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树枝之后,那条清澈的小溪仍在蜿蜒,层层叠叠的树枝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不去看河里的情景,倒也不失为一个上好的避暑之地。
一个个头不大的小男孩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水里,一旦试图上岸,就会被岸上的几个少年推回去。也不知道那小男孩究竟在水里呆了多久,大热天竟冻得瑟瑟发抖,嘴角发乌。
嘿,臭小子,求饶会吗?只要你同意从小爷这胯.下钻过去,小爷便救你上来如何?
就钻一个怎么行,还有本王子呢。嗯,钻完再学三声狗叫。
听闻中原有个将军,小时候可也钻过别人的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帕沙,本王子这是给你个成名的机会呢,哈哈哈哈。
河里的少年一声不吭,抱着自己的身子干脆蹲进了水里。
可这些人并没有放过他,而是弄来了长长的枝丫去抽打他。
殊雅不知那三个五大三粗的少年底细,但见他们穿着异族服饰,深眉大眼,倒像是和阗(音同田)人。听闻他们部落的三个王子都来了,莫不就是眼前这三个?
那和阗王室的家教也太差了吧。
殊雅行侠仗义的心蠢蠢欲动,但看着三人五大三粗的体形,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力敌显然是不行的。她摸了摸自己的宝贝鸿影刀,最后还是选择了用弓箭偷袭。
咻,咻,咻三声。三根箭头银光闪闪的箭便先后扎进了三个少年的左胳膊肘下两寸处,很疼,但完美地避开了动脉,想来不至于把他们搞残。和阗盛产玉石,年年给大清上贡,若和阗大汗的儿子在热河成了残废,便是皇玛法也会很为难。
也就只能小小地教训一下了。
谁,谁敢偷袭本王子,给本王子滚出来。
回应他的是一支射落了他发冠的长箭。
年长些的那个王子忍着手疼报拳:是何方高人在此?
我要是你们,就一定会先赶回去治伤,虽然本大爷避开了你们的大动脉,但是箭在肉里久了,大爷可不保证那条胳膊不会废掉。殊雅粗着嗓门回应。
大王兄,对方只有一个人。
哈哈哈哈。又一支箭矢破空而来:还有弓和箭,而你们,便是有弓箭又如何,还能拉动弓吗?
两位王子,先回去包扎吧,您二位可伤不得,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可就没法儿继承汗位了。
两位王子同时变了脸色,虽然很想知道仇家是谁,但最终还是愤愤地骑马离去。风中传来他们的咒骂声,粗俗难听得紧。
殊雅嫌恶地皱了皱眉,对河里的小男孩 道:小.弟弟,你可以上来了。
河里的小.弟弟:......
殊雅寻了个有太阳的坡地,生了堆火:先把衣服烤干,我再带你回去。
从河里出来的小男孩身材矮小,比11岁的殊雅矮了大半个头,瘦得皮包骨头,倒是一双眼睛还算明亮好看:大姐姐,谢谢你,但你赶紧走吧,他们万一回来看到你,你就惨了。
放心吧,他们还没那胆子动我,不出面,只是怕麻烦罢了。你快过来坐下烤火,冻得脸都白了,回去要让太医给你驱驱寒才成。
小男孩拘谨地道:我,我喝姜汤就好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啊,一会儿我送你回去。殊雅见他身上的衣服质地也不错的模样,不由有些好奇,但是和阗大臣的儿子,也没有被皇子这般欺负的道理。她得跟这孩子的大人好生说道说道。
瞧他这模样,跟自家的弘晸一样大,却是胆小可怜得紧,殊雅长姐的责任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小男孩眼神黯淡下来:大姐姐,我是和阗三皇子帕沙,刚刚那三人,两个是我王兄,还有一位是表哥。
殊雅愣了一下,不过皇室中手足相残之事处处都有,她也没觉得太过意外,随手拿树棍拨了拨火堆:那他们行事未免也太张逛了吧,这般欺负你,若是你父汗知道了......
大姐姐,我是汉女生的,父汗说是杂种,他并不喜欢我。
那你娘呢?
早没了。
抱歉,说着你的伤心事了。
帕沙摇摇头:没关系,我早麻木了。
可怜见的,殊雅同情心大起:你放心,日后你便跟着我。别的不说,你在热河这段日子至少是安全的。
帕沙仍是摇头:大姐姐,我不能拖累你。父汗说了要送我去京城当质子的,等到了京城,两位皇兄便再也不能折腾我了。
和着在帕沙这儿,去当质子还是件好事儿了。看着他眼睛里的期待,殊雅叹了口气:帕沙,只有有份量的王子为质才有用。你父汗对你浑不在意,便是将你当质子留在京城,对你父亲又能起几分震慑作用呢?
皇,皇上不知道我不受宠的。
可皇玛......皇上肯定会去查啊,算了,先不说这些,你饿不饿,我马上有干粮还有只獐子,要不你自己烤个腿来吃?
谢谢,有干粮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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