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刻钟,婉宁总算听到了宜妃让她滚蛋的声音。这声音简直如同天籁,她用力克制才忍住了去掏耳朵的冲动。
桃红叫了宜妃的另一个心腹,好生将她送回了阿哥所并委婉地提醒她,脸好之前就别出屋了,今儿去逮她的人全是宜妃的心腹,放心,绝不会让人把这事儿透出去的。
守夜的翠环一见她这模样就吓坏了,赶紧跑了过来:;天哪,福晋您这是怎么了?;
婉宁摆手说没事儿,就虚惊一场而已。
;都伤成这样了还虚惊?奴婢这就去给您拿药。;
;不用,药已经上过了,你去打盆热水来,洗漱一番就睡下吧,都几点了。;
她打了个哈欠,折腾了半宿她真的好困啊,早知道就不该一个人回宫,有九阿哥在,怎么也不至于挨这一巴掌啊。
不过话说回来,宜妃怕是就等着她一人落单好处置了她呢,如果真有九阿哥在,她八成会等下一次机会。这深宫真是要人命,她不禁有些庆幸,还好她穿的这个身体多少还有些份量,要是个普通的小宫女,她怕是早就死在阴谋下了。
翠环伺候着她洗漱,见她疼得嘶嘶叫很是心疼:;这究竟是谁啊,竟下这样的狠手,您这脸,便是有最好的药膏,怕是没个三两天也消不下去了。;
这巴掌还真是小事,要她真是个小太监,怕是这会儿尸体都叫太液池里的鱼给啃了。
;成了,这事儿你别管了,打我的人可不是你个小宫女能议论的,当心祸从口出,到时主子我可保不了你。;
翠环张了张嘴,然后反应过来:;是宜妃娘娘?;
;嗯。;
;她,她怎么能这样?;翠环气得泪都落了下来:;上回的事儿过去才几天,她就又;
婉宁伸手去捂住她的嘴,无奈地道:;这回的确是我做错了,唉,我还没哭你咋还哭上了?我真没事。;
她顶着生疼的脸和翠环解释了一通这事儿才算过去,躺到床上的时候简直身心俱疲,更让她心疼的是,日后要出宫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她的自由啊,到手才几天就又要回到皇宫这个笼子里,唉。
婉宁在心疼出宫的机会,而坤翊宫的宜妃却还余怒未消,桃红给她拆了头上的钗环,本以为她该消停了,哪知她又突然一掌拍在梳妆台上,震得那些首饰都抖了几抖,险些落到地上。
;这个董鄂氏,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桃红笑道:;娘娘,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九爷和九福晋若是能心心相印,琴瑟和鸣,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总比九爷天天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强啊。;
;你当本宫不想吗?但是董鄂氏也太不着调了,瞧瞧她这干出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九福晋毕竟还年轻嘛,娘娘年轻的时候不也老想着出宫去玩儿么?皇上心疼您,回回都给您带上,托您的福,奴婢也跟着踏遍了咱大清的山山水水,涨了不少见识呢。;
;哼,她能跟本宫比么?;
;那自是不能的,寻常人哪有娘娘您这福气。;
;就你嘴巴会说。;宜妃嘴上还是不高兴,可心里已经想到了那些陪着康熙微服私访的光阴,她不由有些怀念,在宫外的日子,可真是自在啊。
至于不着调的九福晋,已经被她抛到一边儿去了。
天边不知何时已露出了鱼肚白,晨曦照在鹅卵石铺就的宫道边上,树下一个身影动了起来。老涂摸着自己疼痛的后脑勺,哎哟哎哟地痛呼起来。
但还没叫两声,他就猛然停住了:不好,福晋叫宜妃娘娘的人带走了,明显来者不善啊。
宜妃娘娘可是个爆脾气,可怜的九福晋不会已经被当成勾搭九爷的妖精给处置了吧?他再顾不得疼痛,拔腿往宫门口跑去。
运气不错,没跑几步居然碰上了昨儿赶的那辆马车,他赶紧爬了上去。
当值的侍卫还没换班,瞧见他不由奇道:;涂老哥你这是咋了?大清早的这么匆忙是要去哪儿啊?;
老涂急得满脑门子都是汗,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两碎银:;兄弟,哥哥今儿这事可是人命关天,回来再跟你们细说啊。;
都是熟人了,又收了钱,两侍卫确定他马车是空的之后就赶紧放了行。
老涂赶着马车一路狂奔去了群芳楼。
作为九爷的御用车夫,群芳楼的龟奴自然不会不认得他,但是大清早的看见她委实有些奇怪:;涂老哥,这是做啥呢?;
;九爷呢?;
;九爷在牡丹姑娘房里,这会儿肯定还没醒呢。;
;快,快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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