷,你想多了。
想多了?那你告诉爷,为什么你表哥要这么对我?两万石粮,他为了十弟说捐就捐了。那当初爷那么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肯帮爷?他不是对你很好吗?为什么,为什么?八阿哥越说越气,大手猛然揪住八福晋的衣领,晃得她两眼发晕。
八福晋却并不觉疼,看向他的目光复杂而忧伤:爷是不是觉得,你娶了我,我的家族,我的亲族亲人就全该为你而活?表哥除了不站队,帮你的少吗?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后悔嫁给爷了?
八福晋摇头,伸手抱住他细瘦了许多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爷,我郭络罗.绮彤,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嫁给你为妻。
她只是后悔帮着他争权夺势。
富贵迷人眼,曾经的八爷早在权势的洗礼中失了本心。但是还好,以后的她再也不用和权势抢人了。
八阿哥怔了一下,手微微上抬揽住她的肩膀,颓然地道:绮彤,爷只是想不通。九弟当初死活不肯站队,可为何十弟当了太子,他却这般不遗余力呢?他和十弟关系好,可爷自问对他也没比十弟少了关心,为何待遇区别却如此之大?
这点八福晋也没想明白,只得安慰道:爷,咱们往好处想,十弟登基总比旁人登基要好。将来表哥为咱们说说话,总能解了禁足的。
八阿哥惨然一笑:十弟登基,爷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你是不是忘了爷是为何被圈的了?
就是因为派人刺杀老十啊。
换了他自己,他自问也没那么好的胸襟,会放过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
八福晋垂了头,遮住眼中的光。其实她觉得,被圈的日子也挺好的。不愁吃喝,也不用跟一堆女人勾心斗角。
每天在他身边入睡,在他怀里醒来,只要她想,随时随地都能见到他。
悔教夫婿觅封侯。
她这辈子再不愿意犯这样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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