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堂还是那般低调奢华的模样,屋里静悄悄的,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就怕影响了九爷养病。病中的九爷可是暴躁得很,昨儿那两闲聊的丫环因吵着九爷睡觉被打了二十个大板,没半个月是下不了床了。
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他们可不想步上那两丫环的后尘。
可哪怕再小心,九阿哥该发火的时候还是没能消停。婉宁还未进屋,便听到了他嘶哑的声音:爷不是说了不吃药吗?滚。
小丫环的声音透着讨好,细声细气地解释道:九爷,这不是药,是厨房刚熬好的粥,您昨晚便没进食,好好的人儿都挨不了饿,更何况您还是个病人呢。
轮得着你教爷如何行事?再不滚就把你卖了。
小丫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倒是若得胤禟越发心烦,正准备发火呢,突然听到了婉宁的声音。
你且先下去吧。
胤禟心头一喜,及时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故作冷漠地侧过身。余光恰好看见婉宁神色自若地进屋,脚步从容,哪有半分焦急的模样。
爷都病成这样了,你还不慌不忙的?
顿时又是一阵气闷。
婉宁却不曾管他,只从小丫环手中接过粥碗:交给我来吧。
多谢福晋。小丫环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多好的出头机会啊,可惜九爷心情不好,都不曾正眼看她。如今福晋到来就更没机会了。
便是再不舍,也只得弯腰退了出去。
婉宁轻轻搅拌着那碗粥,米香便越发浓郁起来。
只是普通的白粥而已,但厨房显然下了功夫,一碗白粥熬煮得喷香粘稠,非常适合病人进食。许是刚从厨房拿过来,还冒着丝丝热气。她看向把脸转向床里侧的九阿哥,轻声道:爷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快起来把粥喝了吧,一会儿还要吃药呢。
胤禟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不是要守好你的心吗,那还管爷作甚?
婉宁搅拌粥的手顿了顿,思考了好半晌才道:爷,便是和我怄气也不该拿身体开玩笑啊。
多大脸啊,当爷是为了你么?胤禟嗤笑一声,以示婉宁纯属自作多情。
不是为我就更好了,也省得我有负罪感,爷,这粥你还吃吗?不吃我就先回去了。
胤禟气得倒仰:你就是来走个过场的么?
那不然嘞,解铃还需系铃人,爷即不是因我而不想吃药,留在这里又有何用?
胤禟的呼吸立时加重了许多,他豁然翻身坐起,怒目而视,正打算跟她理论一二,却听外头传来了金明的声音:九爷,八爷和八福晋来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婉宁皱眉:爷都病成这样了,还能商量什么要事啊?去回了,就说等爷好了,再登门拜访。
那奴才这就去回了。
慢着。胤禟黑着脸:谁准你自作主张了?金明,让八哥和表妹去花厅里稍候,爷一会儿就过去。
婉宁瞟了他一眼:金明,那就把八哥八嫂领到屋里来吧,也让他们帮着劝劝,毕竟不吃药又不吃饭对爷的身体着实不好。
金明:当奴才好难。
他想了想,决定听福晋的:奴才这就去请八爷和八福晋过来。
胤禟气得扔了个枕头:狗奴才,连主子是谁都记不清了吗?
金明脚步匆匆,假装自己啥也没听见。胤禟运了运气,想要破口大骂,却见那碗粥递到了跟前:爷,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不然就真的只能八哥来劝了。
胤禟鼓着桃花眼与她对视,最终在她平静无波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愤愤地举起了勺子。
金明领了八阿哥和八福晋过来的时候,九阿哥刚吃完最后一口,他把碗用力塞到婉宁的怀里:这总成了吧?
婉宁道:金明,看着时间,一刻钟后喂爷吃药。
是。
八阿哥轻轻皱眉:九弟怎忽然病了,莫不是赶路累着了?
胤禟自然没脸说自己是跟福晋置气给气病的,只能顺着道:也许吧,八哥不用挂心,不过是发热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八福晋提高了声音:还要过两天,那我怎么办啊?
胤禟莫名其妙:我生病关你什么事儿?
八阿哥也瞪了她一眼。
但八福晋并不以为意,往床前一坐泪珠便落了下来:表哥,你可得帮帮我,十弟妹欺人太甚,居然要我公开给她道歉,承认是我冤枉了她,那我的面子还往哪儿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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